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在客厅里,麻子停止了敲打木鱼,叹息道:“超度已经完成,十三夫人已经离去,她走得很平静。”
我握紧拳头:“她已经改过自新了,为什么还要遭受这样的报应?这个所谓的鬼王,我会记住这笔账。”
麻子轻轻摇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还有事要做,要去找回我们失去的那一丝魂魄。你们聊吧。”
他起身要走,但老舅伸手将他拉了回来,和时霏霏一起,他们怔怔地看着我。
我不满地说:“麻子,你想就这样跑了?你还没告诉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呢。”
麻子摇头:“你问你老舅吧。”
我转头看向老舅,他试图躲避,但没能成功,只能叹口气说:“真是可怜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管我值不值得同情,你就告诉我,钟馗那家伙是怎么把那怪物干掉的。”
“你瞧你,我是在说那怪物挺可怜的。钟馗根本就没现身,大概是嫌你给的报酬不够吸引人。当你被吸向那个洞口的时候,我们三个冲上去想要把你拉回来,结果洞口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老舅伸手比划着,至少,那张脸大到无法从洞口出来。
我愣住了,“然后呢?”
麻子此刻插话道:“真是可怜,那怪物竟然被你紧紧抱住,一阵狂咬,最后被你吸得就像干巴巴的橘子皮。”
“啊?”我感到有些恶心,转身看向时霏霏。
男人的话不能全信,尤其是老舅和麻子的,母猪都能上树了。因此,我推开他们两个,拉着时霏霏进了卧室,关上门后把她推到床上。然后,我重新打开门,瞪了老舅和麻子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家伙会偷偷躲在门边偷听。
赶走了他们两个,我回头看向时霏霏。她看起来有些害怕,一手紧紧抓住领口,另一只手抓着裙角往下拉,遮住了她的大腿。
“花统,你要干嘛?你要干嘛?”她紧张地问。
我翻了个白眼:“别跟我来这套,我不会碰你的。你老实说,是不是真的?”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我们当时是想把你拉回来,但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主动扑向那个洞口出现的巨大黑影,咬住了它。我离得最远,等我赶过去时,看到它在挣扎,后来,被你吸得只剩下一层皮了。”
听到这里,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打开灯照镜子看看自己。但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嘴角上确实有点血渍。
突然,我从镜子里看到时霏霏的样子变得诡异起来,她低着头,脸色苍白,像个鬼一样。
我吓得跳了起来,回头看她,发现她还是原来的样子。然后,我再从镜子里看,只见她长发遮住了脸,面色惨白,唇角还有血丝滴落。“天哪!”
“别害怕,花统。”
“你离我远点,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是人?”
时霏霏似乎难以启齿,话语结巴,突然转移话题,“虽然我没看清洞穴深处的东西,只有老舅和麻子目睹了,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奇特的事物?”
“别转移话题,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一回事?别动,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老舅,快进来!”我将镜子扔到床上,大声呼喊。
就在这时,衣柜发出刺耳的声响,头顶的灯光突然熄灭。
老舅在门外捏着鼻子喊道:“别害怕,小统,你真的不知道霏霏的身份吗?”
时霏霏将镜子砸向门,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滚开,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我被吓得浑身发抖,慢慢靠近大衣柜,通常人们会害怕它,但我觉得它亲切,只有在它旁边我才感到安全。
“静和,静和你回来了吗?快出来救我,这个女人是鬼。”
“亲爱的,我错了,我不应该带其他女人回家。”
“静和,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我只能拿出黑白照片挡在身前,但时霏霏走下床,一把夺走了照片。
“你为什么拿我的照片?”夜深了,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回到了床边,安静地坐下,将某物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我心头莫名涌起一丝安全感,下意识地按住了剧烈跳动的胸口,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即使我再迟钝,此刻也隐约猜到了真相,只是,我实在不愿相信静和会做出那种借尸还魂的丧尽天良之事,更不愿意相信她会杀害时霏霏。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影子静静地坐在床头,一动不动。我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心跳,再次试探着问:“你是静和吗?还是时霏霏?”
“花统,夫君,难道听不出是我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变了声音的她就是静和。这次,我心中的恐惧已然消散,我迈步走向她,轻轻地撩开了她遮掩脸颊的长发,终于看到了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庞。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夫君,我吓到你了吧?其实,一直都是我。”她在我怀里轻声说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推开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从一开始,就是我。那天晚上,黑衣水鬼纠缠你的时候,我和你的老板谈了一会儿。他请求我一件事,每个父亲都无比疼爱自己的孩子,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时霏霏死于车祸,老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将女儿的遗体冷冻保存,不肯让她入土为安。他求我让时霏霏能够动起来,能够说话,所以我就一直在支配着她的身体。如果你不是那么粗心大意,每次都应该能察觉到端倪。每当老时看到我时,他的眼中总是充满了悲伤。”
“原来如此,难怪我总是觉得时霏霏和你有些相似。怪不得这丫头总是缠着我,让我有种背着你偷情的负罪感。对了,上次在床上,是不是你又趁我睡着了捉弄我?”我半开玩笑地问道。
赵静和翻了个白眼,撒娇般在我胸口轻轻捶了一下:“我忍不住嘛,和你躺在一个被窝里就会想。”
“哈哈,你这个小色鬼,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姑娘。”我笑着搂紧了她,又问:“那以后呢?你会一直用时霏霏的身体吗?会不会有问题?”
她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现在我的灵魂和她的身体融合得很完美,日常生活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在镜子前会显露原形,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在家里放镜子了,我担心会吓到妈妈。对了,忘了告诉你,妈妈也知道这件事,我一开始就告诉了她。”在深夜中,我终于发现了一件事——似乎所有的阴谋与秘密,都故意绕过我,使我成为最后知晓的那个人。
赵静和轻抚我的胸口,她的手如游丝般缠绕着我的臂膀,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身体一切正常,吃喝拉撒无碍,只是不知能否有机会怀上宝宝。这几天,我们或许可以多尝试几次,你觉得如何?”
我心中一动,这正中下怀……
我迅速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打算让麻子先回旅店。那和尚的耳朵异常灵敏,可当我转身之际,却瞥见了时霏霏的身影……赵静和那诱人的姿势,瞬间让我心跳加速。
那姿态,似乎是岛国女子常用的几种招数。
“静和,你在做什么?”
“夫君,你快去快回,我在为你准备晚餐。”
我心中一惊,她将‘热身’说得如此含蓄,我的幸福生活,似乎真的即将到来。
我知道她的速度快,于是快步走出房间,微微弯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老舅望着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麻子则直截了当,他开门见山地说:“你的心真大,难道没发现时霏霏和你妻子长得很像吗?”
我尴尬地回应:“是我疏忽了。不过,今后你们有事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总是隐瞒,早点说不就好了。”
老舅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根香烟,“不管怎样,你有空多带静和去老时那里坐坐。身体毕竟是人家的女儿,他看了虽然会心痛,但仍然愿意见到她,哎……”
“我明白了,你们饿了吧,我请客,我们去吃饭。”我轻轻推了推老舅。
麻子也拿了根香烟,正要点燃,我急忙抢过来,塞进了他肥厚的耳朵里。“吸烟真的有害健康,毕竟静和和我正计划要孩子。”
“天啊,你们俩能生出孩子来吗?”麻子总是口无遮拦。
老舅瞪了他一眼,起身率先走出房间,麻子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跟上去,还不忘对我挤眉弄眼:“你们是享受二人世界嘛,年轻真好。”
“快走吧你!”我笑着将他推向门外,双手摩擦着,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整个下午的时间,似乎都在忙碌中度过,累得我腰酸背痛。然而,静和的美丽让我的荷尔蒙不断飙升。
我们的生活如此甜蜜,尤其是时霏霏的身体,总让我兴奋不已。
黄昏时分,我稍微动了动胳膊,发现静和已经压在我的胳膊上睡了很久,她的小嘴咬着自己的手指,说着梦话。我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不久后,她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微笑,那种羞涩又幸福的笑容。然后,她从床头拿起自己的照片,随手扔进大衣柜,衣柜门随之自动关闭。
“亲爱的,我美吗?”
“当然,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女孩。”
“就会甜言蜜语,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就随便花吧。”
“谢谢老婆,你知道我是不会给其他女孩花钱的。”
听到这话,静和故作生气地捏了我一下:“但是,你也不要太吝啬了好吗?和时霏霏认识这么久了,都没请她去咖啡厅坐坐,男人不能这么小气。”午后的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洒在了我们对面的座位上。我轻抿一口咖啡,忍不住叹息:“唉,就怕这咖啡厅过后得去酒吧,然后是酒店。”
她轻轻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还真是警觉啊。罢了,以后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如果你愿意,带个你喜欢的女孩回家也无妨,只要她不嫌弃我这个婆婆,我都能接受。”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一阵暖流:“得了,你能接受,我还接受不了呢。人生苦短,我只爱你一个还不够呢。别担心,我心里有数。至于生孩子的事,我本就没那个打算。”
她轻声安抚:“花统,别生气。我只是担心,我这把年纪,还没有孙子可以抱。”
我回了一句:“你的年纪比我妈还大,不也这么过来了?”
她顿了顿,柔声道:“嗯,也是。叫声妈妈来听听。”
我故作严肃地推开她:“别闹了,说正事。今天中午你提到过,老舅和麻子离洞口近,而你离得远,你看到了什么……那个东西……”
赵静和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显得有些不安:“花统,提起这个我就害怕。那时,除了我们四人和洞口里的那东西,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我心头一惊,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还有别人?是谁?”
她颤声回答:“确实有一个人,但他动作太快了,像是一道闪电,从我眼前飞到你的身体里就消失了。快到我怀疑自己只是看见了一个影子。正因为我分辨不出那是人是鬼,所以心里一直害怕。”
我追问:“那是在我昏迷之前还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