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淡韵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子,若不是叶茵推开了自己,此时,死的就是自己了!他查看过那个断口处,很明显是被切断的。
“公子,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真的没有!”素月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我只是看到叶……少夫人被您抱着,气愤的锤了一下树,没想到就那么断了……我因为害怕,所以才跑了的!真的不是我啊,公子明察啊!”
“素月,你妒心太重!寒某……不能留你!你,好自为之吧!”寒淡韵淡淡的说出这句话,习惯性的想去取茶,才猛然发现今天没有泡。
“公子……”
“你不用说了!”寒淡韵一手揉了揉眼角,最近忙着叶茵的丧事,实在是累了,“收拾一下东西,你走吧……”
“公子……你怎么了?”素月本想再恳求一下,没想到寒淡韵猛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紧紧的捂着自己胸口的地方,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这个举动着实是把还跪着的素月吓了一跳。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素月看着一身素衣的寒淡韵,心中是莫名的恐惧和惊慌,好想马上就要失去他一般。
从未见过寒淡韵如此决绝的容颜。
“雁云关!”寒淡韵翻身上马,动作焦急,但仍是掩不住的风华绝代。
“公子,为何会突然……”
寒淡韵静默了一下,微微抿住水润的薄唇,他抬头望天:“他,出事了!”
语气肯定,不容置疑。
看着寒淡韵眼中那丝情绪,素月顿时心花衰败,心碎无痕,本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莫过于叶茵之辈,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可笑,错的离谱,那个高高在上的紫衣男子,竟然是他……
竟然这样,自己还是离开好了。
想到这里,素月缓缓跪下:“公子的知遇之恩,素月无以为报,今日一别,有缘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茗韵轩。
同时,寒淡韵扬鞭,马匹飞也似的奔出了茗韵轩的侧门,掀起一阵尘土。
我说过,我会等着你活着回来见我……
若你不回来……
我去便是!
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足足累死了五匹马,期间还遇到了“噬”,果然,上面是蜀豫熟悉的笔迹,这一仗是赢了,可是宇文离和白落娇都出事了!
当他匆匆敢到军营的时候,还把蜀豫吓了一跳,足足比预期的早来了半个多月,可想这些天寒淡韵在路上是怎么过的!
“他们怎么样?”寒淡韵不顾蜀豫的阻拦,带着疲惫的神色走进了宇文离的营帐,看着虽沉睡中却依然邪魅的宇文离安静的躺在那里,这么多天以来的疲惫好像都变的值得。
他温柔的拂上了宇文离的脸,一遍又一遍描画着早已烂记于心的五官,看着他虚弱的呼吸,和瘦了很多的身体,轻轻的別过了脸。
蜀豫皱了皱眉,这好似超过了朋友之间该有的动作:“小寒,你……他……”
寒淡韵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收敛心思,若无其事的搭上了宇文离的脉搏,可眼神中的慌乱,怎么都掩饰不住:“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嗯,落儿受伤,我慌了一下,白荻娇已经把周围能杀得人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不是她的对手,可能是我消失的那一会儿,城下的阵脚乱了,有人趁机偷袭,所以导致的王爷受伤。看伤口应该是那支箭上有毒。幸亏王爷的马有灵性,一看不对,自顾自的驮着王爷回来了!我站起来时,正好援军赶到……”
寒淡韵静静的听着,起身,又搭上白落娇的脉搏。
“夫人中的是一种名为‘烟雨’的毒,中毒者只是浑身疼痛,次次加深,直至死亡,此毒稀有,知道的人甚少,解法也就很少人知道,但是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解,不知是何人竟会下这种毒?”
“白荻娇!”蜀豫没好气的说出这个名字,“本来想刺杀我,结果却被落儿挡住了,唉……”
寒淡韵看了他一眼,就没再说话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不想搀和,也不感兴趣。
不一会儿,寒淡韵起身写下了方子:“把这药拿去煎两个时辰,先压住他们的毒性再说,‘烟雨’好解,但药引较难找,不过师傅那有,你叫无邪通知一下师傅,把药传过来!这段时间,给两人多服‘荠尼’根,虽不能彻底解毒,但可以暂时压住毒性!”
“那王爷……”
寒淡韵摇了摇头:“这是‘无毒之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不会要命,但会一直昏迷下去。”
“你不能解吗?”
“可以,但是没有药引,那种药,只有西厥才有,战乱刚息,两国暂时不能通商……好在这毒并不危及生命,药引可以慢慢找!”
听到这里,蜀豫松了一口气。
“报!西厥使者前来议和!”
寒淡韵看着昏迷当中的宇文离:“走吧。”
营帐中。
“议和也需要堂堂西厥王子拓拔鸿前来吗?”蜀豫带着寒淡韵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拓拔鸿,毕竟,一个人的气质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这人根本就没有想掩饰的样子。
拓拔鸿看到走进来的竟然是蜀豫,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这个人……怎么还活着?白荻娇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吗?当然,他不知道这之间的因果。
可是这个小小的表情却没有逃过寒淡韵的眼睛,他马上就猜出了事情的始末,战场上,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他可以理解,可是理解并不代表原谅:“拓拔鸿不愧大名,有此气魄,竟敢独身前往。”
拓拔鸿看着这个虽风尘仆仆,却依旧不掩倾城之姿的人,确实,没人可以忽略寒淡韵的存在,没有人!看来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文倾侯了,果真倾城!拓拔鸿暗叹。
“今日本王亲自前来,是为了特地赔罪的,议和,交给大臣们就好!至于这些人,困不住我!”拓拔鸿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笑了一下,“不知可否让本王见一下缙王?”
寒淡韵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是冷冷的敌视和深深的戒备:“王爷身体不适,不宜见人!王子见谅……”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出说出此话是多么无礼。
蜀豫在旁边惊诧了一下,小寒不像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
“可是‘无毒之毒’?”拓拔鸿看着寒淡韵,眼中是浅浅的玩味,听说缙王和文倾侯的关系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这里有‘烟雨’和‘无毒之毒’的解药,用解药换得见一面,这买卖不亏吧?”
回去之后,拓拔鸿曾为了这个事狠狠的骂了射箭的人,都说过了换无毒的,结果那人还真就换了‘无毒’的!天知道他在看见宇文离昏倒的时候吓成什么样子……
“这边请……”寒淡韵还没有说话,蜀豫已经把拓拔鸿往一边领了,还说人家寒淡韵沉不住气。
没办法,只要碰上关于白落娇的事情,蜀豫的智商为零!这么多年了,连寒淡韵都习惯了。
把解药给两人服下,寒淡韵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看着拓拔鸿离宇文离那么近,又莫名的烦躁,连喝了几杯静心的茶,才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看来真是累得不轻……
寒淡韵说服了自己,就躺在了蜀豫给自己安排的营帐中,梦中,这些天的情景一幕幕的在眼前放过,心中莫名的委屈了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委屈什么,双拳紧握,薄唇也隐忍的轻抿,眼角的潮湿却始终没有落下。
只是发觉隐隐约约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