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我正在微弱的灯光下看着碎尸案的档案,这些档案的记载在我读书的时候就了解到了,也就是说这件案子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
这时,傅雅发来了消息:查得怎么样了?有头绪了么?
我很无奈地回复她:没有,档案记载的线索早已经在20年前已经公开了,说明这件案子再也找不到新的线索,而凶手就像神一样消失了。
她很快发来消息:要想知道凶手的作案心理,必须要去案发现场才可以和他感同身受。
很开心她的想法和我一样。对,我明天就会去一趟永南。
她开始关心我了:你要小心点!凶手没有人性的,是典型的人格障碍!
我开玩笑地回复她:要是我被他肢解了,你会不会为我流眼泪?
她很直接地回复:不会!你被肢解了,我只会替你默哀!因为你失败了,你输给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凶手!
我不会输的!我从来不会输!我一定要赢!
我发完这句之后,我就关掉了电脑。
我收拾好明天去永南的行李,将全套《福尔摩斯》放了进去。
早上九点半的飞机,陆警官非要过来送行,其实就是提醒我照顾好他的表妹。
我和Amy坐在一起,我看着窗外,默默地说:我一定要抓到你!
飞机起飞了,我看到了蓝天白云,但是我实在没有精神欣赏,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思维殿堂。
当晚蒋爱青离开学校之后,她去了哪里呢?是谁约了她?还是她偶然碰到变态的凶手,她到底做了什么动作或者说了什么激起凶手的杀人欲望呢?
不对!凶手不是随意杀人,他杀了蒋爱青之后,没有再犯罪,也就是说他针对的就是蒋爱青,可是她没有积蓄,也没有仇人,凶手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仇恨要将她分尸呢?
她在哪里被杀的呢?校园里面?不!这样他根本不可能完成长时间的肢解,校园外面的郊区,对了,就是郊区,郊区比较僻静,肢解尸体比较方便,很难让人发觉,那凶手在哪里下手杀死她的呢?在肢解的地方?还是杀死她之后再拖回实验室肢解?我看到蒋爱青了!她穿着红色的外套,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我看到凶手了,凶手一直跟着她!不!
我感觉有人在摇我,我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Amy!她好像被吓到了,不敢再摇我,而是小声地问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的眼睛变红了!
我拿出镜子一看,果然变红色了,我马上从口袋里拿出药,一下子吃了六颗,我闭上眼睛消化它。
你生病了吗?那是什么药?她问我。
家族遗传而已,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果然,思维殿堂不能随便进去,真的会有副作用,看来下次要问医生拿多一点药了。
飞机上的乘客都下机了,就剩我们两个了。
怎么到了也不告诉我?
她生气地说:我有叫你的,是你自己睡得太沉了,叫也叫不醒。我还真怕你留在梦里面不出来了呢!
我懒得和她说,直接下飞机了。
下飞机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去了永南警察局。
我们找到了当年负责碎尸案的主要负责人,何警官。可是他现在已经是警察局最高的负责人了。也就是说,他不会接见我这个高级法医的。
我们等了一会,我突然不想等了,直接起身就走人,突然一个女警察来到我面前很有礼貌地说:局长有请!
我让Amy在这里等,我相信他只是想见我一个人。
我来到办公室门前,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敲门:请问有人吗?
进来!我听到一把严肃的声音。
我推开门进去以后,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虽然他的头发全白了,可是他的眼神很锐利,犹如在空中寻找猎物的猫头鹰一样。
你就是顾珉宇?他很严肃地问我。
我无所畏惧地点点头。
听说你要查20年前的碎尸案?
没错!那件案子从我第一天做法医开始,我就想着查出真相!
你以为你是谁!当年我们出动了所有的精英,最高级的验尸官,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将一个高智商的杀人犯捉到?
当年的鉴证技术有限,现在先进了,我觉得还是有机会可以找到凶手的!
好!他突然笑了,打了个电话:帮我叫老马进来!
很快,一个中年的男人进来了,他的体魄很强壮,看起来凶神恶煞。
他叫小马,当年的碎尸案他也有份参与,让他协助你吧!
我惊讶地说:局长!你同意我查这件案子?
他叹了一口气:我做警察做了那么多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抓到碎尸案的凶手,为死者洗雪沉冤,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研究碎尸案的案件,可是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我老了,查不动了,现在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年轻人!
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Amy说:既然现在局长允许我们查这个案子了,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查起?
我冷冷地说:永南大学!我们要将犯罪现场还原。
当年的永南大学现在已经变得富丽堂皇了,大学里面的学生也多了很多,而且玩得很开心,很热闹,真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地方。
我们来到了校长室,Amy直接露出了警察的证件。
什么事?警官?校长的年纪虽然已经老了,但是语言表达能力还是正常的。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调查20年前蒋爱青被谋杀一案。根据当年的口供,是你去报案说蒋爱青已经失踪24小时了。
是我报的案,原本学生几天不上课,我们都不会太在意,但是蒋爱青失踪,就一定不简单。校长简单地说。
为什么这样说呢?我问他。
校长开始加快他的语速:蒋爱青那一班的体育是我负责的,她这个孩子我观察她很久了,她平平凡凡,又比较内向,老是喜欢在人群中将自己隐藏起来。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我偶尔都会借一两本书给她看。其他学生不来上课,我都可以当他是出去玩或者去上网了,但是蒋爱青又没有朋友,身上的存款又不多,我真的想不到她还能去哪里,我知道事情变得严重化了,我马上赶去报案,希望警察可以帮我找回这个内向的女孩。
想不到,她就这样死了……还要被肢解!到底是谁那么冷酷无情!一个花季少女他都可以下得了手!他不是人!校长越说越伤心了!
我劝他节哀顺变:我想去她以前的宿舍去看看。
我们来到了一栋很旧的教学楼,他很伤心地说:自从蒋爱青遇害之后,校长就将这栋宿舍封闭起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进去了,里面的东西在案发之后一直保存到现在都没有动过。这是钥匙!她以前住在5楼a栋,倒数第二张床,靠左手边的。她的床铺一直没有动过……
他将钥匙递给我之后,就低着头走了。看来,他的学生的死对他有很大的影响。
将宿舍的门打开以后,一阵灰尘扑鼻而来,我们不停地咳嗽着。
我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窗户,不然我们都得闷死在这里面。
这张就是受害人的床?Amy指着一张铺满灰尘的床说着。
我抹走了床单上的灰尘,果然和档案里面的记载一模一样,受害人在出去之前真的铺好被子准备睡觉了,但是临时又出去散步,之后就失踪遇害了。
她是下去散步呢?还是有人找她?Amy在自言自语。
受害人在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凶手不可能透过手机约她出去的,凶手是用什么方式约受害人出去的呢?
我也沉浸在思考当中了,假设受害人不是在校园的范围内散步,而是在校园外面,那么她碰到凶手的概率就比较高,而且凶手不可能在校园里面动手的,很容易被暴露的,所以在校园外面下手是最安全,可是他是怎么通知受害人的呢?
窗口突然吹了好大的风,Amy赶紧去将窗关闭起来,我突然灵光一闪:慢着!我走到窗口,轻轻地打开它,发现从窗口看到的视线范围刚好就在宿舍大楼的楼下,难道是?
我们要去找一个人。
Amy问我:要找谁?
受害人的舍友。
我们根据局长给我的地址,来到了孤儿院。
请问你们找谁?一个很亲切的女人问我们。
Amy展示出自己的工作证:我们要找你的院长。
她带着我们来到了办公室。
两位请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院长很严肃地问我。
我拿出了受害人的照片递给她:还记得她吧?
她看了照片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死得很惨……
我们这次主要是为了找到她遇害的原因还有凶手,所以需要你的协助。
有什么问题吗?她抹干了眼泪。
受害人在离开宿舍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我想证实窗边的假设。
让我想想……她在试图逼自己回忆起来:那晚她被扣了分很不开心,洗完澡之后叠好了被子,准备睡觉了,她好像走近了窗口,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我当时以为她在思考问题,所以没有去打扰她。之后她就说下去散散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哭了。
我拿出她20年前的口供给她看:为什么当年你录口供的时候,没有提到她靠近窗口的细节。
她用纸巾擦着眼泪:她在看景色,也没有什么特别,我当时也没有留意,直到你现在说起了,我才想起来。
我激动地说:谢谢你!我们该走了,有需要我会再找你!
我们回校园的宿舍。
为什么,不是已经去过了吗?Amy好像不明白。
我终于知道凶手是怎么约被害人出去的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案情重组,看看我的假设能不能成立。
可是,从这里回到校园,估计已经是深夜了!Amy计算过路程了。
我诡异地对她说:案发当晚就是在深夜,肯定要在同一个时间段才能更加逼真。
我对了一下时间,晚上十点,时间上开始接近了。
我对Amy说:我来扮凶手,你扮受害人。
当晚你在宿舍里面闷闷不乐,你想去窗边透透气,突然你就在楼下看到我了。
我在跟你打招呼,并且约你出来。
你赴约了,我们就这样离开了校园,由于当晚已经深夜了,门卫刚好有事走开了,我们离开校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
我们就在郊区的路上散步,一边谈心,一边走着。
我突然发难,将你打晕,带你离开现场,将你囚禁到附近的地下室……
慢着!有点不顺!Amy严肃地说着。凶手从校园带她出去,情绪方面一直都是很正常的,不可能对受害人突然发难的,估计是受害人说了一些话刺激到他了,而且郊区有很多的地下室,他带她去了哪一间呢?当年的警察查了所有地下室的用电情况,都很正常,没有超出标准,也找了很多间地下室,始终找不到与案子相符的地下室;还有最后一个疑点,凶手到底是绑架了她,再杀她,还是先杀她再移尸到地下室呢?根据解剖学的标准,要解剖尸体,必须要大量的冷气和除臭味的设备,用电量一定会很大,但是这边郊区所有的地下室用电量都很正常。
我闭上眼睛思考:到底是先杀后移尸还是绑架之后再下杀手呢?!
我想了很久,没有答案,我呼了一口气:算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吧!
我们没有地方住,只好临时找了一间酒店住了起来。
我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网,Amy在隔壁的房间休息。
我在案发现场勘察过,很多细节没有办法连贯起来。我在对傅雅诉苦。
有哪里想不通?她很快就回复我了。
如果没有猜错,凶手应该是从宿舍的窗口约被害人出去的,,但是受害人肯跟凶手在夜晚的时候出去,说明她对他没有防备。
至少他们是认识的。可是,为什么要动杀机呢?她好像也想不明白。
如果凶手是突然发难,受害人一定是不小心说了一些话刺激到他了,她说了什么呢?会让凶手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提醒了我一件事:现在可以确定受害人是死后被带走再肢解,还是被带走后再杀害然后肢解?
我观察过现场,如果要活生生将一个人带走,一定会惊动附近的居民,这样太冒险了,我觉得凶手应该是将受害人杀害之后,再移尸去地下室,进行肢解。
她继续提出疑问:可是,受害人的尸体被放进热水里面煮熟了再肢解的,根据解剖学的原理,一定会使用大量的电,当时的调查也查不到哪间地下室的用电量超出正常电量标准,难道说凶手在市区的地下室进行肢解的?
郊区最安全,他既然在那里杀了人,按道理来说,肢解尸体当然是距离越近越好,就算他智商再高,犯罪手法再王迪,再狂妄自大,也不至于会冒这个险,移尸去市区,很容易暴露的,依我看,肢解尸体肯定在郊区,错不了,但是他是怎么控制电量的使用情况的呢?
她很快回复了:还有一个疑点,凶手为什么要在受害人死了九天之后再抛尸呢?
难道这九天里面发生了重大的事情,让凶手迫不得已等九天之后再抛尸?
她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提议:如果你想得通凶手是怎么控制电量的数据,还有他为什么要等九天之后再抛尸,这件悬案就会真相大白了!
我盯着电脑的屏幕很久了,脑海里面一直在思考傅雅提出的两个疑点……
第二天,我们分头行动,去找蒋爱青当年的社交圈子里面所有的朋友。
然而,一无所获,他们除了对蒋爱青表示同情,也提供不了帮助。
Amy在车上分析凶手的特点:他精通解剖学,心理素质强,懂得妥善地处理尸体又不留下一点线索,他肯定是读医科的,也许和你一样,是法医。但是我们排查了受害人的圈子,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是读医科的,这个又怎么解释?从你推测凶手从窗外约受害人出去的,说明他们是认识的,可是真的找不到这个读医科的朋友。凶手真的存在吗?我怎么感觉他像幽灵一样,瞬间杀了受害人,之后就销声匿迹。
我一边开车一边回应她的疑问:我们排查的只是她现实的,可以看得到的朋友圈子,还有一些所谓的“朋友”,是我们看不到的,必须要从暗地里揪出来。我们真的查清楚她身边的人了吗?
档案有记载的,都查过了,没有可疑。她老实地回答我。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简单地应了几句就挂机了。
她高兴地说:有好消息!孤儿院的院长刚才打电话给我,说隐约记得20年前蒋爱青有一个读医科的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
好像叫仁爱医院……
我们来到了仁爱医院,有护士来咨询我们,Amy直接露出工作证。
我们要见院长!
话音刚落,就有一把声音响了起来:我是这里的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提议:这件案子比较敏感,我们去你的办公室聊吧。
你们要找陆永章?院长惊讶地问我。
对,我们正在调查20年前的一赃命案,怀疑凶手和被害人是认识的,而凶手应该是一个读医科的专业人士。我们也查过了,陆永章和受害人是认识的。
院长哈哈大笑:你们的推理很符合逻辑,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陆永章的确是医学系的学生,但是他是整个医学系里面资质最差的学生,他看到尸体就会吐,双手拿着刀都会发抖,切人体组织的时候凹凸不平,理论课的成绩倒是不错,但是说到动手能力就真的不堪入目。95年分配到我们医院实习,还是会害怕尸体,又不敢用刀,我中途就辞退他了,他实在不属于医学系,连最基本的解剖都不会。
也就是说他没有毕业?
他资质那么差还能毕业,那就真的有鬼了!
原来20年前,警方已经调查过陆永章了,发现他确实不懂解剖学,连最基本处理尸体的方式都做不了,很快他就被排除嫌疑了。也就是说,他不是凶手。
我听完Amy的说法之后也表示赞同,陆永章只有理论的知识,没有解剖学的动手能力,他不可能可以将尸体完整地分解成2000多块的肉块,而且每一刀都没有伤到骨头,这么专业的解剖知识,他根本不会。
哎!线索又断了!难道真的如此天衣无缝?
我不同意她的说法:再精密的犯罪,总有裂缝的。
直觉告诉我,现在就差一个灵光,只要我将傅雅提出的两个问题想通了。
这件冤案就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