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卜庚鑫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只要骑上车,我就怎么也回不了家,总是被带到那个商场去?"
他躺在床上,努力回忆,突然打了个寒颤。卜庚鑫想起一件事,那辆怪异的电瓶车是二手的。
整晚他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才入睡。当他睁开双眼,温暖的阳光已经撒在被子上。或许是阳光给了他一丝勇气,卜庚鑫决定彻底弄清楚这件事。
"只要心不虚,鬼敲门也不足怕。作为一个九尺男儿,怎么还害怕什么电瓶车呢?"自言自语的他坐上公交车,来到了那个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富兴商场。
饭点已过,商场里人虽然依旧熙熙攘攘,但餐厅的人流却已稀少。
外卖员们龙钟之后聚集在商场背后的台阶旁,每个人都坐在各自的车上。他们或吃着饭,或玩着手机,或聚在一起闲谈。
卜庚鑫个子高大,大步走过去,远远地就看见了老孙,他们是同乡。“老孙,这辆电瓶车到底怎么回事?”
老孙已经过了三十岁,年轻时做过几年出租车司机,后来经历了几年的转行送外卖。
他对市区的道路很熟悉,但老孙性格火爆而古怪,每个月都不免与顾客或店家发生冲突。
"怎么了?"老孙瞪大眼睛问道。"你买车的时候明确说了,钱货两讫!车坏了就自己修,你想找茬?没门!"
卜庚鑫并没有生气,他拉住老孙的臂膀,轻声问道:"车并没有坏,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这车在我之前是谁骑的?那个人……还活着吗?"
他的想法很直接,既然这车出了邪,是不是之前发生过车祸?或者这辆车的主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幸,所以才一直想回到富兴商城?
卜庚鑫的语气很温和,但老孙却突然用拳头朝他胸口砸了过来。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仿佛是发狂的公牛:"你在咒骂我吗?我卖给你的是我自己骑过的车,你是在嫌弃我吗?"
老孙愤怒的表情看上去并非伪装,卜庚鑫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已猜到了答案。
老孙一直都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根本不擅长隐瞒。卜庚鑫从老孙脸上的神情,已经明白了答案。
卜庚鑫呆呆地站在电瓶车前,阳光正好,洒在白色的车身上,泛出一层浅浅的光泽,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皱起眉头,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最终抬脚跨上了车。
电瓶车整夜都放在商场前,当然没有充电。但是昨晚它已经没电了,卜庚鑫只是轻轻拧了一下油门,就像一匹放养的野驴一样冲出去了。
真是怪事,太怪异了。他买的是辆电瓶车,结果变成了一台永动机。
卜庚鑫下定决心,径直拐进了一家路边修车行。
"车坏了吗?"修车大叔正在忙碌,头也不抬地问道。
“车什么问题也没有。”大叔放下手中的工具,抬头看着卜庚鑫说道:"你的手机没电就充个电,找不到路就用百度地图。你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吗?这么冷的天,你想挨打吗?"
卜庚鑫闷闷不乐地上了车,心里满是愤怒。他已经半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路上车水马龙,太阳暖洋洋地照在他背上,一切都看起来平安无事。居然还会遇到这种倒霉事?
卜庚鑫还想再试一次,狠狠地握住车把,准备往回家的方向骑去。高架桥就在眼前,离他如此之近。
然而,穿过红绿灯再看一眼,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骑向了富兴商城的方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卜庚鑫跳下电瓶车,怒气冲冲地一把将车摔在地上,大声对着天空咆哮出来。
在茉莉的洗头房里,海凡坐在桌前写作业。
虽然已经到了饭点,但茉莉不像往常一样给他点外卖。海凡不敢催促,甚至有些庆幸,因为他不想提醒她他还没吃饭,不敢开口多说一句。
洗头房里异常安静。
直到茉莉突然拍了拍脑袋,喊道:"哎呀!今天忘记给你点饭了吧?"
海凡叹了口气:"我没饿。"
茉莉假装没听见,掏出手机放到他面前,说道:"你想吃什么,自己选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宝灵街上的路灯亮起了橘黄色的光芒。
海凡应付着茉莉的话,但心思却总是飘向那个即将送来外卖的外卖员。
"喂!"茉莉狠狠地敲了海凡的脑门,他捂着额头回过神,才发现茉莉不满地盯着他看。
"你在想些什么?"她语气带点兴致,她本来就是喜欢逗弄他。
海凡沉默不语。
茉莉也没再追问,她抬起闪闪发亮的眼睛,看了一眼窗外。
"他来了。"她冷淡地说着,站了起来。
这一次,茉莉没有让海凡去拿外卖。她握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了茉莉洗头房。
海凡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外卖员,他大概三十多岁。
他皱起了眉头,看到茉莉和海凡出来,那个外卖员没好气地把外卖放在了地上。
"你们住地下室吗?"他情绪暴躁地朝茉莉瞪了一眼,"你们下单的时候应该告诉我啊!你知道我为了送餐来这条街上转了多少次吗?耽误了我多少时间?"
海凡的脸色凝重,想要开口说话,但是茉莉紧握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发泄完情绪的外卖员骑上电瓶车走了。
海凡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外卖袋,问道:"……为什么今天送餐的不是昨天的那个外卖员?"
茉莉微笑着说:"……怎么了?你喜欢昨天那个外卖员吗?"
海凡摇摇头:"我以为你喜欢……"
茉莉轻笑道:"我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甚至都没看到我的脸,他并不怎么喜欢我嘛。"
"而且,要让他做你的姐夫,前提是他还得活下来……"茉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快又消失了。
"爱情是有次序的。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茉莉有些老练地感慨着,走下楼梯时还哼着歌:"…不知怎么哗啦啦我摔了一身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