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启联系了郝若月，他确定那天的小伙子不是长这样，那跟江邵军拉扯的青年不就是……

加上当初他跟郝若月描述的情况，跟自己现在调查到的事实也的确对得上。

如果流浪汉的记忆没有出错，那江邵军的坠楼很可能就不是意外了。

事实也可能是对方要求江邵军帮忙做人证，但是遭到了江邵军的强烈拒绝，对方一狠心，把人推下。

当时送医的第一发现人是第二天上午，一个女士买菜回来为了走近路才发现地上躺了个人，这才叫来了警察医生。

而流浪汉自己也说了第二天清晨他离开时，是从另一侧的窗户翻出去离开的，那他是看不到另一边受伤的江邵军的。

那个人也完全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离开，这样对面那个蹩脚的小摄像头拍不到正常。

另一个让桑启觉得江邵军是被人推下楼的原因是，江邵军的酒友强调他是看了手机被人叫走的，而且感觉那天的江邵军像是有心事。

对方如果真的有事想要好好谈，大可找个正常点的地方，何必舍近求远让江邵军特意去一个周围几乎没有监控可以拍下也没有人的烂尾楼。

可能的情况就是一开始联系了江邵军让他做人证，他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最后对方狠下心把他约了出来，推下楼企图把他摔死。

“我还是认为这个当初那个来提供线索失败的青年，极有可能就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还有，”汪穆彻沉吟道，“他拒绝的原因很可能是你线人供述的江邵军参与了，他或是出于害怕或是不想失去财路，所以拒绝了。”

“不过还是应该……”桑启正要接着说，袁泉一通电话捅了进来，“你先处理，我这里来了点事情。”

“桑老师，找着小虎了……”

桑启喜出望外：“我现在买完东西立刻回去，然后你把详细情况说说。”

“不用这么麻烦了老师，”袁泉叹了口气，“小虎他……死了。”

这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打的桑启半天才确认自己听的没错。

“在哪里，什么人。”

“在海边发现的，身上被捅了好多刀，衣服都红了……”

“溺水？”

“不是……”袁泉的声音开始颤抖，“小虎海边长大的水性很好，是从海里挣扎着爬上来了，没死……然后被人一刀一刀扎死的……”

小虎尸体发现的地点，是在五昌市的西郊，现场的同志调查发现除了小虎一个人的痕迹，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小虎是被另一个人从背后刺死，整整11刀，场面令人发指。

而巧的是，韩施黛根据小虎伤口分析，凶器的尺寸跟张天和半个月前购买的一把尖刀完全吻合。

那辆黑色的suv在上游一片高高的芦苇地里发现，周围野草很高，但是还是有打斗的痕迹。

“应该是小虎开车带走了张天和，”桑启分析说，“但是他可能没有按照上面的命令杀了他，上面立刻派人追击，结果小虎带人跳海逃跑。”

但是小虎还是失误了，他高估了人性。

上岸的张天和，没有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拿出刀子杀了他。然后去路边拦截了一辆红色的出租车，把司机赶下车，自己开车逃离现场。

通知家属死讯的那天，桑启亲自去了，小虎的家里只剩下一个老母亲，袁泉带着妹妹直接跪在了老人面前，请求老人认两人为义子。

“虽然是桑老师安排的，但小虎是替我去的，我为兄弟的母亲养老送终天经地义。”

袁泉低着头，掩饰着红红的眼眶。

汪穆彻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找到门外抽闷烟的桑启。

“你还没告诉那小子真实情况？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给他背一辈子黑锅。”

桑启掐灭了烟头，说：“怎么能说这是背黑锅呢？袁泉他很少有看得这么重要的友谊，小虎他虽然一开始出卖了我们，但也算是迷途知返，就当就给袁泉一个好的回忆吧。”

“事实就是这样，他不接受那也是事实，你不应该跟他一直撒谎。”

桑启刚要开口，但又没了声，因为不知道何时，袁泉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

“嗯，这个……”汪穆彻还想解释一下。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袁泉低沉的说，“为什么告诉小虎的消息，往往很快赵百万就会知道，果然……”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解释了。

桑启严肃的说：“但他也帮了我们，包括这次，他死也不愿意伤害别人。”

袁泉的眼泪到底掉了下来。

“一群饭桶！”赵百万愤怒的报纸砸在已经跪在地上的手下头顶。

“你们说说，你们干明白过什么事？人家一个卧底平时都比你们做得好，好了，好了！这下姓张的跑了！警察抓到他，我们就全完了！”

手下耷拉着脑袋，他的心里也很火大，自从段建明倒台后，张晓思说服他们都去投靠赵百万。但是这个赵百万，每次不是对他们辱骂，就是克扣他们的钱，想想就生气。

“我告诉你们，”赵百万揪着他的衣领威胁，“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让那个小兔崽子给我彻底消失！否则的话不然不仅你们，你们的老父亲老母亲，都给我统统消失！”

“那……上次一起那个男的呢？”

赵百万气急败坏的大骂他们几个蠢货。

“当然是一起杀了，谁他妈叫他多管闲事，统统都去死！去死！！”

几个人走出房间，一个马屁精跑到他身边，委屈的说：“大哥，跟着这个死老头也没油水了，要不哥几个跑了吧？”

他叹了口气，想跑倒是容易，但是必须得找到新的庇护才行，否则的话他们几个单打独斗还是死路一条。

“不如咱们去联系一下上次道上那几个大哥吧？他们跟这老不死有仇，咱们就说也有仇干不下去，给人当小弟提鞋也成啊！”

“嗯，好像也可以，”他有些心动，“我去联系他们……”

就这样爪牙逐渐被扒光的赵百万，更加疯狂的想要杀掉段飞羽，他觉得自己的不幸都是这个臭小子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