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拿钱办事,拿谁的钱,办什么事,为何来大牢,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不许隐瞒。”
男子胆子很小,不等严莫多问,他便将自己的来历全都说了出来。
男子年纪三十,名叫赵瑜,本是一名驯兽人,之前一直随戏团到处演出。
可就在不久前,一名女子突然找上他,出手颇为大方,还私下里约他见了一面,赵瑜本以为是财神爷光临,没想到女子却是要他去办件事。
所办之事就是让他想办法进入大牢,寻找一名模样姣好的女子,名叫音容儿。
“那女子别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让小的把这个香囊交给音容儿就行,小的也是见钱眼开,一时鬼迷心窍,还求大人恕罪啊。”
男子不住哀求磕头,严莫懒得理会。“香囊现在何处?”
“就在白猫身上。”
“把猫抓回来!”
男子连忙摆手,讨好的赔笑。“大人不必费心,白猫是小人养的,一吹口哨它就过来了。”
话音落下,男子便吹起口哨来,白猫立马从大牢深处跑过来,亲昵的依偎在男子身边,男子将香囊从白猫脖子上取下,双手呈上。
严莫细细打量了一番香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便交给魏庆,魏庆将香囊解开,里面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镊子取出一点粉末来,放在铜盘上架在火上烤,不消片刻,一股异臭突然弥漫开。
“此物有毒!”幕后主使果然派人来杀音容儿,可当赵瑜听说香囊有毒的时候,立马慌了。
“大人,小的可不知道里面有毒啊,她直说让我把香囊送进去就行,小的只不过是贪图那点银钱罢了,杀人要命的事,打死小的都不敢做啊,求大人明鉴。”
赵瑜被吓得连连磕头,显然不知香囊真情,可此事因他而起,若是他拿不出什么可以信服的东西出来,想要洗清自身的嫌疑,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证据在此,你还敢狡辩,当真以为大牢内的刑具都是摆设吗!”
一听说要用刑,赵瑜立马吓得痛哭流涕,哀嚎不止。
魏庆见状,便主动走上前去,好生相劝。“我说这位赵兄弟,你说你是驯兽人,这也算是一个挣钱的行当,为何这般不知足,还要杀人取命呢,有何冤仇,但且说出来听听。”
“没有啊,大人。我与她今日无怨往日无仇,我真是贪图那点银钱,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魏庆颇为为难的想了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我们也不能信你凭空捏造出来的一个女人,就放了你吧。怎么着也要拿出点证据来,证明有这个人存在啊。”
“证据?”赵瑜想了想,立马连连点头。
“小的有证据能证明这个女人的存在,她有说过,在事成之后,会再给我十两银子作为报酬,就约在明日一早,天和桥上见面。”
魏庆顿时笑了起来,拍了拍赵瑜的肩膀。
“兄弟,若是你没有说谎,明天你还能吃到早市上的包子,若是敢撒谎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小的不敢撒谎,愿意明日为大人带路。”
呵,胆子倒是挺大的,魏庆不敢做主,反而回头看向严莫。
毕竟赵瑜是唯一见过神秘女子的人,此事由他出面是最合适的。
但若是神秘女子过河拆桥,赵瑜也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就他吧。”严莫突然允下,那赵瑜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魏庆笑着把赵瑜从地上拉起来,还拍了拍他身上沾染的尘土。
“兄弟,胆量不错啊,你就不怕那人杀你吗?”
“去了,还能自证清白。不去,留在这里只有一辈子污名。孰轻孰重,小的还是分得清的。”
“有胆量,有魄力,不错。”魏庆对赵瑜一番夸赞,还竖起了大拇指,这倒是引起了严莫的注意,她对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友好了。
其他人纷纷离开,魏庆却留在大牢里与赵瑜闲谈。
一番交流后得知,赵瑜拿钱办事也是迫不得已,他家中老母生病急需用钱,这才应下神秘女人交代的差事。
本来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挺而冒险,没想到差点给自己招惹上杀身之祸,还真是险之又险。
现在说起这些的时候,赵瑜的脸上不再有丝毫忌惮,反而坦诚许多。
这人品行不错,谈吐举止也条理清楚,倒是赢得了魏庆不少好感。
其实魏庆更看重的是赵瑜驯兽人的身份,毕竟在办案中他们多有不便的时候,交给赵瑜来办,要顺利许多。
等魏庆从大牢里出来时,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她这才加快脚步,赶往严莫的书房。
魏庆敲门进来,发现严莫一直专注于书写文案,她便保持沉默静立在一旁,偷眼一看,发现竟然是音容儿的卷宗。
关于音容儿的事情严莫已经掌握清楚,她虽然是受命办事,但人命皆是死于她手,最终这蓄意杀人的罪名,是逃不了了。
“大人,音容儿的罪,由您来定吗?”
严莫将卷宗封起来,放置在一旁。“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死不足惜,但重要的幕后主使才是关键,这次能不能把人抓到,就看明日的结果了。”
魏庆眼眸一亮,急忙上前一步。“听大人这意思,难不成已经有了幕后主使的下落?”
严莫撇了魏庆一眼,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露出这般急切的神情,还真是喜形于色。
“只是可能,有探子来报,京城送回的消息说,幕后主使可能与荣王有关。但究竟如何,还需要深入调查才能确定。”
荣王……魏庆在嘴里细细念叨着这个称呼,从京城出来久了,她都快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但转念一想,他们都离京城这么远了,还会与荣王有所牵连,莫不是故意而为?还是他们已经触及到荣王的底盘了?
魏庆摇摇头,想不明白。
“荣王产业富可敌国,他为何还要刁难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难不成还想夺了人家的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