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两腿撩上床后,她抱起自己的双膝楚楚可怜道,“别以为我有多开放,都是在爱上你后学的,不就是为了讨你喜欢吗?……我没跟过别的男人……”
愣是哪个男人听了这话都会动容,于是两人又贴在一起了。
丝被很快就被一只腿踢下了床,空气中的暧昧因子越来越浓……就在曹诗诗紧张的满头大汗抱着他的后背等着他的进入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
那铃声听在女人耳里没什么异样,可身上的男人在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怔,然后所有的柔情与悸动全部在片刻间消散,他基本上没有考虑,直接跳下了床。
身上突然一轻,曹诗诗喘着大气也坐了起来。
那是针对方晓凡来电的专属铃声,还是方晓凡自己定的,青蛙乐队的《小跳蛙》。
“奶妈被人拐跑了!她手机关机了!你快去救她回来啊!”这孩子一急,竟然忘了喊‘爹地’。
那声音焦急的就像要哭了。
方明楠一听到‘奶妈’两字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要井带你去找她?!我是不是交代过你不准找她的?听不进去是不是?”
“你去找她、你去找她、你去找她、你去找她、你去找她啊…………”方晓凡牛脾气一上来,谁也管不了。
那又细又尖的吼声震天响,方明楠没开外音曹诗诗还是听到了。
一听到《小跳蛙》曹诗诗便知道是方晓凡那小鬼。
“井呢?让他接电话!”他咬牙说着一面折回身捡裤子。
敞篷车里,井深呼了口气猛的拍了拍方晓凡的头。
“你个龟儿子,要你镇定镇定,出息!”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过了他的小手机。
同时,井也有些后悔,如果在方晓凡说奶妈又呆又傻之类的话时,他就不该附和,他一附和,那小子便打了电话。
方晓凡瘪着嘴双手扯着气球,可怜的让人想撞墙。
在一间私人酒厂里,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瘦高男人将桐雨的手机关机扔到一边后扯开了她的眼罩和口塞。
“这位小姐,你运气不好,落在我们几兄弟手里,如果你乖乖的陪我们玩几轮……”
“呸!”桐雨难受的咳了几下后,未绑纱布的一边脸便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痛。
那人在快速的掌掴后拿纸擦了擦手。
这一巴掌将她原本只是殷红的脸扇破了皮。
有丝丝的细血就像被针扎了小孔的伤口里流出来的,没过几分钟,那样子便和现实版的女鬼没什么两样。
站在她面前的几个男人在看见那血流到下巴时,都震惊的没吭声。
“山羊,那女人什么时候来?可别把她搞死咯,免得到时候拿不到钱。”一名偏黑的小个子男人对着那为首的男人开口。
“端酒来!”被称作山羊的男人沉着的下了命令后,立刻有人拿瓢到身后的酒缸里开始舀酒。
一阵酒香飘来的时候,本来有些晕眩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些。
刚清醒一点,一盆酒便对着她的正脸泼了过来。
“咳咳……咳!!”桐雨猛的闭了眼,可呛进气管的酒熏的她想吐,加上脸上破了皮的伤口染了酒,就跟在伤口上撒盐是一个效果。
滚烫的眼泪都没经过三思,直接连串连串的往下掉,越流泪脸上的灼痛感便越强,痛感越强泪腺便越发达……
那红色的血液在酒水与泪水的混合下快速的往外冒,看的那几个男人对她没了兴趣,于是三个人一桌打起了扑克,另一个则坐在桐雨身边吸着烟等着人来。
脸上的痛在过了段时间后终于停歇了下来,身体稍一镇定下来,她便惊慌的发现那酒是白酒。
平时连喝啤酒都会醉,现在加上心理作用,她胃里便翻山倒海的难受。
身体不断的摩擦着,那股蛮劲一下作用到了手腕上的麻绳上,不管手腕怎么痛,都觉得不够。
“老大!这女人high了!”
桐雨从下车到现在都没有挣扎过,于是她一挣扎便格外让人注意。
“酒伺候!”山羊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牌命令。
就在那男人灭了烟准备去舀酒的时候,桐雨心里就像天崩地裂一样绝望。
之前那一阵痛让她跌进了地狱,放佛全身的血肉被恶鬼撕扯着咬噬着,活生生的煎熬与痛苦一轮轮,永远没有尽头。
她闭上了眼,抿着唇,等着再一次的痛苦来临。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的心按捺不住的提到了嗓子眼。
“你要做什么?”一阵女人的声音嘹亮而清脆,那男人本准备再泼的动作也停住了。
“人怎么成这个鬼样子了?”那女人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桐雨面前时,桐雨也抬起了头。
那打牌的三个人也收了牌站了起来。
“我们是在医院把人弄来的,你说怎么成这个鬼样子我们也不知道!”山羊痞痞的走到了女人面前。
桐雨在看见那张美丽的脸庞时,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象过很多人,却怎么也想不到是她。
如此高贵如此清纯又如此神秘的演艺圈红人,怎么会盯上一个毫无来头的黄毛丫头?
桐雨想不明白,她不过是在白天的时候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她也果然不是藏头藏尾的人,她根本不怕桐雨有还击之力以后报复她。
“好了不说了,拿钱了出去!”陆安琪一脸不耐烦的示意身边的助手掏钱。
等那几个男人离开后,陆安琪蹲下了身看她的脸。
“安琪,九点你有一个通告,注意时间。”那又是一个男人。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陆安琪的身后,看也没看童桐雨一眼。
“多话!”陆安琪粗声打断了他的话后,一手快速的揭开了桐雨脸上的纱布。
那块白色的纱布染满了鲜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揭开之后,脸上的肌肤比另一边流着血的更让人心寒。
因为之前上过药,那些药和血肉融为了一体,陆安琪的脸色在见到那片肌肤后露出了厌色。
“你想凭这张脸和我竞争?”她边说着一边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把微型的水果刀。
身体的痛似乎麻木的已经没了知觉。
她冷眼看着陆安琪那一张姣好的脸,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发现嘴角抽筋的厉害。
她不辞辛苦赶来,竟是为了一场根本就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竞争。
“对,有一天,我会比你还风光……”桐雨冷笑了声。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唇有多苍白,和她脸上的猩红成了一个极端的对比。说完话后她的上下牙龈紧紧的打着颤,由内心深处散出了一股凉意。
“不要脸!”陆安琪显然被这句话激怒,挥起的手掌就要扇过去,却在看见她面目疮痍的脸后作罢。
“不然你抓我来做什么?不就是怕这一天吗?没听说过越是害怕的事越会发生?”她的话连自己也觉得陌生,却在说出后十分痛快。
陆安琪拿着刀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慵懒的说,“那我就在根源处将你毁掉。”
一刀割破了她前胸的圆领后,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了出来。
那名男子立刻转过了脸,“我先出去,有事叫你。”
“啧,你的胸还真是大……”陆安琪拿刀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过了几下,那冰凉又尖锐的触感让她止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如果我在这上面划几刀会是什么效果?真想看看呢!”
确实吓的不轻。
桐雨想过很多整人的方法,就是没想到这里。方晓凡就是因为她的大胸才粘着她,男人也喜欢这,她潜意识里对它也十分满意……如果连这最后的竞争力也变成了缺陷,会怎样?
她竟是这么可怜的一个女人,情商不行、智商不够、逆商更是匮乏,于是胸脯上的一点肉竟成了她在社会上博取竞争的砝码!
头昏昏沉沉的再也听不进一点声音,闭了眼,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沉沦。
冰凉的利器就像遇到了伯乐一样兴奋,陆安琪一个不小心在右边凸出的胸前划出了一条血痕后,她便像一个入了魔的教徒,热衷于嗜血。
一条紧密的挨着一条,那光洁白嫩的肉上立刻被鲜红的血液染红……
一时间,空气里除了熏人的酒味,又多了一股腥味,这两种气味融合在一起,只会令人想到死亡。
这点小痛和之前脸上要命的痛苦比起来显得没有力量,她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而醒过来,可梦里,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流失……
不知道这种如被毒蚂蚁咬噬的感觉持续了多久,只是门外一声‘安琪,有人过来!快出来!’将桐雨从梦里唤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眼的时候,陆安琪正慌乱的将刀塞进包里。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跑开的样子,桐雨再一次晕了过去。
那个女人的背影在她眼里竟幻化成了好多好多的影子……她也知道怕。
门被踹开的时候,方晓凡手里仍然握着那一扎气球,方明楠率先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童桐雨。
她的前襟被人撕成了两半,不过好在内衣没动……方明楠想到这里时,竟松了口气,但紧接着目光又被右边胸上的一片血迹吸引。
快速走到她身前时,那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痕就像划在了他的手臂上,心也抽紧了。
他的视线在微微上移到她脸上时,又是一惊。
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造了什么孽,才要受这份苦。
方晓凡一下子跑到了方明楠前面,却在看见童桐雨不堪入目的模样后惊怔的又往后猛退了几步。
“啊……奶妈死了!”
井也被这副情景惊住了。
他没见过方明楠为了一个女人表现出那副凶狠的样子。
井上前将桐雨后背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后,方晓凡吓傻般的又跑到了桐雨面前。
“奶妈!奶妈呀!”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凄惨过。
说凄惨实在不适合一个七岁的孩子。但他看着桐雨那受惊的模样发出的声音确实悲戚的令人心惊肉跳,好像这个女人真的死去了一样。
“别吵!”井沉着的瞪了一眼方晓凡,然后将她抱在了怀里,站起身的时候,他对着方明楠叹了口气,“你说你这又是气什么?不是你自己要跟人断了关系的么?”
“奶妈不会死吧!”方晓凡又喊了声。
井对这对父子越来越捉摸不透,一个反应过激,一个又像木头,明明心里在乎,又总要拧着来。
井抱着桐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方明楠一眼看到牌桌上童桐雨的手机。
三人走出酒厂的时候,这家私营企业的老板已经被警察逮捕。
在去医院的路上,方晓凡手里还捏着那扎气球,方明楠早就发现了这件事,却懒得再开口。
她的脸上、胸前、手腕上,全部是血痕,相应的,他抱着她,也沾了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