有了萧锋的话,贺太医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从下面走了上来:“我也是这次的裁判,你应该能够信任我吧?”
王爷和贺太医都这么说了,妇人也没有继续闹下去的理由,她点了点头,把孩子交给了贺太医:“那便麻烦贺太医了。”
贺太医轻轻颔首,缓步至幼童身旁,细心探脉。他的眉宇间紧锁,似是波澜不兴的湖面突生涟漪。
“此子年幼,究竟是何缘故使他罹此疾病?”贺太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问之意。
那妇人闻言,面色一变,似乎被触及了心事,她拉着孩子退后一步,神色间流露出一抹尴尬。
“贺太医可有所发现?若有所诊,还请明言。”妇人语气急促,显得有些无措。
贺太医见状,心中生出些许不忍,但仍旧严肃地告诫:“你心知肚明,你的所为已让这孩子承受后果。若继续如此,即便病愈,他日后也难保健康。”
这番直言,令妇人惊慌失措,跪倒在地:“贺太医,妾身不过是寻常人家,切莫恐吓。家中琐事,何至于斯?我儿尚幼,我已让他分担家务。”
李倩倩在旁静听,至此终于明白,原来这孩子之所以体弱多病,乃是因妇人将家中重担尽数加之于幼小的肩膀。
她轻叹一声,步前温言相劝:“大姐,孩子年幼,不宜过度劳累。否则,将来悔恨的只有你自己。你岂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番话如同触动了妇人的敏感神经,她激动反驳:“你们定是串通一气!我不过让孩子做些家务,怎会致命?我不要你们医治了,你们这些无能之辈!”
就在此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划破了紧张的气氛:“难道朕在你眼中不存在么?朕挑选的太医皆是精英,莫非你认为朕眼光有误?”
妇人身体一颤,这才惊觉自己失态,竟在皇上面前无礼。她慌忙擦拭额头冷汗,声音颤抖:“民妇知罪,恳求皇上恕罪。民妇并非有意冒犯,实因担忧儿子病情。若李小姐与贺太医无法治愈,绝非借口所能搪塞。”
此刻的妇人,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李倩倩和贺太医联手做了不义之事。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悦之情溢于言表:“李小姐与贺太医乃是出于好意治疗你儿子,你岂能如此讲话?”
“治病归治病,但皇上,”妇人仍不肯罢休,“治病又岂会令人吐血?此等事我还是头一次听闻。”皇上轻轻挑了挑眉,医术非他所长,面对这问题,他也难以给出答案。无奈之下,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李倩倩和贺太医,静候他们开口解答。
李倩倩轻步上前,手抚过孩子的头顶,柔声询问:“小弟弟,在你刚刚咳出那口血之后,现在感觉如何?”妇人一愣,没想到李倩倩会直接向孩子问起感受,她护子心切,将李倩倩推开,反驳道:“你何苦为难一个孩子?难道孩子能明白自己的病情吗?”
李倩倩眉头微蹙,妇人的话显然不合情理。她耐心解释:“大姐,孩子作为病人,对自己的身体感受最为直接。”
妇人却不肯买账,反而指责李倩倩:“你休想骗我!皇上在此,你若欺君,罪责难逃!”李倩倩哑然,面前的妇人似乎做足了准备,连欺君之罪都搬出来了。
见对方不怀好意,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李倩倩也不再客气,语气转冷:“大姐,你这是在无理取闹。皇上在此,若有差池,皇上自会明断。你将孩子送来,不就是为了求治吗?”
妇人支吾其词:“我本意是希望你们展现国威,并非让你伤害我儿。”李倩倩心中冷笑,这妇人分明是想占便宜,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她转向萧锋,眼神交流:“王爷,这妇人行为可疑,恐怕背后有人指使。”萧锋点头同意,也觉得事情蹊跷,便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兄,臣弟也认为这妇人颇有问题。常人怎会让自己的孩子承受如此重的劳碌?再者,她的言辞不像是普通农家妇所能言。”
萧锋话音刚落,妇人慌张起来,皇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如果真有内情,自己被蒙在鼓里,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柄?他的目光如锐利的箭矢,牢牢地锁定在下方那位妇人的身上,一声冷哼溢出唇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偏在今日故意扰乱秩序,难道背后有人指使?现在坦白,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若有隐瞒,我定不轻饶。”
妇人轻轻侧过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微颤:“皇上的话,我一介农妇怎敢妄自揣测?我不过是位母亲,别无他想。若皇上不信,尽可查证。”
她的话语前半尚且平和,后半却透露出异样。皇上目光一凛,示意侍卫:“去,将带来这妇人的人一并带来。”
“遵命。”侍卫领命而去。
不久,那名带妇人前来的侍卫被带到皇上面前。他心中似有愧疚,一见皇上便跪倒在地,连连求饶:“皇上,臣知错了,求皇上恕罪。”
皇上见状,心知必有蹊跷。他一掌击在案上,案桌应声而裂:“若不从实招来,下场便如此桌。”
侍卫身体颤抖,不敢再有隐瞒,抬眼望向皇上,又迅速低下头:“此事,乃是莫妃娘娘的丫鬟所托,言道莫妃欲见倩倩小姐在比试中失态。据闻,倩倩小姐之银针,亦是莫妃之人所为。”
原本幸灾乐祸的众人,听闻此言,脸色骤变。莫妃愤怒地站起身来:“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岂会在如此重要的比试中做出这等事来?这关乎皇室的尊严。”
尽管莫妃怒斥,皇上心中却已有数。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下方跪着的侍卫:“你所言可真?有何凭证?”
侍卫颤抖着手,思索片刻,终是从衣领内取出一块帕子:“此乃莫妃娘娘的丫鬟当初给我的信物。”
皇上示意太监前去取来帕子,太监领会,走下台阶,从侍卫手中接过那方帕子,呈上御前。在深宫的一角,皇上审视着手中的帕子,目光如炬。他未曾见过此物,便命莫妃旁的嬷嬷前来辨认:“嬷嬷,你在莫妃身边侍候多年,应当识得此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