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李向阳心中所想，赵音站起身，使劲拍了拍陈晓肩膀，说道：“黑夜，总是熬不过人的，不是吗？熬过了，就是黎明。”

李向阳笑了笑，用枪指了指赵音，说道：“那你现在去把窗帘拉上，灯关了，陪着我坐一夜。”

“坐一夜？”赵音虎躯一震。

李向阳摆了摆手中的枪。

赵音很老实的走上前拉上了窗帘，关了客厅的灯。

“我想看看，人到底能不能熬得过黑夜。”

李向阳四处看了一眼，四周一片漆黑，自嘲的说道：“所以还是黑的不是吗？”

而也就在李向阳话音刚落，‘嗒’

灯被赵音打开，亮了。

就很离谱。

李向阳看着在那反复横跳的赵音，他很想打开扳机，然后在一枪崩掉赵音之前，告诉他，皮，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想打我。”

李向阳挑眉，反问道：“你觉得呢？”

赵音讪笑了几声，道：“哈，我最喜欢看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模样。好了，我也不说其他的了，李向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咱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当初不一样的走过来了？

你得相信一点，黑暗始终都无法遮蔽光，哪怕再完美的犯罪、再聪明的罪犯，他们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这句话是我对你说过的。”

“是的，现在我借用过来对你说一下，毕竟你以前要我再尸检几次确定结果的时候，也是这么劝我的。”

“你这是报私仇。”

“不，我这是在义正严词的劝你重新回到正路上。”

“你怎么就知道我歪了？”

“咳咳，我不知道，我猜的。”

李向阳愣神，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劲，然后龇牙咧嘴的看向赵音，怒骂了一声：“你给我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

“要不直接去局里呆着？”

这样的事情做他们这一行的，没少经历过，虽然大部分人不敢对他们出手，但总是会存在那么一少部分人，他们毫无底线且肆无忌惮。

这一次那些人显然不是什么善茬，那群人敢玩的这么大，没啥不敢对李向阳动手的。

李向阳摇头，他是害怕了，但是却不会真的逃避，有的时候人嘛，还是得有一点原则的，当他选择低头逃避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他没有胆子再继续查下去了。

虽然赵音过来，把他气得不轻，但是李向阳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再和之前一样死气沉沉，他说道：“你也不用这样子，我没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不是没有查下去的方向，只是破局的点藏起来了，我需要一点时间把他找出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要难找一点，这也需要我多费一点力气。

我现在有了那么一点头绪了，我得试着主动一点，被动怎么都有点不爽利。”

李向阳一直都不喜欢等待，不喜欢等待事情自己出现转机，他更喜欢自己主动的掌控场上的局面。

黑影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杨慧的事情也先放在一边，就连死亡艺术群聊的事情也先放在一边。

他要盯死了莫妄。

当天半夜，李向阳在草草吃了几口东西之后，就直接拉着赵音回到了队里，在赵音苦不迭的抱怨声中，他拉着还留在队里的人直接开了个小会。

“莫妄的信息还是得一直往下查，另外我会连夜把莫妄这边的资料整理出来，对他展开通缉，队里的其他人也不能闲着，该出去查线索也还是得查线索还……”

一层层下来安排了这么多，李向阳一点都不信莫妄没有自己的计划。

他有计划，那自己就完全打乱他的计划，一个藏在阴沟里的地老鼠，难不成还真的能翻天了不成？

是的，还是之前的那一套，大力出奇迹，大力出奇迹的大力，要的就是一个大力，突出的也是一个大力。

第二天等到这些都安排妥当了之后，李向阳带着姜阳又跑了一趟新街那边。

这一次，他重新调取了新街这边的监控，时间则是从昨天白天一直到今天的现在，他总觉得不对劲，一个人不可能就那样完全消失不见的，总是有迹可循的。

而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努力之下，李向阳也终于在视频中看到了莫妄的踪迹。

半夜离开，莫妄走的时候还很得体的看了一眼监控。

李向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得意。

“师傅，我让人去调取那边的监控。”

没等李向阳吩咐，姜阳就直接出声说道，然后走出去开始一个个打电话。

新街这边的几个出口很长一段路都是有电子眼的，莫妄从这边离开，没办法完全隐藏自己的痕迹。

姜阳去打电话安排事情，李向阳则是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新街。

莫妄会藏在哪里呢？只能是在这些商铺里面了。

李向阳的目光从街道两边的商铺一一扫过，排除、确定的工作很繁琐，新街店铺多工作量相应的也就大了不少，所以在姜阳打完电话过来之后，李向阳就直接把这个工作交给了姜阳。

“师傅，咱们不带这样的吧，感情您带着我出来，就是把我当小马仔的？”

“嗯哼？”李向阳看向姜阳，“现在的你，我真不觉得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觉得我以前是怎么过来的？以前刘局带我的时候，我那时候差点……”

“我知道的，差点没把腿给跑断，这话儿您说了已经很多次了。”

“既然你都听到很多次了，那你在这里跟我哔哔什么？”

姜阳语塞，他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开始了排查工作。

李向阳也没有闲着，而是从另外一边开始了排查、确定的事情，不可能真的让姜阳一个人做的，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只不过排查工作在进行的时候，李向阳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被那个黑影吓得不轻，乃至于到了现在还有这种一直被人跟着的阴影。

因为每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再等他背过头的时候，这种感觉又会重新涌上来。

这让人很不安。

如跗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