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孟班主也挺有心的。这样吧,朕赏你五十两黄金,你带着你的戏班子回乡种地去吧,就别再唱戏了,你们戏班子里的人要改籍为平民,也是你们的造化。这事让永安王带着你们找人去办,就说是朕的口谕,料想那些官员也不会为难你们。”
整个戏班子都脱籍从良了?邵玉楼有些郁闷,怎么就他一个人改成了奴籍?若是他也能从良,说不定还能跟魏书生…………不过,皇上这明显是在撵兰玉班离开京城呢,他若是走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魏书生了…………不走也好。
“木新航,你看朕这件事处理的怎么样?既然兰玉班惹你不痛快了,朕就让兰玉班散伙,作为惩罚,这一次你该满意了吧?”广仁帝笑面狐狸似的问道。
“微臣叩谢圣恩。”其实木新航心里已经气坏了,什么叫做让兰玉班散伙?这跟家破人亡的那种散伙差出十万八千里了好不好?这种处理方式,怎么可能让人解气呢?这个老狐狸明明是护短还非要堵住木新航的嘴,木新航已经快把后槽牙磨碎了。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算是了了,你们就都跪安吧。冉儿,你回去继续查你的案子,这次的案子查完,你给朕接着回家闭门思过,并且再追加半年的禁足时间。”
薛冉吐了吐舌头,闹了这么不大不小的一出,皇伯伯再不生气,对自己的处罚也是少不了的。
众人退出南书房,没走出多远,木新航就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对着薛冉说:“薛冉,咱们这事儿不算完,你等着,爷早晚收拾了你,还得让你皇伯伯亲手处置了你,咱走着瞧!!”
说完也不等金凤宇追上他的脚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金凤宇一脸苦笑着对薛冉拱了拱手,也没再说什么,便追随木新航而去。
“恭喜孟班主脱籍从良。”
这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喜事。
“托王爷的福,大恩不言谢,兰玉班上下必定回去供个长生牌位给王爷。”
孟绘仙获得意外之喜自然收不住脸上的笑容,五十两黄金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可以回去买庄子置地,从此回归田园生活,班子里的那些孩子们愿意留下的依旧可以跟他一同生活,不愿意留下的,他也可以给他们些银两,回去做个小买卖,总而言之,兰玉班的人全都重获新生了。
“班主…………”兰玉班唯一不能改为良民籍的邵玉楼眼泪汪汪地看着孟绘仙,心里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傻孩子,你也不用羡慕我们,以你的才貌,走到哪里都太平不了,你若做回良民,怕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别人都不说,单是那位木世子就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索性以后跟着王爷,还能有人护佑你的平安。皇上这么安排用心良苦,你要懂得珍惜。”
广仁帝把邵玉楼这个祸水留在永安王身边,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木新航动他,更是表明了广仁帝对于东郡木氏的一个态度:别以为你们日子过的好了,就可以目中无人,只要老子不愿意,你们就休想动老子势力范围内的一草一木。
“玉楼,本王府内近日聘请了以为一位幕僚先生,复姓百里单名一个靖字,现在他身边还缺个长随,你可愿意服侍他去?”薛冉的话让邵玉楼眼睛一亮,坏心情一扫而光,也让孟绘仙欣喜若狂。
“谢王爷救命之恩!!”孟绘仙和邵玉楼同时向着薛冉躬身下拜。
“永安王爷!!!”不远处的宫门前传来了一声呵斥,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宫门外伫立着,身上散发了不小的怒气。
“竹卿?!”见到心上人的薛冉立马变身哈巴狗奔着美人飞奔过去。“竹卿,你们不是正在忙着,怎么会来这儿接我?”
薛冉一边缠着阮竹卿说话,一边朝孟绘仙二人摆了摆手,二人会意,自是找小太监领路出宫去了。
“你也知道咱们正在忙着?”阮竹卿把咱们两个字说的格外响亮,“昨日你说告假回家更衣,众位大人心疼你没办过差事,准了你的假。谁知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见你回来销假,却听说你被皇上宣至了南书房!!
本来大家还以为皇上等着急了,宣你是为了询问查办案子的进程,大家还都为你担心,咱们的案子没有进展,怕皇上责怪与你,于是派人四处打听情况。想不到你被皇上叫去,竟然是因为你昨天去瓦舍听戏喝酒,与人争戏子起了争执,人家跟你在皇上面前打起官司来了。
你!!!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纨绔子弟!!”
阮竹卿一面懊恼薛冉办事儿的不靠谱,另一面也在懊恼自己对薛冉的过分关心,他会不会被皇上责罚,关自己什么事?自己这一上午坐立不安的丑态都被人看光了。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阮竹卿冲着薛冉发火儿,有着不小的恼羞成怒的成分在里面。
看着阮竹卿愤然离去,薛冉赶快紧跟其后紧随而去。
不远处还没离开的邵玉楼对孟绘仙说:“原来那就是永安王爷迷恋的状元郎?果然好颜色,不过我怎么觉得他不如咱百里先生好呢?”
孟绘仙答道:“不管是百里先生也好还是阮状元也好,他们和咱们的身份不同,都不是可以给人随意亵玩的,所以你也用不着拿他们来进行比较,左右你不是个姑娘,也不能嫁给王爷做侍妾,用不着吃他们两人的干醋。”
此话自然招来了邵玉楼的白眼,不过念在以后想见面也困难了,就不跟这口无遮拦的家伙计较了。
薛冉的平安归来自然是让一同共事的几位大人十分欣喜,尤其知道皇上找薛冉并不是为了询问案情进展的情况,几个人更是松了一口气。至于薛冉昨晚告假回家,却半路跑去了瓦舍听戏这事儿,几位大人具都表示不在意。
薛冉是个爱听戏的纨绔子弟,这大家都是知道的,难得他已经在这间办公室里窝囊还几天了,会偷溜出去享受一下子并不算过分,也就是阮竹卿特别在意这件事,几位大人都背着阮竹卿偷笑了一下子。
“既然你听戏听美了,那回来就干点儿活儿吧。”阮竹卿从自己的桌子上搬来了一摞卷子堆在了薛冉面前。
“竹……竹卿,你这是要干什么?”薛冉看着自己桌子上的一大堆,面色有些发绿。
“干什么?永安王爷!!这次的案子您是主审,我们对卷子初次审核完毕之后,是不是都应该经您的眼再看一遍,以免我们有什么疏漏不到的地方?”阮竹卿搬完自己桌子上的一堆,又转过身去搬别人的,总而言之是把所有人已经看过的卷子都给薛冉搬过来了。
薛冉的面色现在已经变成铁青色了,他的桌子上已经放不下了,这可是好几个人两三天的工作量,都让他一个人再审核一遍,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竹……竹卿,咱能不能…………我就不用看了吧?你们都是栋梁之臣,我相信…………你…………”薛冉刚刚一边说话一边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卷子打开观看,可是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是说不下去了,看到这样的卷子还能说放心他们的话,那他就不是草包而是白痴了。
“怎么?这卷子有问题?”阮竹卿也注意到了薛冉话说到半截的状态很不正常,便伸头凑了过来。
“天!!这份卷子怎么有这么多的错别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薛冉的收起这么壮,竟然随手抓起的一份卷子上就是满篇的错别字
“给我那支笔来!”薛冉少见地端正了脸色,要来一支笔在这份卷子上画起了圈圈,“就算我是个草包王爷,错别字什么的本王还能挑出几个。”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张卷子上就已经圈圈成片了,挑完错别字,薛冉挨个儿数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是篇千字左右的文章而已,居然有一百多个错字,这究竟是谁的卷子?就这水平还敢来参加会试?”
“这张卷子是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卷子是谁阅的卷,这样的卷子,不但参加会试了,还居然中了进士,这不就是舞弊吗?”阮竹卿一把撕开了卷头封闭的人名,上面写着冯英的名字以及他所中二甲的名次。
“原来是他的…………我就说嘛,冯英那家伙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吃喝玩乐什么都没落下,他居然还能中进士,那不就是天才吗?”薛冉抬眼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人,发现此刻除了阮竹卿愤愤不平之外,其他人全都瑟缩起了肩膀,脸色灰青。
“不知这份卷子究竟是哪位大人看过的?”别看薛冉平日里一副烂好人的样子,他可是生在皇家长在皇家的,严肃起来多少有几分威严,再加上某些人有些心虚,薛冉的这份威严就变成了侧漏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