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支付费用呢？”舒雅好奇地追问。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还没完全醒来。趁我还没清醒，快点答应吧，否则我可能会改变主意。”桑启的声音带着一丝玩笑。

舒雅再次提问：“你为什么会去见心理咨询师呢？”

桑启耐心地解释：“心理咨询师和心理医生是两个不同的专业。心理医生的训练包括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他们首先是医生。

而心理咨询师专注于心理学，他们为健康人群处理心理问题提供服务。重要的一点是，心理医生可以开药，而心理咨询师没有这个权限。”

听完解释，舒雅回应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现在应该休息了，你和我不一样，明天还要上班呢。”桑启看了一眼时间，提醒舒雅。

“你需要助手或者秘书吗？”舒雅试探性地问道。

桑启断然回答：“不需要，而且你也不适合。别想太多了，赶紧休息吧。我也得睡了，晚安。”话音未落，桑启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桑启起身走向书桌，拿起药盒，目光在三种颜色的药片上徘徊。

朱明迟再次出现在门口，提醒道：“你今天已经吃过药了。”

桑启疑惑地合上药盒：“是吗？我还以为我没吃。”

朱明迟皱眉：“记得，这类药物每天都有固定的剂量，超量服用很危险。”

桑启回应：“上次我尝试自杀，吃了很多药，结果只是晕眩和呕吐，并没有死。反而住了好几天医院。”

朱明迟轻松地开玩笑：“你居然还记得那次事故。死亡本身不是最恐怖的，真正可怕的是，如果你幸存，却失去了理智。记得，如果你的头脑出了问题，别指望我会帮忙照顾你。”

桑启回以苦笑：“那下次我可能会考虑割腕或者尝试跳楼。”

朱明迟摇了摇头，表情里透着不认同：“无论是割腕还是跳楼，那都会给别人造成麻烦。那并不符合你处理事情的方式。

你最好还是早点休息。如果真的难以入眠，要不我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怎么样？”

但桑启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的语气突然转变，变得严肃起来：“关于那个计划，我已经决定开始实施了。”

听到这里，朱明迟的表情突然严峻下来：“你最好再仔细考虑一下。”

桑启坚定地抬起头，目光直视朱明迟：“别担心，我向来都是谨慎行事的。”

桑启沉沉地躺回了床上，目光空洞地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内心波澜起伏。

他不禁思考，当夜幕再次降临，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是否又将目睹张穗瞳的身影从天花板上坠落，重重地撞击在冷硬的地面上？

这种经历对他来说是极度痛苦的，然而，paradoxically，这也成了他与张穗瞳相见的唯一方式。

就在章榴案件发生的第二天，11月9日，曾焕闵在办公室迎来了他急召回来的得意门生王宏科。

王宏科原本还在其他支队服务，但因为章榴案的复杂性，以及曾焕闵寄予厚望的韩施雅拒绝加入侦查总队，他被紧急调回。

王宏科，作为曾焕闵的爱徒，尽管两人之间没有正式的师徒礼仪，但私下里王宏科仍旧尊称曾焕闵为师父。

两人在体型上极为相似，都是高大魁梧，给人一种力大无穷却不够灵巧的印象。

王宏科的面相甚至有些凶恶，常使人误以为他是些无赖混混，这种误解在他执行特定任务时，反而成了他的伪装优势。

在介绍案情之前，曾焕闵转而询问了王宏科的私生活，尤其是他和妻子之间为何没有孩子的选择。

王宏科笑着回答：“师父，您为何总是纠结于此？夫妻俩决定不要孩子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啊。”

曾焕闵更加严肃地追问：“你们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呢？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

王宏科认真地说：“我们认为没那必要。顺其自然，若有则有，若无则无。再者，当我不在家时，糖豆就陪伴着我的妻子。”

“糖豆是谁？”曾焕闵想了想，“那只猫吗？”

王宏科边说边展示他手机上的锁屏和桌面照片，都是他妻子和他们的宠物猫的合影。

曾焕闵不满地说：“没有孩子，你们的人生似乎有些不完整。”

王宏科反驳道：“师父，别只看我。您自己不也是单身一人吗？”

这话明显触碰到了曾焕闵的敏感处，他立刻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来谈谈案情吧。”

王宏科的笑声在空气中悄然消散，随着曾焕闵逐渐展开案情的叙述，他的表情迅速凝重。听完大致的案情后，王宏科意识到这次的案件与他以往处理的案子有着根本的不同。

曾焕闵讲完后，转向王宏科询问他的意见。

王宏科沉吟了片刻，认真地说：“关于现场留下的线索，无论是那些超市收银的小票，还是绳索上的标签。

虽然我们猜测这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痕迹，但这些线索仍需我们一一排查，即便这意味着我们的工作量将会大增。

目前，我们面临的一个重大难题在于，解开章榴、凶手以及舒雅三者之间的关系。

我最担忧的是，如果凶手与舒雅实际上并无直接联系，而仅仅是通过章榴得知舒雅的存在，那么寻找凶手的任务无异于大海捞针。”

曾焕闵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你不觉得凶手显示出了极强的自信吗？我倒是认为，凶手很可能是舒雅和章榴共同认识的人。”

王宏科点了点头，补充道：“这不仅仅是自信，更是一种过度的自负。如此性格的凶手极为罕见，多年来我只遇见过一例。

因此，我们现在的关键在于挖掘舒雅和章榴的社交关系。根据你先前的描述，直接找舒雅进行询问可能并不是最佳选择，更适合的或许是让一位女同事去进行这项工作。”

这时，曾焕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仿佛想到了某个人：“原本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但她拒绝了。”

“韩施雅？”王宏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