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之后的一个月里，肖誉不断用工作麻痹自己。自从慕斯寒离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段时间里，慕斯寒一封信也没回来过，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把肖誉恨的牙痒痒的，发誓等他回来，一定要拿他磨牙。肖誉不知道自己已经爱慕斯寒爱的这么深，他从没如此想念过一个人，吃饭时想，睡觉时想，连看诊有时也会走神。晚上是肖誉最孤独的时候，他轻轻抚摸着身旁慕斯寒的枕头出神，好像慕斯寒就睡在身旁般“寒，你快点回来吧，至少来封信告诉我你的消息也好啊。”慕斯寒枕头上滴下几滴水珠，肖誉用手擦脸，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哭了。
“王八蛋，等你回来，我让你好瞧。”肖誉觉得丢脸的扔掉对方枕头，转身面对墙壁睡觉，过了一会，又翻过身来，捞起枕头，抱在怀里，再翻回身，可以安心睡觉了。
所以说他们夫夫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即使天各一方也不忘彼此想念对方。
慕斯寒身穿金色盔甲，身后披着一条红色披风，一副刚刚参加完作战会议的模样。他看着月亮，想象那位在王府里头已经抱着自己的枕头呼呼大睡的某人，脸上露出这一个多月来的第一个微笑。
“不知道誉儿他们怎么样了，是想我呢，还是在生我的气，或许两样都有。再等等誉儿，很快我就回来。”慕斯寒以月传达内心的话给远方的亲人。
“王爷，你怎么还不休息。”蔡虎带兵巡逻经过这里，看到慕斯寒一个人站在这带着点思愁。于是，让其余人继续巡逻，他身为下属的，怎么都要关心自己长官是不是。
“王爷是否思念家里的亲人了。”蔡虎走到他身边。
“蔡队长何出此言？”慕斯寒转头看了他一眼。
“人之常情，想当初我刚到军营，何尝不想家中老父和妻子孩儿，不知如今他们过得怎样了。想想，我真是不孝，只想着建功立业，都有五个春秋没敢与家人联系了。”蔡虎也看着天边的月亮，回想自己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很快就要结束了，你也该回家进孝，切莫让家人再担忧。”慕斯寒语重心长
“王爷也是，你还是进帐歇息吧，明天还有场硬战要打，您要养好精神，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嗯，你先下去吧，我稍后就回帐。”慕斯寒先让蔡虎下去，自己再次盯着那皎洁的月亮看了良久，慕斯寒才转身回营帐。
肖誉最近心情很差，动不动就发飙，套用若离的话，那就是雄性激素旺盛，有精力没处发泄，所以建议他去对面的万香楼逛逛，如果不是顾虑他有孕在身，肖誉都要打他一顿。
若离这几天胃口大开，一刻不停地吃东西是没那么夸张，但食量大增却是事实。此时此刻，若离正把一粒粒晶莹剔透，色泽浓厚饱满的葡萄塞进嘴里。
这些是皇帝为了满足他的私欲，专门派人从南方运送过来，也为他这一代明君在历史册上增添了一个污点，但他不在乎，身为皇帝都不能为自己所爱之人做点事情，那这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心到时给皇帝生了个胖子。”肖誉坐在一边心情郁闷的提醒他。
“没关系，孩子胖点才可爱”若离吃完葡萄，不忘把手指上的汁水吸允干净。
“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后嗳。”肖誉被他的动作恶心到，一脸的嫌弃。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都身怀六甲的每天来陪你了，你还嫌弃我。”若离仿佛深受打击，西施捧心的故作可怜，让肖誉有种扁他的冲动。
肖誉站起身想教训他一下，偏偏在这时有患者进门，“算你好运”肖誉重新坐回位置。
“大夫，你帮我家姨娘瞧瞧吧，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头晕了呢？。”身穿绸缎的丫鬟扶着一位娇滴滴的年轻少妇坐下，少妇不过十七八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身材姣好丰满，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为自身增添了一抹艳丽，但缺少了几分这年纪该有的灵动。看身着和称呼，她很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小妾，而且颇为受宠那种，但这都不关肖誉的事。
“那请夫人把手放上来吧，我为你诊下脉”肖誉按照惯例要求，但有人不愿意了。
“什么，你说你要碰我家姨娘的千金之躯，你是什么东西，我家姨娘是你可以碰的吗？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姨娘是谁，她可是当今五王爷的宠妾，深受王爷宠爱，就你这平头百姓，也想染指我家姨娘。呸”丫鬟在主子的授意下，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让医馆内无论是大夫，伙计，或是被肖誉帮助过的病人都很气愤。
“你家姨娘身份尊贵，让你家王爷给她请个御医得了，我们这是家小医馆，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请便。”肖誉还没说什么呢，若离先替他赶人，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他最讨厌了。等回去，让自家男人，给那五王爷小鞋穿。
若离的话让她们两人变脸，御医可是给皇帝皇君和其余皇亲国戚用的，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们说有就有的，这不是赤裸裸的被人打脸吗。
“你是谁，敢这样跟我们说话，小心我家王爷治你九族。”丫鬟指着若离开骂。
那不是连他们自己也要倒霉，若离好期待啊，“我好怕怕哦”。
众人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但另外两个当事人却气红了脸。
“这位公子，奴家的侍婢说话是存在不当之处，但公子与一个女儿家计较是否也有不妥。”五王爷宠妾进门后第一次说话，就指责若离跟女子计较，显得肚量小。
“对不起，姨娘，我们这是医馆，如果你们不是看病就请回，后面还有病人在等。”肖誉连夫人都懒得叫了，他也不是任由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还没反应的人的。
“大夫，我是堂堂五王爷的家眷，你可以让那些人再等等，或许是我可以包下你们医馆一整天。你认为如何？”少妇把玩自己涂的鲜红的豆蔻，挑起惑人的狐狸眼看着肖誉。
肖誉不为所动，看都不看她那做作的表情，自顾整理桌上的文件“如果姨娘有那闲钱，还是拿去帮助真正有需要的人吧”
“大夫你别不识好歹，得罪我们王爷府，你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姨娘见肖誉不吃软，改用言语威胁。
“那你就去叫人过来把我们医馆查封了”若离才不怕她这种小伎俩呢。
“你们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走着瞧。”五王爷的宠妾生气的站起身，由丫鬟搀扶着离开医馆。全医馆的人鄙视的看着她们离开，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难怪刚刚那丫鬟敢这么嚣张跋扈，看来平时没少她家主子在后面推波助澜。
“呸，一身狐骚味。”若离朝她们离去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注意胎教，别教坏下一代。”肖誉指着他肚子提醒。“哦，宝宝刚刚爹爹不是故意的”若离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怀孕，赶紧对着还未显怀的肚子道歉。
少妇和丫鬟两人怒气冲冲的回到王爷府，路过后花园的路上，少妇突然吩咐丫鬟“你去请我哥哥过来一趟。”丫鬟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明白自家主子用意，飞快地离开王爷府。“你们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女人在丫鬟离开后，露出与年纪不符的阴鸷表情。
很快，丫鬟带着一位满身肥肉的男子进来，可能男子平时缺少运动，就这一段路就让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妹妹你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男子坐下，猛灌一口茶，顺了口气问道。
“哥哥，你要为妹妹做主啊。”女人扑到男子身上哭诉，把今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他听，让兄长为她出气。
“德馨医馆，是不是最近开张没多久，还受皇帝赏匾的那家医馆。”男子问向自己妹妹。
“我怎么知道，反正哥哥要为我出气，你不能在我都这样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还不帮我，你是不是不疼我了。”女子撒娇卖萌，希望兄长能为她出头。
“我能不疼你吗，我只是怕给咱王爷惹麻烦”男子解释给她听。
“能有什么麻烦，不就一家小医馆，有什么怕的。”“那不是家小医馆，是得皇上留意的医馆，这可是不一样的。”“我不管，我家王爷还是皇上的叔叔呢，皇上不可能管我们的。”“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呢，你是王爷王妃呢？还是侧妃？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他一个妾，他会为了一个妾而去得罪皇上的人吗？”男子也开始生气了。“难道我就要平白受这气吗？”女人伤心的哭了，哭着哭着，她突然晕倒在地上。
“妹妹，你怎么了？”男子担心的扶起自己妹妹，向外面呼喊“来人啊，来人，快请大夫。”
晚上，五王爷焦急的在自己宠妾的房间外等候，“怎么会突然间晕倒呢？”“王爷莫急，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男子在五王爷身边安慰。这时，房门从里面打开，大夫向五王爷报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姨娘这是怀有身孕，之所以晕倒是因为情绪激动，造成胎象不稳。”
“你说美人有身孕了”五王爷震惊了，赶紧走到里面。
胖男子眼珠子转了转后，跟五王爷进门，就见五王爷高兴的拥着自己的宠妾坐在床边，各种嘱咐。怀有身孕的姨娘也是满脸幸福，扑倒在五王爷身上撒娇“王爷，对不起，我这不是不知道这是怀孕了嘛，还出去乱跑，差点伤到了我们的孩儿，奴家好生不安啊”“知道就好，以后少出去乱跑，伤着孩儿怎么办。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你只要好好养好身子，为本王诞下长子就好了。”五王爷开心的抚摸宠妾的肚子。
“是啊，妹妹，你以后就好好在王府里养身子，别在出去外面受气了”胖男子意有所指的对自己妹妹说道。
都说兄妹同心了，女子怎会不知道自己哥哥的目的，重新扑到五王爷怀里，委屈应道“我知道了哥哥。”
“怎么了，美人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本王，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欺负到本王头上。”五王爷马上上勾。
女子把头埋在五王爷怀里，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般，只是摇头不说话，眼睛里的泪水，说流就流，把五王爷看得心肝肺都疼“大舅子，你说。”
“噯，还不是别人看不起我妹妹的姨娘身份，在医馆里受气不说，还不给她看病，不然我妹妹也不会气晕倒。”胖男子摇摇头哀声叹气。
“是不是这样，美人。”五王爷低头询问怀里的宠妾，回答他的是埋的更深的脑袋。
“可恶，敢欺负到本王头上来，如今美人怀有身孕，就把美人提为林侧妃，明日写进宗人府，看谁还敢说三道四的。”五王爷一口气为宠妾提了位份，不知今晚过后，后院要磨碎多少条手帕了。
兄妹俩瞪大眼睛，他们只是想要王爷为他们出出气，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俩人想跪下来，叩谢王爷恩典，被五王爷扶住“美人怀有身孕，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妾身，多谢王爷厚爱。”女子，哦，现在该叫林侧妃，这次是真的流泪了，不过是高兴的泪水。
“说什么话呢，想感谢我，就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还有，大舅子，你明天就领人去把那家医馆给封了，看谁还敢欺负我的人。”“是，王爷。”胖男子领命，反正，做什么事，有王爷顶着。
第二天，肖誉独自一人坐在诊桌前眼皮直跳，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两只眼睛一会左一会右，是什么意思。“肖大夫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两个女子相扶着走进门，“没事”肖誉赶紧回神坐好。
“肖大夫难道在想心上人”进门的绿儿取笑肖誉。
“绿儿，别拿肖大夫开玩笑。”素仙开口阻拦，绿儿撇撇嘴。
“没事的，素仙姑娘，绿儿也没说错。”“肖大夫真的在想心上人了”女人对八卦都有说不上来的兴趣，绿儿一听有八卦，还不赶紧打探。“是啊，不过他去了外地。”肖誉的直爽回答，让绿儿都没询问下去的欲望了。
“素仙姑娘的身体好多了吗？”肖誉转回医生套路，职业性询问。
“已经好了很多，肖大夫你看。”素仙摘下面纱，让肖誉可以看清。
“那些红肿溃疡已经差不多快消失了，带着面纱是怕妈妈再逼我接客。但药膏快没了，今天过来就是想问肖大夫还有没有”素仙解释。
“嗯，恢复的不错，药膏还有，你稍等一下，我让人拿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肖誉把药膏给了素仙后，询问她今后的打算。
“我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素仙听到肖誉的话也露出一丝忧愁，她也不知道之后的路该怎么办，妈妈迟早也会知道她的病可以康复，到时肯定会重新逼迫她接客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位满身富态的男子带领一队人马冲进来，见人就抓，“只要是医馆里的人，都给我抓起来。”来人语气嚣张。
“放肆，这是天子脚下，那轮得到你随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肖誉见来的官兵动作野蛮，担心会伤到病人，是佛都会生气的。
“哈哈，王法，告诉你，王法就是我妹夫家定的，你说你能怎么办。哈哈哈哈。。。。”男子口气很狂妄。
众人面面相觑，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家妹夫是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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