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中早有计划

他挪到桌子旁边，迫不及待打开一次性饭盒，馄饨的香气溢出来，香的他猛吸鼻子。
“出息！”郑浩低头笑骂了一声。
实在不理解，那馄饨摊距离雨花区派出所又不远，喜欢吃完全可以随时过去啊。
像是没吃过，惦念了很久，终于得偿所愿似的。
潘阳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默默把两盒都打开，掰开筷子搁在其中一盒上面，往前推给郑浩。
“你不懂。”
他意味深长看了眼专注于研究手里窃听器的郑队长，眼睛被热汤熏出一层水雾。
念念不忘，才会有回响。两人头碰着头，在窄小的桌子前边吃馄饨，边听潘阳把发生在老顾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当时，潘阳屁股后面尾随老顾，猫腰摸索到走廊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门口。
“前辈，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他忍不住好奇，问了句。
老顾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往后站站。
潘阳听话的退后两步。
顾建兵小心翼翼握住门把手，轻轻推了推。
门纹丝不动。
很显然，有人在办公室里，反锁了门。
顾建兵掩饰不住兴奋，这下子，那人成了瓮中之鳖。看还怎么逃？
除非，狗急跳墙，从窗户里跳下去。
酒店的一楼大堂是挑空，一层顶两层。他们所在的四楼，相当于正常五六层楼的高度。
若是什么措施都不做的往下跳，不死也残废得爹妈不认。
在门口守候的顾建兵，心中早有计划。他决定等待援兵抵达，人多势众时再强行破门而入，这样风险会大大降低。然而，在这之前，他已给某人打了电话，嘱咐那人在楼下待命，一旦有人企图跳窗逃跑，立即将其制服。他还特意补充道，不论对方是死是活，只要抓住，就能得到他个人名义的两万元现金奖励。
“楼下那个守株待兔的家伙，肯定是老顾的线人。”郑浩一边咀嚼着馄饨，一边透过蒸腾的热气插话道。
潘阳点头肯定：“没错，正是他向顾队提供的线索。”
“难道是查到华诺大酒店涉毒了？”郑浩猜测，考虑到老顾刚调任到禁毒支队，并且最近正在处理一起重大案件。
潘阳却摇头否认：“事情没那么简单。”
郑浩表示不解：“如果不涉及毒品，那他一个禁毒支队队长，为何要如此拼命？”
潘阳也不清楚，那时情况紧急，他与顾队长的交流非常有限，信息量寥寥无几。
郑浩安慰道：“没关系，你先继续说。剩下的细节，等老顾醒了再问他不迟。”
“嗯。”潘阳便继续叙述起来。
顾建兵坚信，只需等待十几分钟，待支援到达，里面的嫌疑人将无处可逃。但他还需要通知特警队伍，将他们引到四楼来。
正当顾建兵还未拨通电话，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响，从里面被打开了。紧接着，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对准门口的顾建兵，毫不犹豫地向他的胸口开了一枪。幸亏他反应迅速，身体一闪，子弹偏离了心脏。
不顾自己的伤势，顾建兵在嫌疑人试图逃跑之际，猛地扑上前去，将他撞回办公室内。两人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潘阳愣了三秒钟，随即反应过来，急忙冲进去，想要帮助顾建兵制服那人。
“别管我，快去垃圾桶！”顾建兵喊道。
火光映照在潘阳的瞳孔里，他这才意识到，那垃圾桶中正燃烧着一堆文件，火焰跳跃着，似乎在嘲笑他的迟钝。他急忙冲过去，不顾一切地将垃圾桶抱起，忍着灼热的疼痛，踉跄着向浴室冲去，想要用水扑灭这贪婪的火舌。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开玩笑，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卫生间的门后，竟藏着一个不速之客。那人并未装备枪支，而是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等待着潘阳的到来。潘阳一踏进门槛，便遭到了对方的偷袭，刀锋擦颈而过，惊险万分。
“他长什么样？”郑浩忍不住打断了潘阳的回忆，好奇地追问。
潘阳皱了皱眉，努力回忆道：“我没看清他的正面，但他身材高大，体格强健，脸上戴着口罩，头上还套着卫衣帽。他的动作熟练而狠辣，每一刀都准确无误地刺向我的要害。”
郑浩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潘阳左腿上的绷带，问道：“这是那时候受的伤？”
潘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自嘲：“那时候，我只顾着灭火，根本没打算和他硬拼。如果不是那样，他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他并没有说谎。当时，看着垃圾桶中的文件即将化为灰烬，潘阳心急如焚，为了打开水龙头，他不惜用左腿硬接了一刀。但遗憾的是，一切都太迟了。从焦黑的残渣中，潘阳只能捞起一把糊状的黑浆，即使有再高端的技术，也无法挽回。
那人显然做足了准备，在点火之前，已经倒入了腐蚀剂。一旦遇水，文件便迅速烂成了渣。而那个藏在卫生间的人，趁潘阳翻找垃圾桶之际，背起一个黑包，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潘阳担心受伤的顾队长在外孤立无援，会陷入不利的境地，于是也匆忙追了出去。
“你猜怎么着？”潘阳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抬头望向郑浩。
郑浩不愧是顾侦队的智囊，潘阳的问题刚落，他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
潘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说真的，我也说不准。”
在那个混乱的夜晚，顾建兵警官的生命悬于一线。原本意图置他于死地的持枪歹徒，突然被人从背后一刀刺入。痛楚之下，歹徒的手劲一松，让顾建兵从死神手中挣脱。
“真是戏剧性的转变。”郑浩目击了这一幕，心中暗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劫匪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救下警察的性命。
潘阳恰好赶到现场，目睹了这一切，他没有时间多想，迅速冲向那名仍然试图控制顾建兵的歹徒，一脚将其踢开。
顾建兵的脸色已经变得像猪肝一样，眼睛充满血丝，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随时可能失去意识。潘阳赶紧将他扶起，急切地询问：“前辈，你还好吗？”
“咳咳，我还好，快去追，别让他逃了。” 顾建兵虽然身受重伤，但仍旧坚持着，催促潘阳追捕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