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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线索

穿书虐文后,我专心搞刑侦 一颗土豆 2023-07-12 11:44

7.26溃坝的第三天。

搜救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黄金72小时已过,42名失踪者还有三名没有找到。

洪峰过后,水位重新回到了安全线。被撞毁的堤坝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几百根裸露的钢筋纠缠在一起,碗口大的裂痕令人触目惊心。

难以想象,在那个狂风暴雨之夜,那艘黑暗中的运砂船是如何摧毁了这一切。

周柽找到了第35名幸存者——一个14岁的少年,他抱着一块浮木在洪水中撑了三天三夜,他也是洪水中最后一名幸存者。

周柽也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他身上的警服在泥水中泡的十分肮脏,双手双脚都浮肿不已。

彼时,他还是个实习警察,却在本次任务中担任起另一重身份——遇难者家属。

大水吞噬的“听风别湖”小区因为临近水库,风景优美,地产商将这里开发成了一个别墅群。

这里的建筑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溃坝加上天文大潮,洪水涨到了三层多高,吞噬了大部分的小洋楼。

许多居民都来不及逃跑,尤其是住在后方那几户人家——几乎是全军覆没。

他是在第三天傍晚找到最后一位亲人的。送完了大哥最后一程,他就呆呆坐在水泥地上,周围的同事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周老弟,你去歇歇吧。”

他当做听不到,眼前只有那水库里的波浪。

分明出了梅雨季节,夏季的高温袭来,三伏天的热气已经席卷了整个城市。但是他却如处冰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同事根本劝不动他,换成了局里的领导亲自来劝说他:“小周,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再悲伤,对于查案也没有任何作用。”

查案?

对了,他都听说了,市民百姓都在谣传:溃坝是故意造成的。

那几天,外面的风言风语传的像模像样:什么黑心老板做了豆腐渣工程,人已经逃亡了国外;什么水库的值班人员操作失误打开了闸门,人已经被宣判了死罪;还有什么xx老板得罪了黑社会,黑社会用洪水灭了老板全家作为报复手段……

人们用所有的想象力去描绘阴谋论。

也有人高歌:死的是富人小区的富人们,和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可是层层谣言和阴谋论之下,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呢?

大水已经冲毁了一切的证据,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说自己是无心之失,似乎看起来只是个意外。

只有那位局长,坐在了他的身边,他的身上和他一样泥泞不堪,“小周,这件事不对头。”

他麻木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看着他:“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局长叹了一口气,“洪水把一切都冲毁了,我们警察再神,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一场意外?”他苦笑道。

“不,我有一种预感,这是一起案中案。”

——说这话的局长姓陈,陈局长年轻的时候是省内有名的神探。在那个技术手段还不发达、满街没有监控的年代,陈局长率领团队破了不少大案要案。

但面对这起毫无证物的洪灾案,陈局长也犯了难,只能用经年断案的直觉来推测:这里面有古怪。

陈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小周,我明年就要退休了。如果我退休之前破不掉这起案子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接替我的重担……”

他答应了陈局长,因为他也永远遗忘不了这三天三夜。

之后,陈局长就把他调到了重案刑侦组,参与了对7.26案的初步侦查。

可惜,那次侦查毫无收获。除了上头处理了几个管理人员之外,没有任何“凶手”浮出水面。

报纸上将这起洪水定性为天灾和意外。

省厅的专家也说:不存在人为故意破坏的可能性。

真如陈局长所说,洪水吞没了所有的证据,他们警方在做无米之炊,根本查不到任何突破口。

一年后,陈局长退休,退休之前,指定他长期负责调查这起案件。

之后,他就在这里驻扎了下来,一直苦苦等待着破案的线索。

“抱歉,周先生……”

听完了他的故事,言芙的心中有些酸涩。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周柽苦笑了一下,他并不擅长回忆往事,但是今天例外,“言小姐,我把我的事告诉你,是因为我想知道:你调查这桩案子做什么?”

言芙知道,周柽跟她说这个故事,是想取得自己的信任。

他们都是一条道上的人,都在为破案而努力,可以建立合作关系。

周柽等待破案线索等了整整8年,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破案的可能性。

言芙想了想,对方既然坦诚,她也坦诚待人:“实不相瞒,我和死者之一的白棠棠是好朋友,我最近和她的妹妹白萱萱聊天,发现有人在出事前一天打听过白棠棠的下落,并且特意提到了水库。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白棠棠的死跟这个人有关系。”

“白萱萱?”周柽想起来了,“她的口供上没有提到这件事。”

言芙也看到了白萱萱的那一份口供,所有死者生前联系过的人,都在公安局留下了口供档案,白萱萱当时把这件事给隐瞒了下来。

她的想法是:“白萱萱应该不想让别人怀疑她跟姐姐的死有关系。”

周柽仔细想了想,问道:“如果只是听到有人打听姐姐的下落,她有什么必要隐瞒警方?”

!!!

言芙瞪大了眼睛:对啊,白萱萱有必要隐瞒这件事吗?!

周柽认真分析道:“如果我是白萱萱的话,听到有人打听姐姐的下落,就算告诉了那人姐姐住在水库附近,也不会觉得姐姐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毕竟她是在出事前一天才告知那人姐姐的住所。而一天的时间根本策划不了这么大的案子。”

一言点醒梦中人!

出事前一天!一天的时间能搞得起这么大的案子吗?!根本不可能!

那白萱萱在内疚什么?她为什么隐瞒了这件事?

爸爸说白萱萱没说谎,应该指的是事发前一天有人来找过她,这件事没说谎。

但是那人究竟跟白萱萱说了什么呢?

言芙的思维迅速转动起来,她把剧情的前奏连贯起来看,“假若我是白萱萱,我听到什么话,会联想到这个登门拜访的男子跟一天后的灾难有关系?”

周柽意味深长看着她,思忖片刻,接了茬:“那个人在事发前一天找到白萱萱,告诉她白棠棠会有危险,让白棠棠赶紧从小区离开。”

就是这个!

言芙腾地站了起来,大脑顺着这个思路理下去:“白萱萱没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哪知道,一天之后姐姐真的遇到了危险。这时候,她才知道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这样一来,白萱萱的隐瞒才说得通。

——如果她告诉警方自己收到了姐姐有难的消息,却没有通知姐姐离开小区,那么白家其他人会因此责怪她,包括陆行简也……

所以,白萱萱不能说出口,所以原著中暗暗提到:白萱萱对白棠棠的死是心存不安的,因为她提前知道了那场灾难,却没告知姐姐逃离那片死亡之地。

白萱萱明明知道那是一起人为事故!

周柽沉默一会儿,声音有点激动起来:“这么说来,假如白萱萱没说谎的话,那个上门男子有作案嫌疑。并且,这个男子和白家姐妹之间颇有交情,所以他想通过白萱萱提醒白棠棠远离那场灾难。”

这样就能解释一切了。

为什么白萱萱会对姐姐的死感到愧疚。

为什么白萱萱会觉得灾难前一天找上门的男子,会有杀害姐姐的嫌疑。

为什么白萱萱在8年后,还能清楚描述出这个男子的形象特点,因为那男子和白棠棠交情匪浅,甚至和白萱萱都是老熟人。

白萱萱就是此案的重大突破口! 可是陆行简那厮昨天把白萱萱给放了,现在她也不知道白萱萱在哪里。

陆行简这厮真的是添乱……

言芙赶紧收拾了包包,“周先生,我回头来找你。我先回去把白萱萱这个人先抓住!”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周柽站了起来,神情也是无比的严肃。

这是他等了太久的破案线索,说什么也不能丢下。

“可是……”言芙有些为难,她要去找陆行简要人,周柽跟着不方便吧?

可能看出了她的困扰,周柽解释道:“陆行简陆先生也是我的熟人,我可以帮你跟他要人。”

“……”

言芙无语凝噎。

敢情……周柽和陆行简居然是认识的,也知道她是陆行简的人。

想想也是,本地才多大一点地方啊,富家子弟之间肯定互相都见过面。

她只是有些失望,因为她不喜欢任何和男主角陆行简扯上关系的人,包括路人甲乙丙。

不过,她知道办案才是最重要的:“好吧,周先生,我们一起去找陆行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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