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仅她的老公玉进乔知道了,还有村里的人也都清楚了来龙去脉。大家纷纷指着她说,怪不对张雪妍就没有一天好脸色,跟仇人似的,非打即骂。
如今算是弄得人尽皆知,虽说这是落后的小村庄,但保不准消息传到城里去,她亲生女儿的豪门生活岂不堪忧!
“张母你死哪里去?家里的活不用干了!你自己都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还在狡辩!我要跟你离婚,你快点给我滚回来!”
那边玉进乔看到张母的身影,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张母听到丈夫的声音,脸色都白了。
他们夫妻这些年吵吵闹闹都过来了,遇到难处都互相帮衬着。
从她口中得知了隐藏的事实后,就开始嫌弃她,不仅甩了她耳光,还拿棍子追着她,往她身上打。此时她不止脸上痛,连身上看不见的地方都有伤。
张雪妍看到她黝黑的脸上有鲜红的巴掌印,了然于心,不由得笑起来,“看来你老公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些年你一直骗他说你们的亲生女儿在城里的豪门大宅养着。
等女儿长大了,念着你们生下她的恩情,一定会千万倍的回报。可惜呀,谎言终究是谎言,再怎么隐藏,真相就在那里,终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张母越听越气,整个人像火桶一样,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都是你这死丫头,要不是你在我身上动手脚,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将是永远的秘密!
都是你!什么都被你破坏了,我恨不得掐死你!当初你没出月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饿死冻死,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祸事!”
闵恩辉挡在张雪妍身前,一手抓住张母挥过来的巴掌,然后狠狠一甩。闵恩辉的力气很大,张母被甩得摔倒在地。
闵恩辉神色一凛,骂道:“哪来的疯婆子!”
闵恩辉从小就是人人敬畏的大少爷,又当了闵氏集团的掌权人,身上的气场强大。他的表情稍微一板,别人就怕得瑟瑟发抖。此刻也不例外,张母被他这么一甩,心生畏惧。
“她说是我妈。”
张雪妍突然变成一个可怜兮兮的女生,语气可怜,“可她明明不是我亲妈,虽然我被迫吃糠咽菜长大,可总归也是她养大。
我想着不至于做得太过分,只不过让她把真相说出来而已,她就这么恨我!可事情就是这样的啊!”
这时玉进乔走到他们这里,张母背对着他,没看到玉进乔在身后。
张母害怕闵恩辉的气势,只敢骂张雪妍:“你还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在外头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害我!啊……”
身后玉进乔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张母头皮发痛,迫不得已站起来。
“张母,你还嫌丢脸丢不够!在纠缠什么!快给我滚回去!”
“别那么着急干呀,我的好养父!”张雪妍轻飘飘的一句话,玉进乔身上一僵。
玉进乔不像张母那个没脑子的婆娘,他早从其他村民口中得知,张雪妍现在不比从前。她懂玄学那些事,不够警觉的张母就是栽在她手里。
这次下来调查的人隶属赏金协会,而张雪妍也是里面的人。赏金协会不过来了两个人,村子里几乎大半的人都被抓进牢狱,可见这赏金协会的人有多可怕。
他不愿意招惹官方的人。他一向信奉民不与官斗,尽管其中一个是他瞧不起的女儿。
玉进乔故意板着脸,“你叫我有什么事?难得回来一趟,都不来看望父母,这不是孝顺孩子该有的行为。”
张母中邪似的行为,使他产生一丝忌惮。
因此他之前远远的观察过张雪妍,发现这个女儿今非昔比,那气质,那做事方式,还有脸上冰冷端肃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总觉得眼前的张雪妍,不是之前那个唯命是从的女儿。
“你现在是不是很庆幸,当初他们没有拉你入伙,干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
张雪妍见他依然大言不惭,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你们是外来户口,也亏你身子骨不好,他们看你不成事,没有拉你入伙,现在看来反倒救了你一场。”
玉进乔曾经溺水,当初救了回来,身体却大失元气,怎么都补不回来,落下了咳嗽、动不动喘气的老毛病。除此之外,他还有隐疾,他和张母根本过不了夫妻生活。
村里的一些赚钱的门道,都没有拉他入伙。拐卖妇女儿童这些勾当都是非常赚钱。他们当时拿他身体弱做借口,玉进乔一直心存不满,如今倒能明哲保身了。
“雪妍,你现在有出息了,我这个当父亲的感到十分安慰。虽然你不知感恩,工作那么久,都没给家里几个钱,但身为父母还是衷心的希望你好。
我们好歹把你养这么大,当初打你也好、饿你也罢,都是为了让你变得更优秀。”
玉进乔说话不像张母,风风火火的,坏得表里如一。他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表面上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内里一肚子坏水。
张雪妍冷眼瞧他装作烂好人的样子,神态间极为不屑。
“你看,村里就只有你一个考上大学,也是唯一一个进入国家单位工作的孩子。我和你妈再不好,那户口本上都是你的父母。
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你不要忘了给我们生活费。这一点,就算是打官司,你也逃脱不了,这可是国家法律上规定的!”
“那么多人住进牢里,派出所要他们的口供应该很容易。村里的人应该都看见过,我在家的时候被你们打得遍体鳞伤的样子,大冬天只穿一件短袖薄T恤。
每天吃你们的剩饭剩菜……我从三四岁起,开始当你们的免费劳动力,干的农活足够支付你们给我的那点可怜的吃穿用度,不对,我粗略算了算,还绰绰有余呢。”
张雪妍的语气分明是轻轻柔柔的,但是配合她脸上冷漠讥诮的表情,玉进乔和张母都看得十分的不舒服,打从心底感到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