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暂时没有发现线索

"但我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情。” 他说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顺便把脚搭在会议桌上，还一翘一翘的："颜队，如果在文庄村出现的那具第二名受害者的尸体是凶手特意安排的一环，那么......剩下的三个失踪者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当他们确定第二名失踪者许麦的死亡时间在失踪后两天内时，所有人的心都紧张起来，因为这意味着其他失踪者完全有可能和她一样。这无疑给受害者家属带来了绝望，而警方则要承受着寻找剩下失踪者的压力，并将面临着来自群众的责骂和不理解……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受害者亲属不会对警方最终抓获罪犯表示感激，而会在情绪失控时指责他们。这都是因为警方行动太慢，他们的亲人才会遭受不幸的死亡。如果能在失踪的第一时间找到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群众和警方之间的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

"戴哥，我实在是不忍心打破你这种乐观的态度......" 颜擎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你正在抱有那个凶手还留有一丝人性的幻想，他正在主动挑衅警方。”

戴大海听了这番话，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充满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第二名失踪者的尸体上，一定还有我们暂时没能发现的线索。”

他说话的同时，急忙抓起会议桌上的保温杯，准备离开。此时外面天色渐暗，走廊里一片漆黑，竟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许箐涵见状，急忙从门口的纸箱里拿出一盒泡面和一个卤蛋，追到门口，对着黑暗中的背影大喊：“戴哥，你还没吃饭呢……”

“法医解剖室也有这种东西，反正都是一个口味，不管在哪吃都一样。谢了，小许。”戴大海朗声回应着。电梯门开了，他迅速钻了进去。

这时，罗景焕戴着耳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到走廊对面的窗台边，拉开窗户。夏夜微风不算清凉的吹拂着他的脸，同时带来了远处令人清醒的汽车尾气味道。

“你饿了的话就自己先吃吧。戴哥曾经连续96小时待在解剖室，一点东西都没吃过。好在那次在受害者身上发现了突破性的证据，没有辜负他被解剖室的大门送进医院调养一周的辛苦。”少年深吸了几口气后，转身靠在窗台上。透过微弱的光线，他在昏暗中打量着她。

他看了几眼后，轻笑了一声：“你看上去挺年轻的，怎么给我种老妈子的感觉呢？整天操心的事情像个老妈子一样。”

许箐涵脸上露出黑线，微微用力握着卤蛋。她早就发现了，颜擎真是不同凡响，能让人咬牙切齿。两个人的行事作风完全一致。

“弟弟，随便问女性的年龄是不礼貌的哦。”她咬住后槽牙，尽量平静地说道。在心里默念劝说自己，再忍几天，调查组成功离开封河市后，她还可以回到以前安静如鸡的专案大队。

“也对，反正你肯定比我老，我这些年遇到的人都比我老。”罗景焕嘟囔着，接着拿起胸前的耳机戴上，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补充道：“我劝你现在就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以我对头儿的了解，现在不吃一会儿就没有机会吃了。”

说完，少年转头看向会议室里背对他们正在看地图的高大身影，用嘴凑了一下。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站在地图旁发呆的颜擎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径直走向电梯的方向。他完全没有理会走廊里的两人，随口吩咐道：“带上东西走。”

“带什么？”许箐涵短暂地愣了一下。

此时已经坐在窗台上的罗景焕听到男人的话后，含着半个卤蛋饼含混地应了一声，从窗台上跳下一个箭步进入会议室，不久后又怀抱着三人份的方便面和卤蛋走了出来，对着许箐涵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扬了扬下巴说：“走吧，还等什么？”

直到坐在黑色吉普车的后座上，许箐涵才明白刚才少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低头看了看方便面，又望向副驾驶座上的罗景焕习以为常地拿出面饼，配上矿泉水干嚼的场景，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她微微皱眉，又看向手握方向盘的颜擎，此时男人终于显露出一些粗犷的气息，脸颊鼓鼓的，费力地吞咽着口腔中翻滚的整颗卤蛋。

外界都以为特别调查组是市里费尽心思请来的专家，待遇肯定不错，即使日常三餐不是大鱼大肉，至少应该是特制的热腾腾盒饭吧？

然而许箐涵自己身临其境才知道，不要说三餐了，就拿颜擎来说，整整两天，他的眼皮都没有合上半分钟。

在吃饭这件事上，肯定不是封河市公安局故意刁难，据她看来这完全怪到组长头上。毕竟四个人是一个整体，领头的都这么拼命，那底下干活的谁还敢偷懒？是不是男人都有粗通的天性，经过这么多年这样的工作方式，居然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许箐涵无声地叹了口气，学着罗景焕的样子拿出面饼咬了一口，不带任何滋味地咀嚼着，再次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少年。

他刚才有多烦人，现在看起来就多可怜。按照时间来推测，罗景焕应该是刚刚满十八岁时被颜擎特聘进入调查组的。十八岁啊！或许还有身体发育的空间，但现在长成了一副瘦竹竿的模样，肯定与这几年受到的“饮食虐待”密切相关。

她仍然一上车就睡。

一路疾驰。

许箐涵睁开双眼，感觉颠簸的车子停了下来。她迷迷糊糊地朝窗外望去，看到了表面粗糙的岩石壁。她瞪大眼睛，渐渐理解过来，他们现在应该回到了发生车祸的盘山公路上。

吉普车停下后，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轮胎碾石声。随后，罗景焕、许箐涵和颜擎陆续下车。山间夜晚的寒气比城区低好几度，加上山风很大，罗景焕刚踏上地面，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许箐涵环顾四周，确定他们正站在颜擎之前在地图上指示的位置上。这里的视野极佳，远处的几公里路尽收眼底。

这条盘山公路是唯一一条从文庄村返回市区的路。到现在为止，凶手的计划已经相当完备。要说他没有事先经过深思熟虑，那才是不可能的。

许箐涵默默思索了片刻，才注意到颜擎正弯腰在马路上走来走去，不时地蹲下观察地面。

"你怀疑凶手在警方车辆即将驶入下方弯道之前，将货车停在这里吗？”许箐涵问道。

"嗯，差不多吧。”颜擎没抬头，含糊地回答说：“之前我们车上的搜索痕迹明显是对方故意留下的。这说明他非常自信，根本不觉得我们会找到足够的证据揪出他来。所以我对这里是否有货车停留的痕迹持保留意见。”

男人的话让许箐涵心里有了一些明悟，她也开始低头寻找证据。

这条路上的车辆确实很少，他们在这里站了很久，却没有看到一辆车经过。凶手之所以选择把那么庞大的货车停在这里，肯定是因为过往的车辆很少。如果经过的车太密集，警方还没到达现场，货车就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