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只能靠碰运气

两人是小学同学，后来左煜去了白城就没见过他了，直到上了大学两人又重逢了。

虽然不如左煜这么天才，但柳彦在法医学领域也算强者，他思维敏捷，有着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实习期间被老师带着到处跑案子，有着异常丰富的经验。

本来以他的能力和经验，往首都去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却熬足了资历之后选择了回乡。不过听说还是经常被外借到处跟案子。

左煜跟他其实有几年没见了，上次还是在白城的警局，左煜去领人的时候，和他打了个照面聊了两句。

这次的事情，左煜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回家了的，那么精准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要自己当外援。

他不是公职法医，只是挂了鉴定法医的名头在白城市医院。一般来说这种验尸的活儿不会找到他这种鉴定法医，这次恐怕是真的人手不足。

也是不知道市局局长怎么签字同意的。

再说了实在差人问白城借啊，往周边其他市借啊。左煜哼了一声，碎碎念着，说要不是看在柳彦面子上才不会过来触这霉头。

黎景澈静静听着，冷不丁问他：“柳法医长得也挺符合你喜好的是吧。”

左煜本来闷闷不乐的，听见他这话，噗嗤一声被他逗笑起来，半开玩笑问他：“怎么，吃醋了？”

黎景澈静了两秒，点头，低声道：“嗯，有点。”

左煜一下被他弄沉默了。

沉寂了一会儿，他才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柳彦跟我就只是老同学而已。”

黎景澈扭头看他：“嗯。”

左煜抬手扶了扶额：“我其实也没那么多前任……”

黎景澈抿着唇轻轻笑起来：“嗯。”

左煜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我在很认真的给你解释。”

“我知道。”黎景澈笑出声，“就是突然感觉左先生有点可爱。”

左煜无奈叹了声，抬手托着下颌看着窗外。

他们到市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为了老人家的身体健康和孕妇的安全问题，今晚上就只有柳彦和左煜两个人留在这验尸，能验多少算多少。

给所有尸体编上号之后，他们就开始一人一具的开始解剖。

烧焦的尸体解剖难度很大，所以柳彦喊了好几个助手，还分了左煜俩。黎景澈也不好干看着不干活，就主动担起了记录的责任。

柳彦验的第一具，确定死因是溺亡，死亡时间大概在火灾前七十二小时。左煜这边这具，死因却是急性的肝肾衰竭，大概率是中毒，已经采了样本让检验科做毒物筛查，死亡时间大概在火灾前二十四小时。

但是没有方向，大海捞针一般的筛查也只能靠碰运气。

两人验的第二具，分别是机械性窒息——人话就是被勒死的，和高压电致死。两人的死亡时间一个已经超过一星期，另一个大概在四天前。

验完这四具，两人的表情都严酷了起来。集中抛尸的话，尸体的死因应该大差不差，死亡时间应该也差不离才对。但这些差距实在太大了，而且毫无规矩可言。

黎景澈看着记录下来的东西，也神情严肃。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会有明确的针对性。但目前的四具，完全找不到相同点。

“这他妈变态得过分了吧。”柳彦歇下来喘了口气，喊助理帮自己倒了杯咖啡喝，“这会不会不是一个人杀的？”

“不知道。”左煜也歇了下来，扭了扭脖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专注的低头工作了，颈椎感觉有点吃不消。

“才验完四具，啧啧啧。”柳彦也动了动脖子，“这得什么时候才剖得完啊。”

“加油。”左煜应了他一声，又换了一具过来。

柳彦说要歇会儿，就端着咖啡过来看着左煜剖。这一具的死因也是溺亡，死亡时间跟之前那具溺死的应该差不多。

但因为被烧，肺部已经提取不出什么积液了，就只能直接拿着肺组织去做检测，看看他们俩是不是一块溺亡的。

检验科的助理一边拿着之前的报告过来给他们，一边把新的样本送去检验。

“怎么想？”柳彦看着这第五具尸体，沉吟着问了一句。

“肯定有共同点，多查几具应该就能找出来。”左煜应得十分笃定。

“他们来接班之前，找不到线索，我们俩这脸面可就丢尽了。”柳彦笑了一声，走回了自己的解剖台，喊助理帮忙，也新换了一具尸体。

但他这具死得有点奇怪，内脏破裂大出血。尸体烧得太厉害了，无法判断是什么引起的内脏破裂，从法医学角度来看像是车祸的撞击引起的。

可是，得多么严重的撞击才能给内脏撞碎成这样呢？最近到处都是摄像头，到处都在限速，想撞死人都难，何况撞成这样。

他一下想不到突破口，就把左煜也拉过来一起想。两人冥思苦想的半天，准备去问问交通大队那边的车祸情况。

正在记录的黎景澈忽然冷不丁的插嘴问道：“次声波可以造成这种效果吗？”

两人又是齐齐一愣，双双看向他，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想的？”左煜好奇发问。

“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柳彦眯了眯眼。

“就，正好是之前看电视看见了……”黎景澈有点愣住，他这是昨天跟着源珏看刑侦剧的时候，正好里面有一个案子就是犯人用次声波杀人。

那个案子受害者也是如此，内脏全碎，法医学方面觉得是猛烈撞击。　黎景澈解释说完，两位法医又齐齐沉默了。

眼瞅着空气都沉默了起来，柳彦干笑了一声打破沉寂：“电、电视剧还是有点科普作用的哈……”

“这确实是个方向，不过车祸还是得筛，毕竟烧成这样了，也不确定体表是否有伤。”左煜撇了撇嘴，抬眼看了一下法医室的挂钟，“快天亮了。”

“一晚上剖了仨，我真剖不动了。”柳彦把需要检测的样本整理好交给助手送去检验科之后，就开始放松自己，“不行了低血糖了，我们吃个早饭等接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