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天启密码刻在天启神石上面，而这块天启神石就在你的手里，是吗？”

“天启神石原本是在我手里，不过我已经将它交给长老会了。”

“我正想问你，你一直在说的长老会又是怎么回事？”

“九幽殿有九位长老，一切都是这九位长老说了算。不过没人知道这九位长老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曾见过其中任何一位。”

“不会吧，从来没见过其中任何一位吗？”

龙云尧摇了摇头：“没见过，也许……”

他话说到一半，顿了顿。

我忙问：“也许什么？”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难道都是鬼？”

“不知道是什么，总之我没见过。要见他们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舍弃肉身，就像地阴鬼王那样。”

牛大力说道：“这也太邪乎了吧？”

“嘿嘿，要不怎么叫九幽殿呢。”

龙云尧说到这，又将话题引到了骨符上，他指了指摆放在桌上的三枚骨符，说道：“我知道地阴鬼王收集的骨符都在你得手里，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老爷子手里剩下的骨符。

应该也都交给了你，现在我把这三枚骨符也一并给你，这样一来，大部分骨符都集中到了你一人手里。你就有机会破解骨符秘录，找到传说中的《龙甲神章》。

《龙甲神章》是一部奇书，得到了它，你才有筹码与九幽殿和超自然调查局抗衡，否则对他们而言，你顶多算得上是一枚棋子而已。”

“难道你不也是棋子吗？”

“我是，这就是做棋子的坏处，一旦失去作用，就会成为弃子，嘿嘿……”

龙云尧发出几声苦笑。

我拿起桌上的三枚骨符，拿在手里看了看，道：“有一点我还是没想明白。”

“你说。”

“你为啥要把这三枚骨符给我？如果你把它们交给超自然调查局，应该能换一条生路吧？”

“生路？嘿嘿，那哪是什么生路，不过是由黑方的一颗棋子变成红方的一颗棋子而已。问题是我当棋子已经当腻了，想要跳出棋局，当然我知道我已经没这个可能，但你还有机会。

而且你没得选择，要么，跟我一样沦为棋子，那样做只怕比我更惨。要么，就得拼尽全力跳出棋局。”

“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

“是。”

“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会心甘情愿地帮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嘿嘿，也不能说一点好处没有。”

“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掀翻棋局的本事。我就是要掀翻这棋局，思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做决定。”

龙云尧说完，转身便往外走，我立刻说道：“你就这么走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冲我嘿嘿一笑：“你要报警抓我么？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

“那可未必。”

“我要是在这里被抓了，你会成为众矢之的，无论是九幽殿，还是超自然调查局，都会来找你的麻烦，对你而言，我最好的结局就是死，比如被人用利刃刺穿心脏，扔进河沟。”

龙云尧说到这，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我终究还是没有给博秋打电话，他说得没错，如果他在牛大力的古玩店里被抓。

博秋一定会怀疑他来这儿找我的动机，然后就会怀疑到我，九幽殿也一样，我犯不着自找麻烦。

待到龙云尧离开，牛大力小声对我说道：“阿佑，我觉得这回龙爷说的都是真的。”

我看他一眼，说道：“先别太早下结论，这事实在是有些蹊跷，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就当他今晚没来过这儿。”

牛大力立刻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我预感这几天应该会发生些啥。”

“会发生啥？”

“我哪知道，看着吧。回家了。”

我将三枚骨符装进裤兜，离开了牛大力的古玩店。

……

果然不出我所料，两天过后，博秋带着林远来到我家里找我，他告诉我龙云尧已经找到了。

但找到的是一具尸体，就在距离我家没多远的一条河沟里，心脏被人用利刃刺穿，死亡时间在应该不到一天。

听了博秋所说，我立刻意识到，龙云尧并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因为他的死亡方式，正如他那天临走前跟我和牛大力说的。

也许他预料到自己难逃一死，但绝对不可能连自己的死亡方式都预料到如此准确。

而且他说过，九幽殿行事一向低调，绝不会如此高调地将他杀死再扔进河沟，这无疑等同于是在向超自然调查局发出挑战。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龙云尧其实是自杀。

他之所以制造出被杀的假象，也许是为了让超自然调查局的人相信，他手里的骨符已经被九幽殿的人拿走。

然而九幽殿并没有得到骨符，同样也会怀疑其实是超自然调查局的人杀了他，并夺走了他手里的骨符。

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人会怀疑到我头上。

我忽然开始有点佩服龙云尧。

虽然他自称只是九幽殿的一颗棋子，但到最后，他却用自己的生命做局，将九幽殿与超自然调查局两大组织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当然不会把我关于龙云尧是自杀的推断告诉博秋，只是向他表示，现在龙云尧已经死了，九幽殿的老巢也已经被捣毁，希望他能撤走安插在我家附近的眼线。

博秋没理由不这么做，只得答应了我的请求，至少在明面上答应了我，至于暗地里他会不会继续叫人盯着我，我不确定。

博秋临走的时候，又向我问起骨符的事，似乎是随口一问，我自然不承认手里有骨符，只说帮他留意留意，如果见到了骨符一定告诉他。

待他走后，我忽然有种预感，他对我应该还是有所怀疑，否则他不会专门上门来告诉我龙云尧的死讯，明明打个电话就好。

他之所以来，是想看看我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