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右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显得十分无奈。
而一旁的徐叔与彭叔则是耸了耸肩,看样子他们也是十分地头疼。
对于他们的表现,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才只是审讯了3个而已就有点放弃的意思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他们。
不过,或许只是因为这起案件给予的压力太大了吧。
“老爸,还有徐叔和彭叔,你们也不要太泄气了,整个店里又不只是这么几个员工,再看看之后的人怎么说吧。”
我嘴角微微一撇,对他们只能先进行一番心理安慰。
同时内心吐槽,现在的中老年人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越来越弱了啊。
我的话对老爸他们还是有用的。他们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在看着审讯室内的画面,听着“大脑风波”员工们的述说。
直到第9个员工的时候,我们终于获取到了值得兴奋的讯息。
第9名员工的身份有些与众不同,他不仅是后厨,还是隐藏在普通员工中的富二代。
他叫方源,是云藤市一家小有名气电商公司的总经理,身价也有千万。
据方源所说,他来“大脑风波”只是因为自己喜欢做东西,而当时无意间看到这家店在招聘,而且主推猪脑,再加上名字很有个性,于是他就跑来打算体验生活。
至于原本公司的一些事,他就托付给了下属,除非有重要事情需要他时,他才会临时离开一下店面,赶回公司处理。
而他的真实身份,目前为止店里员工都不知道,包括店长。
对于店里的猪脑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孩童的大脑,这一点他也不知道,他只记得自从他进来之后,用的原材料都是每周二的上午8、9点统一送到店里的。
当警员问方源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店里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或者值得让人在意的情况时,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
他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如果说是特别值得让人在意的事的确是有一件,原本我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云里雾里的,现在听你们那么一说,我此时的状态简直真的是被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方源说,最让他在意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原材料的口感突然之间发生了改变。
他身为“大脑风波”的后厨,正好参与了镇店之宝的制作。
方源他依稀记得,猪脑真正的变味好像是在3天前。
当时方源正在后厨做镇店之宝猪脑,结果刚做好一碗,因为一名员工端盘子的时候衣袖不小心带了一下,结果整碗猪脑摔在了地上,猪脑洒一地,碗也碎了。
于是他自己捡了起来,同时觉得有些浪费可惜,便把脏的倒掉,没有脏的弄到碗里自己吃掉,给客人就重新弄一碗。
也就是在他尝了一口后,他敏感的味蕾发现当时的猪脑味道好像与之前的不同,似乎入口腥味重了许多。
这可是经过除腥,放了很多香料后的猪脑,按理来说腥味肯定会淡下去,完全没有道理入口之后嘴中还会残留厚重的腥味。
所以这件事让他在意了很久,同时也有些纳闷,为什么顾客还会喜欢吃?
对此他询问过几名顾客,那些顾客都以为本来就是这种味道的,而且加上一些佐料,吃起来也很好吃。
或许,这也是每个人的口味不同。
方源所说的这件事,对于警方来说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对于他自己来说,这的确是让他值得在意的事,甚至说是让他无法忘怀,直到如今由警方为他揭开了那层神秘面纱。
不过接下去方源所说的情况,不仅仅是我,就连老爸他们都竖起了耳朵,并认真地从玻璃窗口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深怕遗漏一丁半点。
方源这么说了一段话,他说:“当我察觉到猪脑味道有所改变之后,我就在进货的时候亲自去了进货厂,但我在那边检查后发现,那里新一批的腥味与口感竟然和店里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个,我虽然一直纠结,但也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了,那个进货的地方名叫“海华生鲜肉食加工厂”你们可以去查一下。”
方源说完这段有价值意义的话后,之后他回答的都平平无奇,顶多只是他自己的推测。
随后,询问结束,方源离开,下一位员工继续。
当最后一名员工盘问结束后,我与老爸三人默契地异口同声道:“去查‘海华生鲜肉食加工厂’。”
于是,我便与老爸还有徐叔一起驱车离开了市局,而彭叔则继续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孩童尸体进行深入的解剖勘验,他势要让尸体开口“说话”。
在前往“海华生鲜肉食加工厂”的途中,老爸在车上打了个电话,他通过电话派遣了就近的警员先赶去现场,将工厂有关的高层人员们都拦截下来,防止他们离开。
而我坐在后座,望着车窗外的街道,内心浮现出了一抹强烈的压抑感,总觉得还会有事会发生。
尽管目前我们得知了“大脑风波”猪脑的来源,但是也还不能保证孩童大脑也来自于那里,所以最终的收获,还是未知数。
不过只要有一丁点的线索,我们都不会放弃。
因为,孩童们的冤仇。
由我们伸。
海华生鲜肉食加工厂,位于云藤市的海华镇上,从市局开车过去,大约车程为40分钟。
在此之前,老爸已经派遣了就近的警员先赶过去,同时联系了辖区派出所,让他们协助搜查。
我们为了不大张旗鼓,老爸和徐叔在上车之前就迅速地换了便服,出发开的车也并不是警车,而是市局里的一辆公用的黑色朗逸。
当黑色朗逸行驶到“海华生鲜肉食加工厂”的大门前时,我们便在大门口旁的一盏路灯下,看到了一名身穿制服的青年警察站在那里,他左顾右盼,看样子就是老爸安排的人。
开车的是徐叔,他把黑色朗逸停靠在大门边上,然后我们三人便一起下了车。
我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过来差不多花了41分钟。
我们一下车,路灯下的那名青年警察便看到了我们。他快步走向了我们,然后对着老爸和徐叔敬了一个礼,“秦队,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