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玄师
沦陷小道士
2023-07-05 14:10
从某些角度来说，尹晓生反而是一个清醒的人。
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善。
这个世界的善，其实都是在很多规则限制下才呈现出来的。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反问：“如果这个世界真没有恶了，那什么是善？”
尹晓生有些怒了：“你这一套说辞就是谬论，善就是善，不用什么东西来衬托。”
“只要人人都是善的，这个世界就能更好。”
“这个世界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你不觉得你身上就有很多悲剧吗？”
“你想想你父母，你想想你自己。”
“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吗？”
“可能有，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可你们承受的那些悲剧，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太邪恶了。”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我自己有时候其实也觉得这个世界挺无趣的。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有一部分人真的该死。
但我更清楚，这个世界是两面的。
我说道：“你现在能跟我讨论善恶，那是因为有人定义了善与恶。”
“杀人就是恶，抢劫就是恶，骂人是恶，辱人是恶。”
“布施是善，援助是善，放生是善，救人是善。”
“可你有没有想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真正的大道眼中，这个世界其实是没有善恶的。”
“这个世界只有规律。”
“在真正的大道之中，人类存亡，并不重要。”
“你所执着的善恶，其实在大道之中，很可笑。”
尹晓生一时愣住了：“你……你放屁！”
我继续说道：“天地万物，共生平等。”
“人类生了灵智，自封为万物之灵。”
“实际上，在整个世界之中，从没有人跟人类争所谓的万物之灵。”
“人类就像一个傻子，在自娱自乐，在自我竞争，甚至毁灭。”
“这个世界，千万物种，没有人在乎人类所说的善恶。”
“如果一只老鼠知道人类的善恶之分，他们或许会不屑的说，真是一群傻批。”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太过执念了。”
“你追求的，其实只是你心里的执念。”
“甚至人类追求的，也不过是整个人类的执念。”
尹晓生愣了许久，问道：“那你追求的是什么？”
我说道：“我只求一世安宁，一世真情，一世安心。”
尹晓生忽然笑了：“我明白了，其实你是一个比我更无情的人。”
“我承认，我执着于人这一种生灵了。”
“但我很好奇，如果你心中所想，真的如你所说，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为什么要站到我的对立面？”
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说道：“或许你还是没有理解我想说的。”
“我想说的是，你认为的不好，未必就是不好。”
“而是定下各种标准以后，那就不好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变成你想的那样，依然会有很多标准。”
“按照那时候的标准来说，世界就完美了吗？”
“这就好像不同时代的人，对生活要求是不一样的。”
“你快饿死的时候，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能吃饱就行，哪怕没有菜，哪怕每天吃的是残羹冷炙，那都是幸福的。”
“你衣食无忧的时候，就回想要更多，比如吃得更好，穿得更好，最好还有自己的房子。”
“等你有了自己的房子，你就会想要更大的房子。”
“所以，不管怎么变，就一直会有新的标准出来，永远达不到你心中的完美。”
尹晓生说道：“这就是人类的劣根。”
“所以呢？”我反问：“你想怎么样？”
“让人类消失，还是改造一个新世界？”
尹晓生沉默了。
他想要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我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要彻底把人类磨去，或者把人类改变。”
“我身为人类，不可能站在你那一边的。”
“这无关善恶。”
“这是立场问题。”
“还有，不同的立场看事，善恶也是不一样的。”
“人类杀了豺狼虎豹，对于豺狼虎豹来说，人类是坏的。”
“但对于兔子、牛羊这些豺狼虎豹的猎物来说，那就是好的。”
“你的眼里，真的有整个世界吗？”
“其实，你的眼光很狭隘。”
尹晓生被我的话激怒了：“你放屁，你懂什么？”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做的事有多伟大。”
我说道：“你做的事有多伟大我不知道，但我更清楚，你做的这些事，对于人类来说，有多邪恶。”
“在人眼里，你就是你嘴里最恶的人。”
“我是人，所以我很简单，我站在人这一边。”
“你可以针对某一部分坏人，但你要针对整个人类群体，那我就不会答应。”
尹晓生脸色渐渐变得狰狞：“那就没得说了！就看我们两个，今天谁能站到最后。”
我看着尹晓生，知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那并不完全就是他的本心。
他也是被某些东西给蒙蔽了心智。
或者说，是有一些东西，把她心里的邪恶面放大了。
眼看尹晓生就要动手，我心里明白，继续用言语劝他，已经彻底没可能了。
但在最终的决战之前，我还想试试。
我手掐印诀，开始念咒：“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心神丹元，令我通真……”
咒语很长，等我念完的时候，尹晓生的脸色连连变化。
尹晓生深深看着我：“我与你相识这么长时间，这一路走来，也算是相互扶持。”
“我们走到今天，都不容易，直到天界下令……”
“说再多也是无用，你这咒语也别念了。”
“对我没有用！”
话音一落，尹晓生就朝着我攻来。
我也没有任何迟疑。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既然叫不醒尹晓生，那也没有办法了。
那就只有死战到底。
尹晓生实力并不比我差，跟他动手，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当两个人实力相差不多，全力动手的时候，就很难留手。
尤其尹晓生已经下死手，我稍微有点疏忽，可能就会被他要了命去。
刀光剑影，生死之战，每一次出手都是凶险万分。
然而，真正的高手过招，其实用不了几招就分出了胜负。
尹晓生一拳击中我胸口，他的拳力透过我的身体，渗入我五脏六腑。
在那一瞬，我感觉五脏六腑就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我趁机一刀斩下，一刀从尹晓生脖颈处劈进去十几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