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来你知道了，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那是在演戏呢？”他断然否认，然后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玩了起来。
    “Behaviour，她虽然没有反抗你的强势，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她对你的举动很惊讶，很疑惑，甚至有点惊悚，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她不想让你难堪，换言之，”Joseph 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她在乎你。”他极度认真地分析着，并注视着高启航期待而又凝重的表情。
    “她在乎我？笑话，她要是在乎我，十年前就不会联合乔羽珊那个女人做那件事，欺骗我的感情，还逼死了我妈。”高启航顿时怒气填胸，握紧拳头重重朝桌子砸了下去，还好那是个实心的木制桌子，只是被砸中的地方凹了一个小洞。
    “这么说你还是没有原谅她，那么证明我猜地没错，你把她留在身边目的就是为了要折磨她，把对她妈妈的仇恨都加注在她身上，对吗？”不愧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高启航没有说话，仍是目似剑光，咬牙切齿的表情，紧握的拳头还是没有从那道凹口上离开。
    “你在乎她，却又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你这么做不仅会伤害到她，连你自己都会跟着痛苦，这又是何苦呢？”Joseph语重心长地劝慰着：“事情都过去十年了，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仇恨里，封锁着自己，压抑着情绪，伤害着关心你的人，包括你的父亲，作为朋友，我不希望继续痛苦下去，Matin，放下吧！”说着把手拍在高启航的肩膀上，哀伤的眼神透出浓浓的担忧。
    “不可能！我发过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这辈子绝不会让他们好过。”高启航用力甩开Joseph的手，怒气冲冲离开了。
    “Matin”Joseph大声叫着，但是高启航仍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入夜时分，滂沱大雨已经停了，只留下阴凉的秋风，肆虐着路边摇摇欲坠的树枝。
    佳荞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忧郁地看着雨后苍茫灰暗的天空，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凄凉，已经十二点了，高启航还没回来。
    脑海里浮现着他在包厢里对她那般异常的温柔和体贴，还有他和Joseph的古怪神情，实在猜不透其中的深意。
    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高启航，这一次你用的是什么招呢？
    佳荞心中深思疑问着，一阵冷风袭来，她不禁伸手环抱着身体，心里顿时紧张害怕起来，天气越来越凉了，不知不觉来F市两个多月了，可是事情似乎没有任何进展，甚至比想象得更糟，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她该怎么办呢？
    十年前，因为接受不了高启航对她的怨恨和绝望的离开，伤心欲绝到无法呆在那个充满回忆的C市，选择跟姑姑去了T市，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要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她想她会一直呆在T市，直到找到一个能将她心中深藏的那个人取代为止。
    没想到再次见到高启航，当年那个阳光启朗，对她温柔备至的他已经变得冷傲不羁，铁石心肠，对她更是仇恨有加，阴狠残忍，丝毫不念情分，这就是他深爱了十年的男人……
    客厅的大门开了，高启航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进来，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斜睨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一脸茫然的佳荞，将视线转到身旁那个艳丽女人身上，眼神充满暧昧。
    女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客厅，娇慎地说道：“高少，你家装修得很有品位呢！”亦是一脸暧昧的表情。
    高启航只是柔情一笑，搂紧了女人的腰，凑近她的耳边细语了几声，惹得女人浑身骚动起来。
    “嗯……你好坏哦，你妹妹还在这里咧！”女人撒着娇，轻轻抖动着，瞅了一眼怔在窗前的佳荞，然后把手放在高启航的胸前轻柔摩挲着。
    什么？那个居然把她当成他的妹妹？
    对，现在她确实是他的妹妹，是被他玩捏在手心里的妹妹……
    高启航丝毫不在意女人的话，更不在意佳荞的情绪，径自揉捏着她微微扭动的腰肢，另一只手已经伸进她暴露的乳沟内，蔓延到那两个丰满的雪球上。
    女人似乎早已按耐不住，献上热吻，伺机调情，惹得高启航情欲难耐，极力配合着……
    佳荞收紧瞳孔，屏息怒视着对面那两个淫贱无耻的男女，他们似乎投入到了忘我的境界，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佳荞要紧牙根，瞬间想起那个曾经在办公室给了她一耳光的女人，也是这般的风骚无耻，也是这样当着她的面跟高启航调情。
    高启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你如此浪荡的一面？
    难道这就是你要处理的事情吗？这就是你让我等你回来的目的吗？
    这就是你要折磨我的方式吗？
    高启航……
    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呐喊着，胸口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侵入骨髓的痛，转过脸，不想再看那幕令她揪心到崩溃的场景。
    闭上眼睛，眼泪早已按耐不住从眼眶挤兑出来，迅速滑落着，她捂紧胸口，痛苦地喘息着，耳边不断传来女人的娇喘声，声音越来越近……
    她捂住耳朵，终于忍不住迈开步伐，像风一样跑了出去，不想再看到或者听到缠绵在沙发上那对男女的****。
    眼泪像瀑布一样奔流不息，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跑着，不管雨后潮湿的地面是否会让她滑倒，她只想着离开高启航的视线，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开高启航，离开F市，离开这个早已不属于她的世界。
    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断蔓延，就算早已筋疲力尽仍是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一个小石墩将她绊倒，整个人趴了下去。
    “啊”她叫喊了一声，大声痛哭起来，撕裂般叫着：“高启航”
    她就这么锥心刺骨地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着……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佳荞没有理会，继续趴在地上痛哭，直到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蹲在她面前。
    “佳荞”Joseph轻轻叫了一声，伸手将她扶起，紧张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Matin呢？”他急切地问着，紧张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怜惜。
    佳荞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正一脸关切盯着自己的Joseph，仍是一副伤心痛苦的表情，眼泪肆无忌惮流淌着。
    “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伤了？”说着检查起一身狼藉的佳荞，发现她右边膝盖的裤子已经破了，雪白的膝盖刻上了好几道伤痕，鲜血已经将她黑色的裤子染得贴在皮肤上，他面色抽紧，紧张严肃地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啊”想到高启航，她的脑海就不禁浮现出那个令她撕心裂肺的画面，忍不住冲Joseph叫出声来。
    这一声痛苦的叫唤让Joseph更加怜惜，伸手就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他知道，一定是高启航又在折磨她了。
    十年前，他从高启航口中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当时只觉得他们那段爱情很悲伤，对高启航的遭遇更是深表同情，可是见到佳荞只后，他之前的想法和见解完全被抹杀了。
    现实中的佳荞是这么的清纯简单，完全不像高启航描述的那般有心计，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沉稳内敛，特别是她那双善良的眼睛，深深吸引着他，那种心动的感觉，完全不是在夜场里寻到猎物时那种欣喜。
    可是，她偏偏是高启航在乎又仇恨的人，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佳荞没有拒绝Joseph的拥抱，此刻的她早已是筋疲力尽，心力交瘁了，安逸地靠在Joseph宽硕的肩膀上休憩着，她好累，真的好累，身体累，心里更累。
    Joseph就这么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脑，表情充满疼惜。
    Matin，这样可怜的女人，你怎么忍心伤害呢？
    一道刺眼的车灯照耀在他们身上，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Joseph不禁朝灯光处望去，高启航重重关上车门，急如风火向他们走来。
    “Matin”Joseph低喃了一声。
    佳荞回过神来，倏地从Joseph的肩膀上抽开，转身看向迎面走来的高启航。
    “Joseph，”他叫着，继续走近他们，惊疑而不悦的神情望着地Joseph，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对佳荞做了什么？”他看着站在身旁，仍是满脸泪痕的佳荞，厉声厉色地说着。
    高启航对他的严肃不以为然，冷眼回应道：“Joseph，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是请你不要太过问我和她之间的事。”
    “你知不知道她刚才摔倒了，趴在地上哭，”Joseph说着走近佳荞，指着她受伤的膝盖继续怒斥道：“你看看她的膝盖流了多少血，Matin，你真的要这么对她这么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