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尘再次道谢后挂断了电话。看着墨名傅的时候,他的双眼专注而明亮。
墨名傅微微有些脸红,嗔道:“看什么呢?”
夏尘伸出手摸了摸墨名傅的脸,轻轻道:“看你。”
环安市公安局附近的一个车库咖啡馆里,一个身着女仆衣着的服务员将两杯咖啡分别放在孟汇文和墨名傅面前。
透过蒸腾的白气,孟汇文看着正在往可乐里加冰块的夏尘,微笑着说:“年轻人火气就是旺。”
“孟哥,见过你原来的那些同事之后我才明白,你绝对是最有人情味的督察了。”夏尘对取走托盘的女仆倒了声感谢,继续说道:“度日如年,说的就是这七天。”
孟汇文用勺子慢慢地搅拌着咖啡,说道:“他们面对的可是比嫌疑人还要狡猾的违纪警察,谨慎和强硬一点也是应该的。”
夏尘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问道:“为什么深鲸会参与这件事?”
“你还记得杨波帮助你们分局破获了一次禁药交易吧?案子本身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不过有一点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孟汇文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物证袋,里面放着黄色粉末状的物体。
他说道:“他们交易的是禁药,但是我们从嫌疑人身上搜出来的却是这种东西。虽然只有0.5克,不过已经足够做些基本的检查了。科研人员告诉我们,准确的说,这不是禁药。”
夏尘接过物证袋仔细观察着,问道:“那这是什么?”
“不在国家管制的精神类药物之列,是一种全新的药物。
它的作用和传统的致幻剂、兴奋剂或者抑制剂都不同。”孟汇文对此做了进一步解释,说道:“它可以放大人的感知,增强痛感或者快感。”
墨名傅和夏尘对视一眼,随后问道:“持有或者贩卖这种东西是违法的吗?”
“我们已经向省厅法制总队、禁毒总队做了汇报,他们认为,这个药物直接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很容易给人体造成无可挽回的重大伤害,必须要予以管制。
何况,研究这个药物的人未获得许可也没有申请专利,来路不明。”
“你们称它为什么?”
“编号为X0125,称呼沿用嫌疑人的叫法,叫它‘美人’。”
“让痛感更痛,让快感更爽,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美人。”夏尘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说,你们会对杨波进行调查都是由于这个‘美人’了?”
“是这样的,因为它的持有人声称‘美人’是杨波送给他的。我们调阅了杨波的口供,发现了许多问题,本打算进一步查证,没想到就出了那件事。”
孟汇文把“美人”收回放入包内,讲道:“很抱歉,其实我们早就掌握了这个戴鸭舌帽青年的行踪,但为了进一步调查并没有通知你们分局,让你白白关了七天禁闭。
不过我有些钦佩,你在听到实情后居然没有立刻要求我们抓住他为你报仇。”
“我现在萌生了一种想法,是不是我拒绝加入深鲸,王庄平就采用这种方式给我一个教训啊?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在禁闭期间告诉我原委啊。”
夏尘半开玩笑的说着,见孟汇文竟然没有反对,便惊讶地问道:“他不会真的是这么考虑的吧?”
孟汇文干咳了一声,端起了咖啡。
“我去,这些人……”夏尘险些爆了粗口,勉强冷静下来之后说道:“还真是宽宏大量。”
墨名傅抿嘴一笑,开口道:“现在深鲸掌握的情况可以告诉我们吗?”
孟汇文看着墨名傅,犹豫了一下说道:“‘美人’第一次出现,是在半个月之前。根据线报,它是由王俊鹏集团研制出来的新型药物,目前还没有在市场上流通。这个王俊鹏,江浙一带人称‘大白’,环安市这边则尊称一声‘鹏爷’。”
“道上的人不是很重脸面吗?大白这种外号是不是太低端了一些。”墨名傅打开笔记本翻到前页,道:“找到了。他是钟福印的人啊。”
“嗯。很多人都说钟福印麾下有三位大将和三条疯狗。三大将指的是文莱、王恒、炽焰,文莱是他们帮会割据一方的诸侯,王恒则是贩毒集团的老大。
炽焰虽然只是个习武的女人,但却是钟福印的义女,钟家实际上的继承人。”
孟汇文竖起三根手指,解释道:“而这三条疯狗,势力虽远不如三大将,但他们有两个共同的特征,一个是对钟福印像狗一样忠诚,另一个则是他们够疯。”
“除了王俊鹏之外的两个人是谁?他们怎么疯了?”墨名傅好奇的问道。
“另外两个人早就死了,三条疯狗里只剩下王俊鹏。他的疯法就是贩毒不赚钱,总是免费把一些禁药送给吸毒人员。
而且,他手头的货很新,我们怀疑他也有自己的炼毒作坊。”
孟汇文拿出“美人”的成分分析报告,说道:“‘美人’是新近出现的特殊药物,炼制的方法有极高的难度。
我们分析,王俊鹏不仅有炼毒作坊,很可能还拥有一个专门的研究机构。”
夏尘用手机把报告拍摄下来,随后面色凝重地对墨名傅说道:“我怀疑,X就是王俊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钟家之间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不是你和钟家的战争,而是警察和犯罪分子的战争。”孟汇文纠正之后,问:“你说的X指的是什么?”
“我们之前就推测杨波一定有一个很厉害的上家,当时就是用X代称的。”墨名傅说,“看来这个戴鸭舌帽的青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
“嗯。”孟汇文收回报告,递给夏尘一张A4纸,上面印有一个年轻人的头像,正是戴鸭舌帽的青年。此外,头像旁还标注了各种信息。
“曹清。”夏尘念出了他的名字。
下午,夏尘来到了老城区的一个公共厕所旁。这附近多是些老旧的平房和民宅,再往北则是一片拆迁工地。一座三层的灰墙小楼在窗口插了一面五星红旗,傲然屹立在断壁残垣之中。
夏尘拉开了旁边桑塔纳轿车的车门,坐到了后排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