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东皇太机的拳头即将落下之际,老瞎子叶宗一脚踢中了他的腹部,东皇太机顿时喷出三口鲜血。
我正欲持棍上前,给予致命一击,却听见老瞎子对我大喊:“花颜,快躲开!”他的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拳头便破风而来,直冲我所在之处。看来,东皇太机吐血只是虚晃一枪,他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就在那致命的拳头即将触及我的胸口时,老瞎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我,将我从死神手中救了回来。在月色朦胧的夜晚,一声怒吼划破了寂静:“东皇太机,执迷不悟对你有何益处?速速释放洛青云,让他重归人间!”这是来自驴脸老瞎子的警告。
东皇太机,面对老瞎子的劝诫,面露愤怒之色:“叶宗,你岂能理解我的痛苦!他注定要陪伴我那心爱的女儿!”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老瞎子的声音刚落,三枚铜钱如同暗器般飞出,噗嗤一声没入东皇太机的腹部,鲜血如泉涌。
东皇太机轻蔑地冷哼:“你的小把戏,对付常人或许有效。”言毕,他一抖身躯,三枚铜钱便被震飞出去。
“你以为阴阳门的人会轻视我这瞎眼老头?”老瞎子的语气中带着讥讽。
东皇太机大笑起来:“不,不,不!我们岂敢轻视您,实在是对您敬而远之!”
突然,“咣”的一声巨响,东皇太机被老瞎子一脚踢飞,他却仿佛未受丝毫影响,稳稳落地。
“掌门,我们该离去了。东皇子怡小姐的仪式已圆满结束。”一位阴阳门的门徒从暗影中现身,低声汇报。
随即,阴阳门的众多弟子合力抬起了主殿夹层中的血色棺材,缓缓走出。
“砰”的一声,棺材盖被掀开,一个满身是血的麻衣人从中坠落。
“掌门,我们必须赶紧下山,小姐的入葬仪式不容延误。”旁边的门徒催促道。
东皇太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待我将女儿安葬之后,这两个麻衣门的人将化作纸人,陪伴我女儿长眠。”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夜色之中。在深夜的弑天山,大雪纷飞如柳絮,我们二人扛着昏迷的洛青云,步履艰难地跋涉下山。老瞎子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尤为刺耳:“花颜,快些!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身,阴阳门的人随时可能追来。”
我气喘吁吁地回应:“老瞎子,我的腿都软了,这洛青云怎么这么沉啊!”尽管洛青云并不重,且老瞎子已分担了大部分重担,但疲惫仍让我忍不住抱怨。
“再坚持一会儿,到了天龙观就能歇会儿。”老瞎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显然也看出了我的不堪。
终于,经过漫长的跋涉,我们抵达了天龙观。洛灵焕热情地迎接我们:“叶师兄,你们辛苦了,不如留下来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我这里还有几瓶好酒,不妨尝尝。”
然而,老瞎子却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领着我匆匆离去。走出天龙观的大门,老瞎子的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他转头对我说:“花颜,等到了老元山,我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宴席。”
夜色渐深,我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交加的山路上,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被新落的雪花渐渐掩盖。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天际,我站在太极观的门前,尽管今日历经疲惫,内心却荡漾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今日,随驴脸老瞎子一同挽救了濒临消逝的生命,虽非直接行善,却也颇感欣慰。
“孩子,你这般辛苦,应该好好补补。”驴脸老瞎子的声音中透出丝丝温暖,他轻抚我的头顶,“咱们观里鸡群肥壮,定能让你大快朵颐。”
我心中略感忧虑,回忆起麻衣殿内那令人胆寒的尸体,不禁打了个寒颤:“老瞎子,阴阳门的人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们了吧?”
老瞎子语气沉稳,仿佛在叙述一件尘封的往事:“他们不会再来了。如今的麻衣门,已是名存实亡。张道位双腿被废,洛青云也沦为植物人,而我和洛灵焕早已与麻衣门划清界限。”
听闻此言,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憧憬着在老元山的宁静生活:“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在老元山找一处清净之地,好好享受片刻宁静。”
老瞎子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是啊,是时候结束这漫长的恩怨,静心修炼了。”
我忍不住好奇,迫切地请求:“老瞎子,等会儿你得教我几招防身术。看你之前与洛青山、东皇太机交手,实在是霸气侧漏!”
老瞎子闻言,哈哈大笑:“好,好!既然你有心学艺,我自然乐意传授。”
而在坤子山阴阳门的主殿内,却是一片混乱与惊恐。东皇太机因一时失误,使用了禁忌之术,导致他女儿的尸体变异,如今失控地飞舞,见人便噬。已有数名门人惨遭毒手。
东皇太机焦急万分,呼唤着他的得力助手:“洛青山,快,想想办法!”
洛青山,身着黑衣,神色冷峻,向掌门保证:“掌门,您请先回休息。东皇子怡小姐的事,交给我就好。”东皇太机行事从不拖泥带水,他将几张符咒递给洛青山后,便匆匆离去。
在洛青山以指血画符的神秘仪式下,东皇子怡的飞尸重新躺回棺中,一切归于平静。
那是一个寒冷刺骨的九十年代冬日,凛冽的北风仿佛狂怒的疯妇,一旦门扉被推开,便凶猛地扑面而来。
幸运的是,在这严冬之中,我与驴脸老瞎子藏身于老元山太极观中,尽管外界寒风凛冽,观内火光摇曳,温暖如春。
“老瞎子,易经中的动爻该如何解读?”我边啃着鸡腿,边好奇地盯着地上三枚铜钱,它们正面朝上,闪着微光。
“易卦有六爻,若仅断吉凶,无需观爻,直接以本卦之辞为断。若要深究,则需用爻辞。”老瞎子不紧不慢地为我解惑。
他继续道:“六爻若都不变,则为静卦,按本卦之辞断之。一爻变动,则以变爻之辞为断。两爻变动,取上位变爻之辞。三爻变动,则结合本卦与变卦之辞,综合解析。”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刚刚掷出的铜钱,唯有最后一把是三正之相,即老阳,便是一爻之变,据此变爻之辞来断即可!”
“聪明!正是如此。然而,要想精通卦象,非一日之功,你还需勤加修炼。”老瞎子满意地笑着,眼中流露出期许之色。在老瞎子的驴脸前,我满怀信心地捶打着胸膛,“放心吧,老瞎子,我会努力掌握断卦的基本功,争取过年前学得扎实!”
他的笑容温暖而宽慰,望着我说道:“好孩子,断卦一旦学成,我们就一同进城欢度新春。”
九年的时光,仿佛一场长梦。我在太极观中不仅攻读了《易经》、《梅花易数》、四书五经以及算术之术,更是修炼了一身非凡的武艺。然而,说话时那抹不去的娘娘腔依旧缠绕在我的话语间,好在绝阴之气即将在一周后消散,届时我的躯体将彻底恢复如常。
岁月匆匆,转瞬即逝。除夕的脚步又悄然而至。回想起这些年,无论我学业如何,每逢春节,老瞎子总是携我赴城中共度佳节。他总是说,老元山残破的太极观里只有我们两个孤影,哪里比得上城里的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小吃、戏曲表演、杂耍艺人,甚至豪门大户还会放映露天电影。当年,《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和《霸王别姬》是我最为喜爱的影片。
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老瞎子对城市的向往,不过是想倾听那些关于性感女郎的流言蜚语。怪不得他对《秋菊打官司》这部电影情有独钟,原来剧中的巩女士,正是那位在挂历上搔首弄姿的性感女郎。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往昔岁月人们的思想远不如今日开放,但挂历上印制性感女郎的画面却是毫不掩饰,大胆直白。在繁华的街头,人群自由自在地欣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挑选着心仪的物件,然后带回家,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展示。追求时尚的女孩们纷纷前往摄影棚,希望借助镜头的力量,一跃成为日历上的美丽女郎。
“老瞎子,咱们今年还住楚姨那儿吗?”我骑在毛驴背上,随着城市的轮廓渐渐清晰,我忍不住向同伴询问。
“不找楚姨,我们还能去哪儿?”老瞎子反问,他那张像驴一样的脸显得有些不耐烦。
“可是……楚姨家的小床,能承受得了我现在这体重吗?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不点了!”我担忧地说,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是个重达一百三十斤的大汉。
“你这已经是第九个年头睡那张床了,哪次不是好好的?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个新的!”老瞎子有些生气地嘟囔。
“那怎么行,那样会让楚姨误会的,她对我们好,全是因为您的面子,我不能太过分。”我急忙拒绝,心里明白楚姨的好意。
“你还算懂事,今年就忍忍吧,过了今年,我们就不再来了。”老瞎子无奈地说。
“真的不再来了?是不是为了避开楚姨?她对您不好吗?要不,您就娶了她吧!”我开玩笑地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晚上想少吃点饺子?”老瞎子一听我取笑他,立刻用楚姨拿手的黄牛肉馅饺子来威胁我,毕竟楚姨最听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