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听了曹老头的陈述,只觉得悲从中来。他长叹一声,道:“人都有私心,我也是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夏尘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曹老头苦笑说:“我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念想了,干脆找个养老院活到老死吧。”言罢,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夏尘,说:“我不知道我那个孙子现在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他走投无路了一定会去这里。这是他爸妈生前居住的房子,名义上是我的房产,但实际上都是小清在用。”
夏尘接过纸条,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曹老头犹豫后低声问道:“你说,小清会不会死?”
夏尘把握紧纸条的右拳抵在心口,郑重道:“我向你保证,在法官给予他公正的判决之前,他绝对不会死。”
曹老头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弯腰鞠躬,恳求道:“求求你们了,请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回来!”
晚上八点整,王庄平把笔记本摊在桌上,向会议室内的众人说道:“今天虽然是恩琳值班,不过既然案子来了,大家也就都辛苦一下吧。”
裴书祥拿牙签投了投牙缝,问道:“王处,这次又是什么案子啊?”
“半小时前城南发生了一起抢劫案,刑警支队在初期调查后认定,嫌疑人有可能继续作案。为了尽快将凶手缉捕,谭局指示,由我们深鲸全权处理此案。”
王庄平对姜熙说道,“嫌疑人的体貌已经确定,你好好记忆一下,随时准备出击。”
“嫌疑人都确定了还要我来干嘛?”岳震不耐烦地说道,“我刚才正在打晋级赛呢。”
王庄平冷冷地看了岳震一眼,吓得岳震几乎想要钻到桌子下面去。
马笑笑在一旁打了个圆场,道:“王处你别和他计较,这孩子说话就是不过脑子。其实他可勤快了,今天也是我们当中第一个到单位报道的。”
王庄平布置说:“岳震,你今天晚上负责实时查看监控,务必摸清嫌疑人活动轨迹,为抓捕工作的开展提供支持。”
岳震闻言一愣,他看向牟恩琳,小声道:“这不是牟姐的工作吗?”
“恩琳今晚有别的任务。”
王庄平对牟恩琳说道,“曹清你还有印象吗?通过工作,我们认定曹清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爷爷。
我打算安排汇文去把他爷爷接走,这样我们就有了和曹清进一步交涉的砝码。”
“进一步交涉?”孟汇文皱眉道,“王处,你已经和他联系上了?”
王庄平点点头,说:“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吧,曹清之前从来没有参与过直接的贩毒活动,他只是按照王俊鹏的命令无偿赠送禁药,也就是所谓的‘散毒’。
只要他有重大立功表现,我相信法院会对他从轻发落。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没必要和王俊鹏等人一起去死。”
牟恩琳握着笔杆的手微微一抖,她问道:“那我负责什么?”
王庄平笑着说:“等到我们把他爷爷接走,曹清没了后顾之忧,我就有更大的把握说服他自首。
到时,他会首先发送一批团伙成员的身份信息过来,我需要你对这些信息进行甄别和梳理,尽快形成报告,由我向谭局汇报。”
见牟恩琳没有异议,王庄平敲了敲桌子,道:“姜熙、书祥,你们两个跟我去城南办案,岳震后台查看监控,马笑笑在家调度,汇文你去车库取车,尽快把人接走。
恩琳,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有你忙的。”
牟恩琳甜甜一笑,道:“那好,我先去给大家叫点外卖。”
王庄平笑了笑,招呼着姜熙和裴书祥立刻出发了。
马笑笑走到岳震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嗔道:“你是不是傻?王处可是副处,你是什么,一个小小的二级警员,怎么敢和他那么说话!”
岳震耷拉着脸,嘀咕道:“我知道错了。”
孟汇文苦笑着摇摇头,他看向牟恩琳,满眼的悲恸。
牟恩琳秀眉一挑,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今晚你也要打晋级赛?”
孟汇文知道牟恩琳在开玩笑,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突然走上前紧紧地抱住牟恩琳,把牟恩琳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抱里。
牟恩琳推了推他,却见孟汇文纹丝不动。她红着脸,羞道:“你怎么了啊,平时那么正经,今天怎么在办公室里……”
孟汇文没有说话。马笑笑扯着岳震的袖子将他带出了房间。
“如果可以。”孟汇文开口了,他的声音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才来到这里,沙哑而沧桑,他说:“我会早点告诉你我爱你。”
“现在也不晚啊。”牟恩琳幸福地把脸庞贴在他的胸口。
“如果可以,我会在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告诉你我爱你。”
送走了孟汇文,牟恩琳用双手捂住自己有些发烫的两腮。她开心地说道:“那个榆木疙瘩今天吃错药了啊。”
言罢,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见王俊鹏的贩毒行动即将开始,她知道此刻已由不得自己深陷儿女情长。
她迅速地收拾好情绪,恢复了冷静、理智的状态,拨通了王俊鹏的电话。
她说:“刚才深鲸又开会了,王庄平提到,他正在策反曹清。”
电话那头,王俊鹏沉吟片刻,缓缓问道:“曹清叛变了吗?”
“王庄平现在应该只是和曹清私下有过接触,但还没有说服曹清,这个人是杀是留,你自己看着办。”
牟恩琳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键盘上的按键,继续说道:“还有个不幸的消息。
今天单位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的,这样你们晚上行动的时候我就可以利用警务平台帮助你们查看警力的分布了。
可是现在王庄平叫大家都来加班了,我这边就不方便了。”
“加班?怎么了?”
“哦,城南发生抢劫案了。”
“好的,我知道了。”
牟恩琳挂断电话后又恢复了先前的笑容,她托着下巴,心想冬天是不是该给孟汇文添件大衣了?
就在这时,孟汇文走进屋来,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的全是荷枪实弹的特警。
牟恩琳惊讶地站了起来,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