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从我出生说起,我的体质特殊,作为在车祸中幸存的孩子,被称为阎王放生。
一只脚踏入了阴间,身上沾染了阴气,极易吸引一些鬼魂的注意,爷爷为了压制我身上的阴气,从小让我带着一只小鼓。
爷爷说到这时,吸了口旱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那是衍生鼓。
他没说衍生鼓的由来,只说在赶到学校看到我脖子上没了衍生鼓,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本来我只要带着衍生鼓到十八岁,便可以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不受那些冤魂鬼魄的觊觎。
却被那些孩子扯坏,孩童无知,他可以不怪,但那些家长却是非不分,他就给了那些人一些教训。
但,衍生鼓被扯坏,已经失去了作用,他必须寻找另外的办法,那日外出也是为了这件事。
却没想,我会自己跑出去。
听到这,我有心想要辩解,身后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我顿时没了辩解的想法。
说到这,爷爷的声音突然严厉,他告诉我,我招惹的那位“仙儿”不是善类,我连忙给爷爷描述起那位“仙儿”的模样。
当听到脖子和四肢身体都有缝合的黑线,爷爷的表情越发严肃:“怪不得祖先只能把他击退。”
我还意识到爷爷话里的意思,爷爷突然跟我说,我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我招惹的那位“仙儿”很强,祖先们只能将他击退,他还会在找上我。
爷爷说着,叹了口气,后悔没多嘱咐我几句,他本来不想让我接触这些事,才没把这些危害告诉我,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我要是不想被那位仙儿上身夺舍,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继承爷爷的衣钵。
爷爷说,让我用手描绘神龛是让祖先们熟悉我,跪下是寻求他们的庇护,磕头是让他们救我一命。
而做这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祖先们看看,我有没有继承衣钵的天赋。
结果是,我通过了。
而爷爷也是从这个时候才告诉我,龙家并不只是阴阳先生。
可以说阴阳先生只是家族在外行走的一个身份,而真实的传承是,巫医。
也是从这天起,我开始跟着爷爷学习。
转眼,十年过……
叩、叩、叩……
“进。”
我将研磨碎的白芷盛入碗中,起身看向来人。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她带着帽子口罩,穿着长袖长裤,带着手套。
我觉得奇怪,这大热的天,这女人不热吗?
我朝她走进,鼻尖嗅到一股腐朽的气味,女人突然后退两步。
“先生在吗?”
女人的声音沙哑,听着格外生硬。
“我就是。”
我回过神,看向女人。
我叫龙帆,是一个巫医,会看一些医院无法诊断的疾病。
这是我的诊所开业的第一天,这个女人,是我的第一位病人。
在跟爷爷学习巫医的路上,爷爷时常带着我行医问诊,因为是巫医,我们看诊的对象都是医院无法诊治之人,也遇到过不少死人。
死人身上的腐朽味,我不知闻了多少。
而这女人身上的味道,已经极为浓烈。
“你是,先生?”
女人极快的抬了下眼,又低下头,不知想到什么,重新抬头看向我。
她露出来的额头有块黑斑,眼周的肌肤透着不自然的灰白。
她接着说:“你能治什么病?”
我冷声回答:“额生尸斑,尸气入体,女士,请回吧,我治活人,不治死尸。”
没错,这女人是个死人。
“先生,我非上身,这是我的身体。”
女人急着解释。
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我本以为是一些不甘心死去的鬼魂上了死尸的身,没想,却是死者本人。
我缓和了语气,却还是不悦:“你拖着死尸来这里就不怕吓到旁人?我说了,我不治死尸。”
“先生,我没办法,极少有人能看到我的魂体,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凭借着一股执念撑着尸体过来,看到门口招牌写着巫医二字,这才冒险进来,先生,求你救救我妹妹。”
说完,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尸体本就僵硬,女人这一跪,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我侧身躲开女人的跪拜,对着女人皱眉:“你把话说清楚,别动不动就跪,若是活人,我可以治。”
我没说大话,只说可以治。
我的巫医之术早在八年前就已学成,本想带着爷爷仗剑走天涯。
若不是爷爷突然消失……。
我深吸口气,看向女人,她已经站起来了,激动的说:“先生,我妹妹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