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在我家逗留了一天,第二天就提出告辞,被我强行留住。
村子里的死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死的莫名其妙,死状无比惨烈,不管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我都不能再犹豫。
“不求,你带我去鬼王墓吧?”
“你终于想通了?”不求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死去,就算见不到鬼王,我也要毁了他容身之器,坏了他的修行,看他还怎么兴风作浪。”
不求转过头,似乎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
下午我准备了一些防身的东西,带上血玉扳指,瞒着奶奶和不求一起去了后山。
不求看起来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带着我抄了一条近路,很快就到了当初我被关的地方。
我心里的疑点愈发重起来,却没有多问,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管不求是什么人,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提前几天死罢了。
不求到了这里便停下来,我环顾一下四周,就是个光秃秃的茅草屋,似乎还是临时搭建不久的,中间摆了一个案卓,放着果盘,像是祭台,后头的棺材就是我先前躺过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毛骨悚然的感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是要去鬼王幕吗?”
“鬼王幕就在这里。”不求说着走到案卓前,右手搭上中间最高的果盘,缓缓转动。
随着他手的动作,不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我震惊地转过身,就看到原来立在后面的一堵墙缓缓掀开,里头是一条暗长的甬道。
等土墙完全移开,不求率先走进去,我犹豫片刻,跟在他后头。
才进入甬道,那堵墙就自动合上,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蔓延到全身上下。
“快点。”黑暗的空间里,不求毫无波澜的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
我赶紧加快脚步,摸索着跟上他。
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一扇巨大的铜门横亘在眼前,两个狮头门环有脑袋大小,瞪着硕大无比的眼睛凶狠的看着我们。
我正担心这门该怎么开,不求已经上前一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铜瞬间大张,里头的景象暴露无疑。
铜门后头,十几具尸体直直地吊在房梁上,荡秋千一般晃晃悠悠,她们画着厚重的浓妆,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都是被送过来祭祀鬼王的可怜人。
心里的畏惧突然消失,滔天的怒火充斥在胸口,那一瞬间,脑海里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叫嚣,毁了鬼王墓,让那些罪恶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不求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平静地穿过这过尸体,推开嵌在墙壁上的石门。
石门后面就是主室,一副纯黑的棺木摆放在正中央,威严肃穆。
“血玉扳指给我。”不求直勾勾地看着棺木,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一直古板无波的脸盘奇异地扭曲起来。
我猛地退后一步,将血玉扳指紧紧攥在手里。
不求急切的转过身,“我让你给我!”
“你先告诉我鬼王栖身的器皿在哪里?”他果然不正常。
不求突然阴鸷地笑起来,寡淡的脸上布满阴森的寒意,“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鬼王是千年鬼灵,力量强大到难以想象,你以为毁了他栖身的器皿就真的可以铲除他?”
我震惊地看着他。
不求笑得愈加猖狂,“毁了器皿不等同于灭了鬼王,但是得到这个器皿却可以号令鬼王,让他为我所用,从此这世间的恶灵就尽数由我差遣,哈哈哈哈哈……”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下意识地拔腿就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个力道狠狠地掼在地上。
是上次在后山遇见的怪物!
“主人。”那怪物挡在我面前,屈膝向不求行了个礼。
“空灵,你来的正好。”不求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这女人现在没用了,留着也是累赘,除了她。”
他顿了一下,交代,“别把她手上的扳指弄碎。”
空灵应了声是,猛地朝我扑过来,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就势打了个滚,堪堪避开攻击。
空灵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矮小的身体又窜了上来,冷冰冰地手附在我的咽喉上。
“把扳指给我。”它吭吭哧哧地说了一句,腥臭地口水流到我的手臂上。
我将手压在身下,空灵嗤笑一声,手下渐渐用力。
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冰凉的指甲陷进皮肤里,痛的我几乎叫出来。
我使劲瞪着眼睛,看不求眼中的贪婪越来越炙热,想要冷笑却扯不开嘴角。
血肉被切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张着嘴想喊云时起的名字,却只能徒劳地发出重重的喘息。
那家伙难道真生气了?
我的心渐渐凉下来,他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届时血玉扳指落到不求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我趁空灵和不求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将背在身后的手扬起来,狠狠地砸向地面。
不求瞪大双眼,第一次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不要——”
他疯狂地扑过去,似乎是想接住扳指。
中央的黑木棺材突然爆出一声巨响,一道白光从眼前炸开,我被刺的闭上眼睛,恍惚觉得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不知死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惊喜地睁开眼,看到云时起一只手勾着被我甩出去的扳指,居高临下地站在不求面前,看他的眼神仿佛看一只低到尘埃的蝼蚁。
虽然有些不应该,但我的心脏还是不听使唤地跳起来,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帅过!
不求有一瞬间的呆滞,“你。。。。。。。你就是鬼王?”
云时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上前一步,垂着眼角看不求,“白家庄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搞的鬼?”
我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虽然那日和云时起吵得不可开交,但他的提醒,以及不求身上的古怪,还是让我不得不提防,因此,在走之前对血玉扳指说了我的计划,如此看来,云时起当时是听到了。
但他刚说的话,却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