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男似乎恢复了一些,眼神也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但他还是故意避开了婷婷的目光,转头看向那两个棺材,说道:“好久了,还没出来。”然后他看向郑五,问:“以前有镜子的时候,有过这么久的情况吗?”郑五绝望地摇了摇头。
我们三个人此刻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不是失败了,就是即将出现的那个东西是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怖。而此时的我只盼望黎明的到来,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白天才是安全的。然而,我却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希望其实是黑暗。
雨又开始下了,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头顶那薄薄的石棉瓦上,滴答滴答,就像那时钟的秒针,残忍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我们三个人都在无声地注视着那两个棺材,仿佛都在等待着那死刑的宣判。一种无形的恐惧从那个扣着的棺材里一点点地扩散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那恐惧的气息与湿热的空气慢慢地混在了一起,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这屋里的整个空间,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到透不过气来。
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我知道这是恐惧即将要发作的前兆。闷热与等待,终点与死亡,还有比这更糟糕的组合吗?
我想喝一点水,干渴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虫在身上爬。我知道外面下着雨,我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可是那低矮的天棚遮挡住了一切,只留下那无边的压抑。
屋里没有一丝风,但头上那昏黄的灯光却好像开始慢慢地摇曳起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我们都下意识地想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迷药的作用让抬头都变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疏疏的声音。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异常清晰。我们的目光立刻都落在了那两口棺材上,心跳开始加速。没有人愿意相信那声音是从那棺材里发出来的。我们都屏住了呼吸,想确认那声音到底是不是从那棺材里传来的。过了一会儿,屋里静得好像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我能清楚地听到每个人咽口水的声音,仿佛咽下这口口水,就能挺过这一关。然而,就在这时,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们都张大了嘴,惊恐地看着那口棺材。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屋里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分辨出,那声音是从另一个棺材里传出来的——那个放着双生的棺材。
在寂静的夜晚,两声清晰的异响划破了宁静,强哥和杨医生对望一眼,脸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他们的目光中,燃烧着愈发旺盛的欲望之火,仿佛等待着某个信号。终于,那来自双生棺材的敲击声三度响起,两人如同被呼唤般疯狂地掀开了棺盖。
他们凝视着棺材内的事物,眼中流露出狂喜之色,仿佛新生的主人已经夺走了他们的理智。杨医生俯身探入棺材深处,而一只苍白的手臂悄无声息地伸出,像蛇一般缠绕在强哥的脖颈上。
我无法窥知杨医生与棺材中的存在之间的秘密,但从他僵直的四肢推测,他或许已经得到了某种禁忌的接触。然而,强哥面对这一切,却未显露出丝毫嫉妒,反而脸色愈发苍白。杨医生的动作突然变得剧烈,他的头部始终埋在棺材内,我们只能惊愕地旁观,不知所措。
挣扎片刻后,杨医生的四肢无力地垂落,随即他的头颅也被提出,却见一只苍白的手无情地将其抛弃。杨医生的身体随头颅一同坍塌,我们这才惊觉,棺材中的存在已经坐起。由于杨医生的遮挡,我们未能一睹其面容。
然而,那张苍白的面孔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令人窒息的恐惧随之袭来。她的口中,竟挂着一根鲜红的舌头,滴答作响的血珠不断落下。这一幕让我不禁呕吐,但当我再次抬头,才发现那并非她的舌头,而是杨医生的。她的眼睛,如同凝视蝼蚁般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然后轻轻一甩头,将那根舌头抛向一旁。
此时,颤抖不已的强哥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出。她拥有与周蒙蒙相同的外貌,但她身上散发的死亡气息却是周蒙蒙所不能比拟的。人们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仿佛灵魂会被吸入其中。
她站在棺外,那只苍白的手臂依旧轻搂着强哥的脖子。然而,强哥的颤抖似乎激怒了她,她缓缓转头,眉头微蹙。强哥恐惧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但是,那只手臂开始缓缓收紧,强哥惊恐地睁大眼睛,双手拼命地抓住那只手,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听见脖子上传来骨头被挤碎的声响,嘎嘣,嘎嘣。
周蒙蒙的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让在场的众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被拖入了无尽的冰窟。而她,那个新生的存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盯着得意洋洋的周蒙蒙,不解地重复着:“双王?”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另一具棺材突然发出了异动。盖子颤抖了几下,随即一声巨响,棺盖被里面的力量掀翻在地。周蒙蒙扭动着脖子,从棺材中缓缓站起,她的目光扫过杨医生和强哥冰冷的遗体,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责备一个顽皮的孩子:“你真是太淘气了,这才多久,就弄坏了两个。”
她,那个从棺材中苏醒的生物,似乎对周蒙蒙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兴趣,歪着头,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周蒙蒙则不紧不慢,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最终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仿佛找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无论如何,你比他顺眼多了。看来,‘双王’的名字,今后都得添上女字旁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又不失王者的威严。
周蒙蒙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意,但那个新生者显然还未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玄机。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对这个全新的世界,对她自己的身份,以及面前这位自称为“双王”之一的周蒙蒙,都充满了未知。
而周蒙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疑惑,她不再解释,只是仰头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笑声,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每个人的心灵,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怖。
蒙蒙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柔声问道:“我们在一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