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人反过神来试图动用手中的匕首时，夏尘的左手已经紧紧扼住了她的手腕。两个人在动作时越靠越近，肢体间发生了一次次微不可察的摩擦。

“你！”当匕首掉落地面之后，满面红云的女人狠狠地甩出一记巴掌。而夏尘暗一咬牙硬撑着挨了一掌，却也成功地夺走了女人另一只手中的纸条。

夏尘率先后退三步，他认真看了一眼之后，晃了晃手中的纸条，说道：“我看到你了，也找到它了。看来这次，我没有输。”

“你这个人渣、败类、色狼！”女人抹去眼角的一丁点泪珠，似乎打算说出什么狠话，却终究是咽回了肚子里。

“我建议你不要下令让他们冲上来把我撕了，那样的话，性质可就太恶劣了。”夏尘把纸条收好，同时念出了一串数字。

女人皱着眉头思索起这串数字的意思，紧接着，夏尘又念出了另一串数字。女人重复着念了两遍，依旧没有发现端倪，可当夏尘报出第三组数字的时候，她的脑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这促使她立刻捂住双耳，尖叫道：“你闭嘴！”

夏尘微笑着说道：“我念的这三组数字，都是根据纸条上的数字改编的。如果你刚才习惯性地默念了几遍，现在应该已经把最初记忆的号码弄混淆了吧？哦对了，你捂住耳朵就应该是听不到了。”

夏尘环顾四周，隐约可见几个人影。他朗声道：“我确实没有证据逮捕你们，而你们也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和我拼命。如她所说，就此别过。”言罢，夏尘转身离去，径直走向警车停放的地点。

见夏尘越行越远，女人忍不住喊道：“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夏尘闻声停下脚步，嘴角扬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他竖起右手，挥挥手算作道别，然后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夏尘回到车内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墨名傅拧动车钥匙正想发动汽车，却听夏尘开口道：“等等。”墨名傅以及不知何时坐在后座的吕老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夏尘。

“这次行动虽然没能抓住她，不过我也获得了两条重要的线索。”夏尘打开车内置的顶灯，从公文包里拿出夹板、A4纸和一支素描笔，随后，他在墨名傅二人惊诧的注视下，稳稳运笔，高效地完成了一幅人像素描。

墨名傅接过画作，仔细观察着。夏尘是从人脸的三角区域开始作画，逐步向外推进。黑色的线条在白色的纸张上漫步，往往寥寥数笔就将一个人面部的局部特征勾勒的栩栩如生。

“应该可以基本反映出嫌疑人的相貌特征了。”夏尘环着双臂，描述道：“女性，二十岁左右，家境极好，善用右手，经受过正统的武术训练，但实战经验很差……”

“我最惊讶的还是这个。”吕老晃了晃手里的纸张，问道：“你居然会作画？”

“把这个叫做画实在是抬举我了。”夏尘拿过纸张，折叠后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他说道：“这只是把速记的人体特征转化为2D图像的一种技能，不仅细节上十分粗糙，也并不具备一副画作该有的神韵。换言之，这就像是尸检照片一样的东西。”

“虽然你作画的技术没有达到专业水平，但是这幅画的细节处理绝对是卓越的。”吕老开口评价道，“如果不是亲眼看你作画，我无法相信画面中各器官间那么精确的距离是你用肉眼丈量的结果。”

夏尘望向窗外，有些感慨地说道：“这是苍龙学院一位老教授教我的技能。”

“不过，她长得挺漂亮啊，而且家境优渥，我不明白她做这种事情的动机是什么。”墨名傅托着腮，秀眉微蹙，讲道：“不像是黑吃黑。”

“她的装束像是在模仿猫女或者黑寡妇，或许，她是想当个侠盗吧。”夏尘耸耸肩，说道：“有钱人家的孩子贪玩都这么有创意。”

“不过她还是违法了。”墨名傅询问道，“该怎么做？”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疾病和犯罪，医生和警察永远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们作为个体，只能一个一个去处理眼前的问题。”夏尘拿出抢夺过来的纸条，说道：“这个手机号码被杨波储藏在保险柜里。多亏了那个女孩会开锁，这才让我能够有此收获。现在，我们先把情况整理好向领导汇报，由他们来指导接下来工作的开展。不过，武教应该会安排我们对杨波继续审问，同时安排人手对这张纸条上的号码进行解析。”

“杨波还有审问的必要吗？”墨名傅见夏尘已经系上了安全带，发动轿车逐渐加速驶向高架入口。

夏尘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路灯，解释道：“杨波只承认这次贩毒行为。现在他的交易对象已经被抓，所有犯罪证据都已落实。他难逃法网，但也有重大立功表现，刑期不会多长。另外，我们没有他以前贩卖禁药的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这张纸条，将成为重要的突破口。”

“嗯，有道理。”墨名傅脑海中灵光一闪，急道：“周如若怎么办？她应该知情吧！”

“我们没有证据。”夏尘有些惋惜地说道，“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好啦，具体的事情回去向领导汇报后再说，我们暂时先不要操心了。”

墨名傅点点头便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驾驶上了。环安市的穿城高架错综复杂，像是一条分支极多的江河。道路两侧的圆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警车在路面上快速的奔驰着，红蓝两色的警灯闪烁，为白色的车身染上了梦幻的色彩。

回到派出所内，夏尘直接找到武伟，首先把自己遇到神秘女子的经历做了详细的汇报。武伟的神情忽明忽暗，连夏尘一时也无法分辨他现在到底持怎样的态度。

“嗯。”武伟开口了，语速像是老驴拉磨般缓慢，道：“你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作为支撑。反过来说，如果要证明这51克禁药是杨波的，就非常简单。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武伟微笑着看着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