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话音刚落，尚婉婉和陈宸也震惊了。

接下来徐烟又问了一些问题，尚婉婉发现陈爸爸的受骗经过简直跟自己老爸一模一样，骗子连在微信里发的字句、标点都一模一样，她严重怀疑骗子就是复制黏贴的。

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尚婉婉几乎都不用回答，就在陈宸回答之后，她补充几个字就行，搞得陈宸有点不悦，怎么跟她在一起，自己永远是做苦力那个，连回答问题都是。

“他怎么不干脆拉个群，俩老头一起骗得了？”尚婉婉最后总结道。

案件捋清了，徐烟让两人先回去，等她消息。

陈宸走了之后，尚婉婉又折回了徐烟的办公室，徐烟好像早就料到了，在办公室里等着她。

“说吧，看你刚才不肯多说一个字的样子，就知道还有隐瞒。”徐烟说。

果然是亲姐妹，尚婉婉一直让陈宸先答，然后自己惜字如金的样子，根本不是因为懒得多说话，而是她不想陈宸知道，骗子还在尚震义那里提到了尚小天的事儿。

然后尚婉婉就把骗子还谎称见过尚小天的事情告诉了徐烟。

“婉婉，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徐烟对尚婉婉说。

“本来没有陈宸那一茬的话，我还是有点思路的，你想啊，要知道我爸爸的手机号码并不难，他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

以前的很多悬赏通告上，都留了他的联络方式，网上一搜就有，至于小天呢，因为当时我们也发布过寻找小天的悬赏通告，临城市姓警的人不多，骗子能猜到他俩是父子关系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现在，陈宸的爸爸也被骗了，我就觉得这个骗子不像是网上随机搜的，倒是像……”尚婉婉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又有点迟疑。

“倒像身边的人，对吧？”徐烟接话道。

“你也这么认为？”尚婉婉抬头看向徐烟。徐烟肯定地朝她点点头。

“我们可以试着再缩小点范围，你看，同时认识你和陈宸的爸爸，又认识小天的人，是不是屈指可数？哪怕就我们局里，应该也不是人人知道小天失踪了吧？”徐烟进一步分析道。

听着徐烟的分析，尚婉婉觉得全身的血脉在喷张，看着尚婉婉渐渐僵硬的表情，徐烟小声说道：“婉婉，你是不是想起了谁？”

“不不不，不可能，我们一定推理错了，一定还有别的可能。”尚婉婉的思维有点混乱，没有正面回答徐烟的提问，反而这么说了一句。

但是作为知根知底的亲姐妹，徐烟已经猜到了，尚婉婉略去的那句话是“会不会是……小天？”

“婉婉，我们是不是又想到一起去了？你是不是也想到了……”徐烟想逼一把尚婉婉，说出两人心中的猜测。

可是被尚婉婉打断了：“不不不，真的不可能，我爸不可能连小天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而且小天如果真的落魄到要骗人的钱了，他为什么不回家来？我们一直在等他回家啊！”

徐烟这才知道，就在这一来一去的问话间，尚婉婉已经想了那么多那么多。此时的尚婉婉异常地矛盾，她觉得真的有可能是小天，她多么希望就是小天，她又觉得不会是小天。

因为那个邮件，因为那个嵌入的源代码，因为尚小天要抓“海上钢琴师”，也因为那个“注意危险”的邮件……这是尚小天在警告姐姐注意危险。

但同时也告诉了尚婉婉，他尚小天处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之中，要不然怎么会想到给那个几乎废弃的、连她都几乎忘记了的邮箱发信息呢？

“婉婉，如果小天故意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语调语音呢？如果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暂时不能跟他们相认，而又确实遇到了经济上的困难呢？

你想啊，只有小天才知道以这个为借口，就是你爸和陈叔的软肋，能一骗一个准，而且你觉得一般的骗子，只到手了小几百会罢休吗？”

徐烟还在分析，而尚婉婉却已经一点都听不下去，只觉得天旋地转——小天现在肯定很危险！

“徐烟……小天他……”尚婉婉抓着徐烟的手，但理智告诉她，尚小天选择给那个邮箱发信息，就说明暴露他的信息十分危险……

“小天怎么了？”徐烟问。

“没……没什么。请尽快抓住那个人，万一真有小天信息呢！”冷静下来后，尚婉婉想起自己的毒誓——我尚婉婉对天发誓，在确认尚小天安全以前，绝对不能泄露他的信息给任何人，如违此誓，就让……就让徐亮连拉三十天肚子！

哎，无论如何不应该让陈宸遭罪啊，尚婉婉心想。

“嗯，你放心，我马上去联系，把能上的手段全部上起来，一定尽快帮你找到这个人，你也别再多想了，叔叔阿姨那边，你也先什么都别说。”

徐烟关照了她一番之后，又怕尚婉婉这个状态回去路上有危险，提出要送她回去，可是尚婉婉拒绝了：“不，我自己能走，你赶紧去联系吧。”

尚婉婉上了车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戴上蓝牙耳机给陈宸打电话，接通后，她对陈宸说：“我发一段视频给你，你帮忙请你爸爸看一下，里面男孩子的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

因为她想到了办法确认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小天——如果小天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跟爸爸打电话的时候可能会选择故意变声，老爸听不出来也正常。

那他跟陈叔打电话的时候还会故意变声吗？说不定就不会了。所以她想请陈叔帮忙听一听，那个骗子的声音像不像小天的声音，但是她暂时不能跟陈宸明说，所以只能没来由地对陈宸提了要求。

一段尚婉婉多年前和弟弟一起过生日的视频发了过去，陈宸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是谁啊？为什么突然叫我爸听这个？”

“陈宸，你先别问这么多了，我回头再给你解释，请你务必帮帮忙，求你了！”尚婉婉什么时候对陈宸这样低声下气过，陈宸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马上把视频给陈学深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