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郡,”甘诗语忽然在他面前顿了下来,轻声的喊了一句后说道:“以前我不了解你家庭内部的事情,所以有些话我从来没有多问过,也不去打听。
直到上次你和我讲了你的故事,我才终于理解了你妈妈当初的感受。你或许不知道,在你住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你妈妈每天晚上就在门外守着,生怕你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那个时候我站在她后面,心里只能祈祷你一定要挺过来,不然我这一辈子欠你妈妈的就太多了。
好在你终于熬过来了,而在你渐渐恢复后,你妈妈决口不提她对你的牵挂和惦念。
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歉疚和思念,也许是这些年来她的无奈造成了你没有完整的家庭关爱,所以她一直忍耐着你远离她的事实;
也许她心里更希望你过的自由,快乐,所以她从不将自己对你思念,希望你陪在她身边的想法说出口。
我想她比我更了解你,只要她开口哪怕只有半句,你也会回去,即便你过的不开心。可是她不希望这样,她希望你快乐,所以这些她从来不说出口。”
“可是沈郡,你妈妈年纪慢慢也大了,虽然她看上去依旧年轻,但年龄却是不断增长的。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因为没有多陪陪她而心里觉得遗憾,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应该会更难过。
所以我希望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回京城留在你妈妈身边。吃她做的饭,睡她铺好的床,放假带她一起出去走走看看,这样的人生也许并非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压抑。”
甘诗语第一次这样认真而仔细的看着沈郡的眼睛,也几乎说了她这十年来最长的一次话。
沈郡有些惊讶而动容的看着她,心里是说出不来的柔软和感动。他从来没有想过像甘诗语这种清冷的性格的人,会亲口说出这样体贴而暖心的话。
更多的,是庆幸和感恩,自己居然可以同时拥有那样善良而温柔的妈妈,还能有甘诗语这样同样善良而体贴的爱人。
“诗语,”沉默了好久之后,沈郡才低着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的微笑着道:“你知道我来这个城市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甘诗语半仰着头,愣了一下并没有那么快的反应到,或者说在这方面她的反应的确是要比分析线索的时候慢很多的。
“是我遇见了你。”沈郡看着她道,随后轻轻的一吻落在了她额头上,那柔软的唇瓣贴在她的皮肤上时,甘诗语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开始烧起来了一般。
“你……”甘诗语看着他的脸,却是红着耳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有些仓促的想逃开,但却被他的宽大而有力手一把抓住,又被扯回到了身边。
“我答应你。”最后,沈郡只是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甘诗语感受着耳边传来的灼热气息,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了好久后才颤抖着声音说道:“什么事?”
“你要跟我一起回京城。”
甘诗语回到警察局里的时候,脸上的红晕似乎还没有褪去。而接她过来的周晨却是在背后微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虽然不太了解在她和沈郡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但沈郡受伤和甘诗语衣不解带的在一边照顾。
甚至把自己都搭进去昏迷了三天的事情都传遍了整个燕江城警察局,他自然也听说了,所以两人的关系如今只是没有正式公开却都心知肚明的。
回到警局是因为安岑画这边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
在王一天的车里,行车记录仪的确已经被破坏,和甘诗语猜测的那般,记录全部被删除,什么都看不到了。
尽管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看到它真的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时,唐来还是忍不住怒骂了一声:“混蛋。”但好在另一边传来的消息却是比较有利的。
甘诗语回到局里,安岑画和周柔等正在交通部门的同事监控区域查看监控记录,在清水路的摄像头上,他们果然找到了王一天的车牌从中路过,这让他们有了继续追踪下去的线索。
但是要在每个路口摄像头中捕捉到王一天的车,实在是需要时间和精力来处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交通部门的几名同事全权配合他们的工作找出了所有路线记录,这让他们距离抓到凶手更近了一步。
安岑画整理了一下手头上的资料,随后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
“根据我们收集到的信息显示,王一天曾经开车在清水路上行驶出发,往前走了大约四公里的距离后,右转来到了覃塘路。
七公里的距离后在熙湘路经南门口进入时代大道,中途还转向去了朝阳路,最后停在来天意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期间行使距离达到二十五公里,期间他的车牌曾在这些停车场出入过。”
安岑画一边说着,一边将从停车场内收集来的信息在投影仪上显示出来:
“中途停留最长的一次有俩个地方,一个是熙南路附近的帝景江山小区的停车场,有过长达一个小时的停留时间。”
“根据调查显示,这个小区是王一天的一个居住地,在不回自家别墅的时候,他最常住的就是这个地方。”安岑画一边拿着笔在前面比划着分析道:“第二个停留地点是在时代大道的云溪路段,百货大楼的停车场,在这里,王一天的车停留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而在一个小时之后,王一天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天意大厦装修公司,并被凶手爆头在那里。”
安岑画眼神略带深沉的看着坐在自己下面的人说道:“所以下一步,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云溪路段的百货大楼。王一天曾经和谁在这里待过,那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最后安岑画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片刻后周柔道:“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安岑画很绅士的让她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