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笑着点头。

才到门口，杜怀就看到了高桓和黄毅。

他连忙跑了过去。

高桓看到了他也站了起来。

“是高先生找的证据吗？真的麻烦你了。”

高桓笑着摇头，在手机上打道：“我前几天脖子受伤了说话不是很方便。暂时只能这么交流。你还好吗？”

杜怀看着手机上的字，有些担忧的问：“是因为我吗？”

高桓笑着摇头，指着黄毅道：“他……”

他现在只说单个的字的话喉咙不会很疼，不过还是有些沙哑，就像被什么堵住的声音。

黄毅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是，确实因为我们没有处理好一些事情才导致高先生受伤。”

杜怀有些担忧的问：“怎么受伤的？还很疼吗？”

高桓摇了摇头，【我们先走吧，送你回家】。

“如果你放心的话，”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向阳开口道，“我来送杜怀先生回去。我暂时没有什么事了。你那边不是还要照顾叶凛吗？”

黄毅不知道李向阳的心思，有些奇怪的问：“你昨天一整晚没睡觉，不困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事要忙，他现在早找个地方躺下了。

杜怀是很怕给人带来麻烦的性格，闻言慌忙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李向阳道：“只是送杜怀先生回去而已，我也刚好要回去休息，顺路。”

杜怀和李向阳的住所高桓都知道，他当然也清楚两人根本不顺路。

不过黄毅不知道，听了他的话道：“那感情好。高先生，我们也走吧，叶凛应该也等急了。”

高桓站在原地，他现在可以确定李向阳真有那个意思，但不确定杜怀那边是什么情况，所以不知道是该稍微提醒一下还是该任其发展。

还是杜怀道：“高先生如果有事的话先走吧，我也回去补觉，改天高先生有时间的话我们再一起吃个饭。还有那本书……”

他说着就准备翻书包，那不大的书包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塑料袋还在李向阳手上。

高桓按住了他的手：“送……你……”

杜怀的手一顿：“谢谢。”

为他的书，也为他的帮助。

高桓笑了笑：“嗯。”

两人在门口分手，杜怀坐着李向阳的车回去。

他记得六天前他也是坐着李向阳的车过来的。

当时天色已暗，他正坐在客厅里，面前的桌子上是安眠药和他自残的刀。

当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拿起刀的时候，大门突然被粗暴的敲响。

他放下了刀，打开了门，几乎是立刻涌进了一批警察，他在模模糊糊间就被拷上了手铐带进了警车。

“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向阳的话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摇了摇头：“不用。”

“还是吃一下吧，不吃早餐对省身不好，正好我也要去吃。”

杜怀转头看着李向阳：“如果是担心我会起诉警局的话，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不会的。我是真的不太想给自己找麻烦。”

李向阳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如果还有其他人向你表白，你也会像之前夏心半对你表白一样，明明不喜欢，但是因为善意不忍拒绝，最后在一起？”

杜怀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记得，怎么了？”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对你表白，而且，是一个男人，你会考虑和他试一试吗？”

杜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只是有时候会懵但不是蠢，李向阳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么一句话，意义为何他当然清楚。

他慌忙按动着车门，似乎想要推开车门冲出去。

李向阳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慌忙将车停靠在路边：“杜怀，我只是问问，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害怕。”

但杜怀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哆哆嗦嗦的找到开门的把手，推开门跑了出去，甚至连门都忘了关。

李向阳连忙下车想要跟上去，但见他刚才害怕的模样，一时间有些犹豫，直到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李向阳才坐回车里。

杜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从刚刚李向阳说完话后，他的脑子就有些不清醒。

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他的脑袋又一阵迷糊。眼神朦胧的站了很久才想起找钥匙，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找到，当然找不到，他压根没拿行李，手上只有一部手机。

他有些脱力地坐在门边，将身体缩成了一团。

他记得自己在夏心半那里放了备用钥匙，但是他不想麻烦她。

他暂时也不想与其他人交流。

脑子里很乱，他莫名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下午，那条冰冷的河，那个桥洞，那四个人。

他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呼吸变得愈发沉重。

屋外有些凉，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冻得身体发抖，但即使是如此，他竟也睡着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将他抱了起来，他在睡梦中挣扎了一下，却听到一个声音道：“别怕。”

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但他真的没有动了，因为这个声音很温柔，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这么温柔地同他说话的人了。

再次睁眼时，眼前却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到了自己床上。

旁边传来手机的震动声，他看着来电显示，是高桓。

接通电话时，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我叫叶凛，是阿桓的男朋友。阿桓见你半天没回消息有些担心，请问你到家了吗？”

听到高桓的名字，他的嘴比脑子快：“到……到了。”

“好的，现在才到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我回来后睡了一觉，抱歉，忘了回消息。”

“哦。没事。阿桓问你吃过晚饭了吗？他说你经常会忘记吃饭。”

被他这么一提醒，杜怀确实感觉到饿了：“正准备吃。麻烦高先生了。”

“好的。阿桓说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在这边，你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好。谢谢。”

杜怀挂了电话，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

手机上果然有几天信息，全是高桓发的。

他一一回复。

脑子里还想着刚刚男人的声音。

男朋友？

他才知道高桓的性取向，不过仔细一想，他们之前也没熟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