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的目光在面前这位男子身上徘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异。她轻轻地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那男人坐姿优雅,双腿轻松交叠。他高挑的身姿被量身订做的西装完美地勾勒出来,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严。白荷虽已非昔日的富家女,但眼界仍在,眼前这位男士无疑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魅力。
男人似乎对白荷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仿佛习以为常,被人凝视已是家常便饭。他的眉头紧锁,似有深思,过了许久,目光才微微一亮。他斜眼望向身旁的助理,后者会意,立刻悄然退场。
白荷观察着两人间的互动,心中暗自揣测,这位男士定是位权贵之人,身价不凡。
然而,她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眼角余光瞥向女儿白颜,终于开口询问:“先生,恕我冒昧,您刚才的话,我似乎没能完全理解。”
她的面庞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显得有些困惑。
这个男人,竟然毫无表情地提出要带走她的女儿?他们之间素无交集,女儿不过是无意中与他发生了一点小碰撞,这难道就要用一生来偿还吗?
在昏黄的灯光下,男子的目光深邃而沉静,薄唇紧抿,仿佛对白荷的惊讶反应早有预料。他那雕琢般的面庞,此刻被一抹阴沉所笼罩,轻轻侧过头颅,目光落在了一旁,正专心致志品尝冰淇淋的女孩身上。
女孩的模样与他惊人地相似,那与生俱来的褐色卷发,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最为关键的是,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英勇的气质,这在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实属罕见,却与他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他心中暗自思忖,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他向来厌恶异性的触碰,哪怕是婴儿也不例外,然而刚才,当这个小女孩无意间撞到他时,他不仅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男子深藏情感,轻轻吐出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并没有听错,我是想要你的女儿。”
白荷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像是触电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先生,你这是疯了吧!我的女儿才五岁,仅仅是五岁啊!你这个人真是太变态了!”她怒气冲冲地拉着白颜就准备离开。
男子并未阻拦,只是在白荷即将踏出门槛之际,他站起身来,语气平静地说道:“小姐,我想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图只是希望你能将女儿过继给我。”
解释显得多余,这荒谬至极的闹剧,连电视剧恐怕都不敢如此刻薄。
“先生,若您的心智有所困扰,烦请移步至精神卫生中心,那里的专家或许能为您提供帮助。至于我的女儿,她是无人能够触碰的珍贵。”白荷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
话音刚落,她更紧地握住女儿的手,快步向咖啡厅的出口行去。临近大门之际,白荷出于本能地回首,目光与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不期而遇。
那一刻,白荷心中一惊,脚步微顿,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心底莫名涌起的熟悉感让她犹豫。她轻摇头,驱散心头的迷雾,带着女儿白颜加快了步伐。
白颜的脸色苍白,眼中虽然蒙上了一层湿润,却始终未让泪水落下。
男人静静地注视着母女俩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进展如何?”他轻声询问身旁的助理。
助理递上一份资料,确认道:“确是她无疑。”
男人的眼角轻轻一挑,目光中闪过一抹光芒,将手中的资料合拢,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在商场的旋转门外,白荷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终于,她的双眼定格在一个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真是她!不愧是白老的女儿,胆子可真不小!”
男人沉吟片刻,将手中的资料轻轻递回,声音低沉而坚定:“给她也发一份offer吧,这个时候,她应该很需要。”
白荷的心情在踏出商场的那一刻仍旧起伏不定。她转头看向一直被她紧紧牵着的白颜,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何只是一次小小的碰撞,那人便提出了如此无理的要求?这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白颜的脸上,发现女儿的脸色略显苍白。白荷心中一痛,蹲下身来,柔声安慰:“小颜,是不是吓到了?都怪妈妈不好。你要记住,以后如果有陌生人搭讪,千万不要跟着别人走,知道吗?否则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话音未落,白荷的眼眶不禁湿润。在这世上,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唯有女儿是她生命中最后的牵挂。
白颜却翻了个白眼,她早已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在英国生活的这些年,妈妈的这种叮嘱她听了无数遍。但此刻,她的心里却有着另一番滋味。
“妈妈,我的冰淇淋,我才刚刚尝了两口……”白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就要哭出来一般。
白荷一时愣住了,她原以为女儿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而情绪不稳,却没想到,她的小颜竟然是因为那未吃完的冰淇淋而感到委屈。
她站在生活的十字路口,带着一抹苦涩的微笑。自从独自抚养女儿那天起,日子便如同紧绷的弦,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白颜,她的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那些昂贵冰淇淋的味道了。
白荷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迈开步伐,领着白颜回到了商场那熟悉的冰淇淋专柜前。她毫不犹豫地掏出45元,换来了一个看似普通却意义非凡的冰淇淋。
白颜的眼睛在看到冰淇淋的那一刻立刻亮了起来,仿佛所有的不快都被这甜蜜的味道驱散。她兴奋地从母亲手中接过冰淇淋,小嘴一张一合,急切地品尝着。
然而,在这温馨的场景之外,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投射着阴沉的光芒。那个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仿佛这一幕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出可笑的闹剧。
在萨蒂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内,一位女士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即使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轻易离开。这间房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而关于易川的传言,更是让她坚信,在这里多停留的每一秒,都是她日后炫耀的资本。
但是,易川显然不打算再与她纠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最后的通牒:“我再说最后一次,滚!”
女士不敢再抬头,那双眼睛的冷漠几乎能将人冻结,但她的内心仍旧不肯屈服。她试图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易少,我可以……”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易川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