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忍耐的极限

门缓缓打开，城子紧随其后消失在屋内。我没有再看一眼，心中却无法平静。我不敢想象，一旦屋内传来他俩的声音，我会如何自处，此刻的我，已经感到理智在疯狂边缘徘徊。
随着他们的进入，门又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小玉将门锁紧。我露出一丝苦笑，心中自嘲，我已经把你让给了他人，难道还怕我去打扰不成？
时间仿佛凝固，屋内寂静得令人窒息。按理说，城子那性急如火的性子，早该闹出些响动，可此刻却静悄悄无声无息。我心知肚明，自己实在不宜多问，反倒觉得这样的沉默更合我意，毕竟我已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手机屏幕映入眼帘，秒针滴答，每一跳都沉重如年。脑海中回荡着小玉的话语，那些曾与我分享的轻声细语。我忆起那个拥抱她的午后，阳光下的坦白：“我喜欢你。”她的回答却如利箭穿心：“你骗我。”
再难自持，我从地上一跃而起，站立于那扇门前。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让他们俩立刻出现，让我可以一拳打在城子得意的脸上，让他滚出我的世界。
但我喊不出，举不起手，无法敲击那扇门。我自嘲是个无能之辈，既不能失去小玉，也不能失去城子。朋友与爱人，我必须选择其一。
就在此时，门忽然洞开，城子如被无形之力推出，紧随其后的小玉匆匆将门关上，我甚至来不及窥见屋内情形。
小玉的目光冷冽地盯着我片刻，然后转向城子，问道：“还做么？”我这才发现城子面若死灰，血色全无，双手颤抖不已。而小玉衣衫整齐，丝毫不乱。面对小玉的质问，城子气喘吁吁，连连摇头：“我……不……做……我不做……我不做！”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尖叫出口，随即他猛地转身，夺门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我愣在原地，对刚刚房内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忍不住向小玉询问：“他怎么了？”小玉关好门，转身之际，她那白皙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却是一片冰冷，目光如刀割般锐利：“你满意了？”
在那个昏暗的夜晚，小玉抬起头，她的目光穿透了夜色，直视我。在她的瞳孔深处，我的影子孤独地摇曳。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心碎的痛楚，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压在我胸口。我哽咽着，无法继续对话，只能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泪水无声地滑落，我低声诉说：“我的心，你把它揉碎了。”
小玉静静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没有挣扎，没有动作。她的头颅深埋在我的胸膛，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诉说着她的无助和悲伤。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我的心，早已被你捏得粉碎。”
我再也控制不住那滚烫的泪水，它们像断了线的珍珠，疯狂地坠落，仿佛想要替我紧紧抱住小玉。我承认了我的错误，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但我害怕，太害怕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那些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似乎随时都会坠落。她试图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一遍又一遍，但泪水却越擦越多。她迷惑地问：“你在怕什么？”我的回答几乎是呢喃：“我怕你，我不确定你是人还是鬼。”
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原本温柔的动作变得僵硬。她还想触碰我的脸，但她的手指只是无力地张开，最终无奈地垂落。她的声音低沉：“这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缓缓松开了抱着她的手，握紧拳头，想要大声反驳，但最终我只能清晰地说出：“是的，这非常重要。”
小玉转过身，不再看我，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故事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的声音冷漠而遥远：“你走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疼痛。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如今却化作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在那个昏暗的角落，我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肉里，试图用疼痛驱散心中的恐惧。我渴望再次拥抱她，告诉她我无所畏惧，我不会离开。但最终，我只问了她一句：“城子怎么了？”
她转过身去，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刺痛了我的心。她淡淡地回答：“他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句：“那我走了。”
她依旧背对着我，我看到她缓缓点头，每一次都显得格外坚定。我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抹去关于我的记忆。我再也无法忍受，转身开门，准备离去。我无法承受她的记忆里没有我的存在。
门被我拉开了，我没有说再见，因为我知道我不敢再见到她。有太多的理由让我退缩，它们束缚了我内心唯一想要发出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我喜欢她。
我没有回头，手从门把手上滑落，我已经走出了门。但我没有继续前行，我想要再次聆听她关门的声音。我听到了她微弱的脚步声逼近，等待着那一声决绝的关门声，但它并没有响起。因为一双温柔的手臂环绕住了我。
她的脸轻轻贴在我的背上，蹭着她的泪水。我知道她在哭泣，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我只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她停止了动作，静静地趴在那里，然后说：“你说你喜欢我，我知道你是在骗我，因为你想和我在一起。但我还是很愿意听你说，因为你说那四个字的时候特别动听。我不知道我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会不会同样好听，你想听吗？”
我不敢有任何动作，也不敢点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回身抱住她。她接着说：“那么，我要说了，我喜欢你……”周围一片寂静，我感觉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其他声音，因为我只想让这句话在我心底回荡。
在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声音划破了沉默：“我说的话，好听吗？”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世界被遮蔽在一片朦胧之中，我却依旧一动不动，不敢点头。因为，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我失去了方向。
她缓缓松开环绕我的双手，声音轻柔而坚定：“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不会再打扰你。”她停顿了一下，“你能再骗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