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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千禧酒店杀人事件(一)

灵探笔录:断善恶 北冥有渔 2023-07-10 15:35

TO:许凯

很抱歉,这时候给你写一封这样的信,自从在孤儿院经历过一宗令人陷入绝望的谋杀案件,我开始对自己一向坚持的信念表示怀疑的态度,世界究竟在经历什么,人性只会越来越扭曲吗?尖叫、绝望、痛苦、深渊……这些全是犯罪的根源。一副副惨遭虐待的尸体,一条条本该灿烂如花的生命,却一一消逝。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感到自己现在开始迷惘了,找不回自我的价值观,无法正常投入工作,法医这个角色……我希望暂时脱离它,我要远离那些尸体,远离犯罪现场,它总会令我深感不安,生活很美好,但我已经疲倦不堪,我想……我需要放长假,法医这个职位,暂时找其他人吧,我需要休息,我们都需要休息。

这是一封仅仅花了十分钟就写好的信,在今早的七点半左右,我寄了出去。法医的证件暂时放在我的抽屉里,工作用的手机号码已经关掉,短期内我不会接到任何的报案电话,或者知道哪里又发生了凶杀案之类的,从今天开始,我属于放假的状态,不需要接触死亡,实在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我拖着疲倦的身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站起身走进房间里,CRAZY很安静地趴在床上睡觉,她的枕边放着一本《极端的年代》很厚,像砖头那样厚实,书她已经看了一半,用书签隔开的,我静悄悄地把书本从她的怀里抽出来,重新放在书架上。这可怜的孩子,这段时间我都不在家里,她的饮食习惯一定很不健康吧。在客厅的茶几上,我发现了很多外卖的卡片电话,这几天她的消费记录多半是用在饮食方面,书籍的购买记录明显处于一个减少的趋势,她的头发似乎长了很多,原先乱七八糟的头发消失不见,她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脱离了稚嫩的气息,连呼吸声都不像婴儿那样细腻。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庞,她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微微地转过身继续睡,看着她熟睡的状态,或许我应该给她做一顿稍微丰富一点的早餐。

白粥已经煮好,油条也准备好,再准备一份意大利面,一顿丰富的早餐就要完成,在此之前,我打开了手提电脑,遗憾的是,手提电脑好像没有电了,我连接着电源,它仍然处于关机的状态,不过已经在显示充电中,不一会儿,电脑自动开机,很快进入系统界面,我的电子邮箱瞬间被塞满了邮件,红色的数字提醒让我困惑不已,阳光照耀在客厅的茶几上,如此良好美景,我决定让房间里的孩子睡到自然醒,要知道睡到自然醒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我随手点开电子邮箱里面的邮件,其实大多半是广告信息,很少有私人邮件,在我的仔细多重筛选下,终于从几百封邮件里找出一封疑似私人邮件的记录。我的手在触控板上游走着,轻轻地点击着,立马进入了网络连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界面,邮件没有附件,能看到的全是文字,这是一封名副其实的信件,至于发件人是谁,我把光标移到发件人那里去,那里只有一个昵称:阿怪。

阿怪这个联系人的邮箱,从我大学毕业,开始拥有自己的邮箱开始,他就已经存在我的联系人列表里,我们是高中的同学,大学时期的室友,我们之间的话题很少,一直很少有来往,毕业之后,他好像去考警察,如果他没有转行,没有放弃,现在已经是一名警察才对。他无缘无故怎么会给我发邮件呢?而且还是写信的形式。抱着好奇的心态,我的眼睛不禁往下滑,浏览着那发虚的字体。

TO:顾珉宇

阿文,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吧?有没有五年?我来回答你,一共是七年零六个月,你已经是一名高级法医,在警局的破获的案件中,我经常能看到你的名字,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不是吗?我就没有那么厉害了,法医官一点都不专业,身边的同事又懒懒散散,面对各种各样的悬案,他们根本就不热衷思考,唉,对着这么一群同事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我处理的案件大部分是耐人寻味的,嗯……或许你会有兴趣的,你写的那本《法医探案》我看了,里面的故事很精彩,引人入胜,但我知道的,里面所谓的故事其实根本就是你处理过的每一宗案件。所以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我只需要把处理案件的具体细节,以信件的形式记录下来,然后发送到你电脑上,这样你就可以了解每一宗我处理过的案件,同时为这些案件作一个简单的记录—确保它们从来都不会被遗忘。

文字的数量很少,言简意赅,惜字如金,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日期,大约是一个星期之前发过来的,我今天才接收,我按了按接收邮件的选项,很快又刷新出新的邮件,仍然是阿怪发过来的,时间大约是一个小时之前,我抱着好奇的心态,点开了它。

TO:顾珉宇

今天晚上可能会下雨,或者刮大风,因为天气很干燥和燥热,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我接到报案,千禧酒店发生了命案。于是我带着阿娇和其他同事一起前往凶案现场。千禧酒店是属于高级的五星级酒店,这里的客人身份特殊,非富则贵,就算是发生了命案,记者们都一一被阻挡在酒店外面,不准进入酒店范围。这样也好,你也知道的,那些记者在凶案现场不断地拍照,加大夸张宣传,对我们本身对调查工作是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我走进2901号房,门是被打开的,没有遭到破坏,现场有喝过的香槟,两个玻璃杯,几份纸质文件,沙发上有一条短型的牛仔裤,颜色很浅很旧,表面看起来穿了有一段时间。牛仔裤已经被鉴证科的同事放进证物袋,我掀开盖着白布的尸体,死者的额头破裂,伤口迸出鲜血,形成水花的形状,他是胸口紧贴着床单,趴在床上,身穿白色浴袍,但浴袍本身有点肮脏,在浴袍的口袋里还找到几个避孕套。地上有一个啤酒瓶,瓶口僵硬无比,上面沾满了血迹,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毫无疑问,这个应该就是杀死死者的凶器,我蹲下去拿起它,装进证物袋里,鉴证科的同事告诉我,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找到两个人的指纹,凶手在作案以后并没有清理过现场?我当时也很疑惑,做了警察那么久,接触的案件也不少,还是头一回遇到杀人之后没有清理现场的疑犯。其他的同事在现场不断地拍照,我在现场找到一个女性钱包,上面有两万块的现金还有一张说明身份的身份证,该身份证的女主人叫……张慧慧。我当时立刻就有了一个定论,一个在酒店房间内杀了人的凶手,她不仅没有清理现场,还粗心大意地把钱包遗漏在案发现场,如无意外,她应该会回来找自己的钱包,算上时间,现在是刚刚好。想到这里,我不禁转移视线,望向房间的门口那边,很快出现一个脸容憔悴,一副受惊过度的女人搂着自己的肩膀,仿佛很冷似的,心有余悸地询问着门口站岗的民警:“你好,警官,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民警告诉她,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死了。她立刻大吃一惊,瑟瑟发抖:“什么?梁宇死了?!”

我走过去在她的前面,展示她的钱包:“张慧慧小姐,请问这个是不是你的钱包?”

她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上面的照片很明显就是我,这还用问?”

我似乎明白了,吩咐阿娇和阿明:这位女士曾经在酒店的房间出现过,有作案的嫌疑,带她回去协助调查。

她立刻显得很激动:啊!不好吧?我只是……我什么也没有做过,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就这样,我们在案发现场很快抓到一个具有作案嫌疑的人选,看起来是不是觉得这宗案件很简单呢?但我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邮件的内容到了这里,已经停止下来,下面则是一片空白的地方,阿怪表达自己经历的同时,似乎有点心事重重的感觉,他遇到了谋杀案,当时就在现场抓到了嫌疑犯,但他一点都不感觉到高兴,案件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我在心里狠狠地评价着。她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白粥、油条……怎么没有意大利面?”她还真会吃,连意大利面都想到了。

“额……我刚才光顾着研究电脑,忘记准备了,我现在下去买吧。”我把电脑合上,她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啦,都一样的。”她已经拿出两个碗,开始分粥而食,我看着香喷喷的白粥,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我看着桌面上的食物,轻轻地叹息着。

“你干嘛不吃?”她问我。

“我没有胃口,你先吃吧。”我胡乱地塘塞过去。

她温柔地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白粥,洒了一点胡椒粉进去,又搅拌着,轻声地说:“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

好吧,我只能乖乖地低着头吃粥,她突然问我:“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我猛烈地咳嗽起来,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实在让我不知所措。

“额……记不清楚了。”

“一个月零十二天。”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尽管我并不知道具体日期时间。

“你的头发长了,该剪一剪。”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没有以前那么乱七八糟。”

“噢,是挺好的。”

“你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继续喝粥。”

“明天好像要下雨。”

燕露如在火车站等阿古,等了很久她都没有来,燕露如开始有点担心她,毕竟正常人只要接触过尔破仑,心情难免会大起大落。她焦急不已地看着手表,还有八分钟,火车就会开出,她能否赶得及呢?

幸运的是,阿古还是如约而至,她问着:“为什么那么久?火车快要开了。”

阿古手里拿着吉尔探员留下来的信封:他走了……独自一人去旅行吧,大概是。

她问着:“那我们的计划是否要搁置?”

阿古痛苦又茫然地说:“我不知道……吉尔探员都这样了,他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我也一样。”

她把信封重新塞回阿古的手里,紧握着她的拳头,郑重其事地说:“或许你应该休息一段时间,等你重拾信心以后,再来找我吧。”

阿古同意了,转过身,独自一人离开了火车站,徒留下燕露如一个人孤零零地上了火车,往人生的下一站出发。

在昨天以前,阿古就交给了她一些档案,这些案子全是属于古老年代的,很多案件是抓到了凶手,但行凶动机模糊不明,甚至有一些的杀人理由根本就不足以成立,但他们就是认罪了,至于认罪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这个就是她坐火车前往人生下一站的原因。

她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窗外的景色不断地移动着,像一幅幅画面飞快地闪过去,她翻开被选中的档案,其命名为杀女恶母。案件的时间要追溯到1998年的夏天,死者为小女孩,年龄才刚刚八岁,她的母亲苏美美,在某一天夜里向警方报案,声称自己的女儿失踪了,希望警方派足够的人手把失踪的女儿给寻找回来,由于苏美美要工作,女儿平时喜欢去哪些地方玩,她都不清楚,对于警方的一系列提问她一个都回答不了,当时负责这宗案件的探长在苏美美的家中进行初步的搜证工作,结果在冰箱里找到一个小女孩的头颅,被扔在一个很大玻璃瓶里,被化学盐水浸泡着,脸部严重水肿,甚至出脓,苏美美被吓得尖叫起来,随后更是失声痛哭。由于头颅是在苏美美的家中被发现的,她自然具备嫌疑最大的人选,在最初的阶段里,她对于杀害自己女儿的事一直拒绝承认,但是到了后期,慢慢的,她终于承认了。但为何要杀害自己女儿,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供认忏悔书中,她也没有很明确地注明,为何会产生杀人的念头;甚至在上法庭的时候,她一口拒绝了律师为她辩护,更是放弃了向法官求情的机会,于是她被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这宗案件在1998当时的社会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以及言论,绝大多数的社会人士认为真正的凶手并非苏美美,案件具有案中案的嫌疑,纷纷要求警方重新展开调查,可是苏美美一如既往的不合作,使调查的工作无法顺利展开,于是案件虽然终结,结束档案,但是太多的疑点仍然停留在苏美美的身上,她只要不说出来,这个就是永远的谜底,不过看样子,她似是要将这个秘密带离这个世界。

至少那么多年来,她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拒绝和谈,更不愿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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