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时候,大雨开始落下,京城秋天的雨本该是细长的,然而这一次的却是打的让人生疼的暴雨,就这样砸了下来。
“澜君!”隋老夫人没有感觉到天气的变化,此时她的心里只有失去儿子的悲痛,哭喊一声,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了。
这边的动静显然也引起了锐的注意,隋正阳的一个分心,让他嘴角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随即从口袋了摸出一个小型的遥控器。
当下隋正阳的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只是却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切那遥控的按钮按了下去。
瞬间,这一片地开始爆炸起来,轰隆隆的炸药伴随着闪电的声音让人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阴沉沉的天空中带着弥漫的硝烟气息,也更难看清楚任何东西了。
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沈郡几乎下意识的把母亲和奶奶挡在了自己的身下,昏迷前的最后一幕,看到的是朝着这边狂奔而来的安岑画和彭易等人,只是随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就不知道了……
京城地方卫视台新闻报道:“近日在京城西郊区外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目前已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据调查,死者是前京城政府公安部厅长沈澜君先生和一名亲戚。
当日前京城地区总司令员的隋唐将军一家为先人祭奠,初步推测爆炸的起因是不甚引爆了质量不过关的烟花炮竹导致的爆炸,具体详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甘诗语坐在市中心医院的病房里,看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媒体报道出来的结果,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作为当时的知情者,她自然知道这些报道的信息真实性只有多高。但毕竟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可牵扯到三十多年前尘封的往事,他们自家人都要理不清了,又怎么会去和媒体解释那么多呢?
当下,她轻叹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沈郡,他躺在床上已经整整三天了,却还没有清醒的痕迹。
当时的爆炸案,一个小型炸弹距离他很近,还好在一瞬间他保住了隋渝思和沈老夫人,不然以两位的体质肯定承受不住那样的冲击。
而沈郡也多亏得益于他事先穿好的防弹衣,让炸药的冲击并未对他本就受过伤重要部位造成伤害了,但依旧将他震的昏了过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隋佑恩说可能会落下脑震荡的后遗症。
但不管如何,总归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吧。甘诗语心里只能是苦涩的,退而求其次的想到。
正当她愣神发呆的时候,沈郡的手指忽然动弹了两下,她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欣喜的看着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你醒啦?”
沈郡只觉得头有些疼,勉强的打开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看着甘诗语道:“这是哪儿?我还活着吗?”
“活着,”甘诗语眼眶有些湿润,但却微笑着看着他道。
“其他人呢?我……”沈郡想了下,似乎记起来昏迷前的那一场爆炸,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大家都没事,”甘诗语连忙安慰道:“只有……”她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沈郡心里更加慌乱了:“谁出事了?”
“只有沈厅长走了……”甘诗语看着他,声音有些低沉的道。
沈厅长,沈澜君。
沈郡怔了怔,表情似乎僵硬住了,他也记起来,那个时候,是沈澜君挡在了自己的前面,才留下了他这条命。
可是他这么做算什么?补偿吗?沈郡心里很复杂。
“现在,你爷爷正在为他办理丧事,”甘诗语轻声的在他耳边上说道。
沈郡默然的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好久后才问道:“锐呢?”
“他在引爆炸弹后,就自尽了。”甘诗语说道,也把彭易告诉她的话,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给他听,
“陶静非师姐联合关教授从锐的地方跑了出来,告诉了关于炸弹的消息。但那个时候来不及了,锐还是引爆了。还好当时下了大雨,炸弹的威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大家都只是受了些伤,没有生命危险。”
“后来安大哥他们都来了,把大家送到了医院,那个时候沈厅长已经走了…..”
沈郡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抓住甘诗语的手,不自觉的在轻微颤抖着。
两天后,沈郡出院了,在沈家的院子里,给沈澜君披麻戴孝的送了他最后一程,将火化的骨灰也带到了边疆,走了一圈他当年驻扎的地方。
四年后,燕江城。
“翊汀,慢点跑,小心摔跤了!”隋渝思追着一个小男孩跑着,脸上是宠溺的笑。
沈郡在一边收拾着东西,甘诗语递了杯水给她,笑道:“妈,您别跟着他追了,多累啊,让他自己去玩吧。”
隋渝思也只能是笑笑:“简直跟小君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皮。”
沈郡从房间里走出来,笑道:“好了,隋教授,甘教授,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吗?”
“翊汀,走啦,咱们回京城看姥姥姥爷去。”甘诗语扯住小男孩的帽子,顺手把他抓起来丢给了沈郡,四人正式出发。
两个小时后,四人抵达了京城,连通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朝着目的地出发。
沈翊汀躺在隋渝思的怀里好奇的问道:“奶奶,我们要去哪里呀?”
“去看爷爷。”隋渝思眼神看着窗外,有些失神的说道。
沈翊汀依旧好奇的问着许多问题,只是被甘诗语拉到一边去,让他安静一点了。
车子走了一段时间,终是到达了目的地。
不同于四年前那个阴沉的天,此时晴朗的太阳伴着微风吹动着依旧青绿色的草,安静而缓慢的摇动在沈澜君的墓碑前。
沈翊汀好奇的看着那张和爸爸有着相像的照片,乖乖的站着没有说话。
清风吹过带走了三年前的悲伤,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