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次,在隋渝思醒来后沈郡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危险期也已然度过,但还未转移出ICU,又过了两天后才转移出来,至此沈郡这边终于算是稳定,这个时间点也差不多多快醒了。
此时的病房里站了不少的人,大约是听了医生的话,安岑画等人都在等着沈郡的清醒,而周柔则是在另一个病房里的陪着甘诗语。
正在他们安静的等待时,忽然间沈郡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隋渝思看到后顿时眼眶有些湿润了,这就是贺今所说清醒前的征兆,昏迷了五天的沈郡终于要醒过来了吗?
当所有人注意力看向沈郡时,甘诗语已经出现在他病房的门口了,却迟迟的没有进去。周柔看着她道:“你不进去吗?”
甘诗语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久久的无法挪动脚步,直到病房里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惊呼,望着大家相互拥抱的样子,她才终于如释重负的红着眼眶的笑了。
却也在周柔惊讶的目光中,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了,她不想让沈郡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既然已经得知了他平安的消息,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周柔愣愣的看着她离开,又看了下沈郡这边,咬着牙跺了跺脚还是走进来了病房里。沈郡已经清醒了,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看见大家都在,尤其是一双眼通红的母亲,勉强的笑了笑。
“安大哥,”周柔走进来凑到安岑画的耳边轻声的道:“诗语姐醒了。刚刚过来看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进来就走了。”
安岑画微微一愣,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随后便和房间里等人都打了声招呼,让他们腾出个安静的空间给沈郡和他母亲,大家也都意会的走了。
出来后的安岑画转而来到了甘诗语的病房,看着她正拿着针头不知所措的样子轻叹了一声,叫了一个刚好路过的护士进来帮忙,自己也坐在一边笑着问道:“好些了吗?”
甘诗语吸了吸鼻子轻轻的点头:“嗯,好多了。”
安岑画也放心了一些,坐在她旁边的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甘诗语微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的道:“不用了,我可以出院了吗?”
“现在还不行,”安岑画犹豫了少许后道:“医生说你属于过度的精神疲劳,问题可大可小,保险起见,还是多住院观察几天比较好。”
“我想出院了。”甘诗语沉默少许后,转过头看着他轻声的道。声音不大但却有一种让安岑画无法拒绝的感觉。
当下也只是看着她依旧不算太好的脸色轻叹了一声:“我去问下医生吧,如果他们说没问题的话,我会尽快安排的。”
“谢谢。”甘诗语面色平静的点点头,安岑画也准备起身走出去,却在踏出去之前被她叫住了。
“嗯?”安岑画回过头来,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我住院的事,能保密吗?”甘诗语的眼帘微微下垂,语气带着些许恍惚不定的说道,仿佛带着一丝隐晦的情绪。
一瞬间安岑画便懂了她的保密是对谁,当下也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尽力吧,其他人没问题,不过沈郡的妈妈那边,我可能不太好去说。”
甘诗语细长的手指在白色的床单下轻轻的搓动了一下,半响后才淡淡的道:“到时候再说吧。”
安岑画默然颔首,而后才打了一声招呼转身走出。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去看看沈郡,那个让她煎熬了这么长时间的人。
不过在他走出去不多时后,甘诗语的房门外再次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她没有睁开眼睛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进。”
随着轻盈的脚步靠近,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时,甘诗语这才有些微愣的睁开眼睛,迎面却看到一张格外精致而端庄的笑脸,让她瞬间正色的坐了起来。
“阿姨,您怎么来了?”甘诗语看着隋渝思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
隋渝思微微一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的说道:“听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多谢阿姨。”甘诗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有礼的说着。
“那就好,”随着沈郡的清醒和伤势稳定,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好看了许多,当下温和的和她聊了一些话题,才正式的提出自己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诗语啊,”隋渝思微笑着道:“我能拜托你帮个忙吗?”
甘诗语心里顿时有一种预感了,但当下还是轻声的问道:“您请说吧。”
“半个月后是沈郡外公的八十大寿,我可能这两天就要赶回京城去提前做一些准备,到时候沈郡这边,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吗?”隋渝思笑着道。
“这个……”甘诗语脸色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这个拜托的请求是什么意思,但心底里却不太敢接受这个请求,当下只是婉言的推辞道:“我可能不太擅长这些,如果您有更合适的人选会更好一些。”
“我就是觉得其他人都不太合适呢,”隋渝思笑道:“主要是沈郡这孩子,别看他好像和和气气的,其实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我想来想去可能你最合适,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隋渝思的话说的很真切也很诚恳,让甘诗语几乎找不到理由可以用来拒绝,当下只能低着头婉言答道:“好吧……”
看着她那有些微红的脸庞,隋渝思也很睿智的没有再将话题继续延伸下去,只是交代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之后,便走出了病房。
中午时分,安岑画便办理完了出院手续,在刻意低调的隐瞒下,甘诗语很平静的出院了。而此时沈郡这边,却是有些应接不暇。
他清醒的消息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即便在沈郡刻意隐瞒的情况下,依旧有不少警察局的领导和厅级的领导干部等都相继来进行了探望。
夜色渐渐浓后,他的病房才终于安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