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当初的误解

林舒立刻领会到了钱宇的意思。当前，第二小分组是唯一的线索。尽管他们内部已经进行过查找而无果，但他们是警官，必定不能被一般人难住。钱宇的打算是利用警官的身份对此人施加压力，看能否引出疏漏。如果那人并不在第二小分组，那这样的做法便会显得多余。
苏木有些不耐，心想若有摄像头，事情将会轻松许多。“算了，老大说啥我就照做。”苏木决定不再深究钱宇的用意。
钱宇却是对林舒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想到林舒能洞察他的想法。“我们先去工厂看看。”
第二小分组。
经过这次事件，第二小分组已经成了工厂的焦点。
推开沉重的大门，就是第二小分组的工作区域。工人们看到林舒等人，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此刻不应该有外人进入。
他们猜想，会不会是其他小组的人来讥笑他们？尽管都在一个工厂，但小组间的竞争与比较也是存在的。
“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坐在中央的男子语气中带有轻蔑。
林舒稍感困惑，不明白为何这些人对他们如此敌视。
“大头，看看他们穿的是什么。”男子旁边的工人小声地提醒。
那名被称为“大头”的男子，是第二小分组的领导。一开始他并未细看林舒他们，只是简单地扫视了一下人数。但当他的同伴提醒他时，他仔细地打量过来，惊得几乎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警...警官？”
大头显得有些迟疑。工厂负责人说过要报警，他们以为那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真的会有警官前来。
钱宇的面色稍显不悦。在他看来，第二小分组的工作态度实在太过散漫。按照警局的标准，这样的行为早该受到处罚。
“我们来了解关于工厂丢钱的情况。”钱宇将自己的不悦迅速压下，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他们警局的人，过于认真也没必要。
“警官，请坐。”大头立刻恭敬地起身。
他们不客气地直接坐了下来，这让大头和其他工人都感到了些许意外。毕竟，他们很少能见到警官。
也许是因为众人的目光太过热切，使得林舒感觉有些不自在。
“你们中，第一个发现丢钱的是谁？”在场众人中，王军最先开口。
“我。”人群中，一个人举起了手。
一个月前，当他丢了五百块钱时，工厂的人并未重视。但随后，更多的人开始丢钱，事情才逐渐被放在了台面上。
“你叫什么？”王军询问。
“孙壮国。”孙壮国诚恳地回答。
林舒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形容词——傻大个。
“你是在哪里发现钱丢失的？”王军提问时总能准确地捉住问题的核心。
“当时我在工厂的加工车间，我将包暂放在那里。等我回来时，就发现钱不翼而飞了。”孙壮国回答。
既然是在加工车间，那么基本可以确定小偷肯定是工厂内的人，外人无法进入。
王军边听边记录，这也正是他被选拔进专案组的原因——他有着出色的记录技能。
“这么看来，小偷应该是工厂内部的人。”苏木略显不经意地说道。
“对。”孙壮国点头确认。
而林舒，她似乎并未全心投入到他们的对话中，而是利用视线的余角观察着周围的人。表面上，她仿佛专注于听取情况，实际上她正在密切注意每一个人。
在这样的观察下，林舒锁定了一个行为异常的人。他始终低着头，双手紧握，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老大，注意左边那个。”林舒轻声提醒，声音小到只有钱宇能够听到。
钱宇瞬间注意到了那个人，并对其多加留意。
林舒之前就在思索，如果真的是工厂的人所为，那么他的手法应该相对生涩，因为其目标仅仅是为了偷取金钱。如果这小偷真的是个高手，他肯定会尝试不同的策略以混淆视听。
“警官，请务必捉到那个小偷。”孙壮国焦急地说道。
对他而言，五百块钱意义重大，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放弃查找，尽管至今毫无线索。
“好，我们现在开始一对一审问。”钱宇指示，“请从左侧开始。”
出乎意料，首先轮到的正是林舒之前观察到的那个人。听到钱宇的话，他内心猛地一跳。
“行……”他语气里充满紧张，即便深呼吸都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苏木和王军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他们连这样显而易见的异常都没察觉，那他们确实不适合此行业。
这人跟随钱宇等人走到了外面的一个小房间，苏木则留在原地以防其他人偷听。
“名字。”王军的提问简洁而直接。
“张圳吝。”他的回答中带着明显的不安。
“你无需如此紧张，我们警官也只是普通人。”林舒试图安慰他，同时也在观察他是单纯的紧张，还是有所隐瞒。
“你丢失了什么？”王军继续追问。
“半个月前，我丢了七百元。”张圳吝回答。
事实上，张圳吝是工厂里损失金额最大的员工。然而，他描述损失时的态度却显得较为淡漠，就像在描述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希望你能坦诚相待。你一直抱着胳膊，是因为感到寒冷吗？”钱宇锐利地观察到了他的小动作。
“我……不是。”张圳吝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匆忙放下了手。
整个审问过程中，张圳吝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显然感受到了浓烈的压迫感。
“你对其他同事丢失钱财有何看法？”王军继续他的盘问。
“只要不影响到我的利益，我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张圳吝回答。
这番话并没有令林舒感到惊讶。在这个工厂中，大多数人都采取了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态度。
“好，你的询问结束了，你可以离开。”王军合上记录本，“请将下一个人带来。”
这一天，林舒和其他人一直询问到天黑，当最后一个人结束问话时，王军的记录本上已经记录了众多的证词，可他们最怀疑的对象依然是张圳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