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朱明迟早有安排的武警也出动了，将吴凯生几人团团包围住，他已经插翅难飞。

可即使是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吴凯生被按在地上还是不明白，问道：“梓嫣，梓嫣你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她不是吴梓嫣啊。”

桑启缓缓走过来，将目光投向那个女人，她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了真容，自然是零号之中的韩施黛。

虽然穿着常服，但刚刚擒获匪首的韩施黛风采逼人，她将长发一捋，看向桑启。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无法保护你吗？”

韩施黛是法医，她对于人体构造再了解不过，吴梓嫣的尸体就是她解剖的，再加上俩人脸型一样，因此伪装起来得心应手。

“我服了。”

这是真话，桑启真服了。

韩施黛虽然伪装了相貌，但的确是非常危险的，幸好吴凯生因为妹妹背叛而被惊到了，半天没有动作，否则的话她刚才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险境。

而更加危险的还没到来，韩施黛伸手丢给桑启一块东西，他一看便吓得浑身冒汗，是一根雷管。

“放心吧，假的。”

韩施黛见桑启脸色不对，急忙解释：“若是提前被发现，还没拿下来他，就用这个唬住他，吴凯生此人贪生怕死，不敢对我动手的。”

空桌，镣铐，以及灰头土脸的男人。

或许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吴凯生一直到现在还是那副惊愕的样子，好像丢了魂，留下的只有空空的躯壳。

根据实验，不管是朱明迟这种老江湖，还是更专业的一些调查人员，都不能让他有所动作。

现在也就韩施黛和桑启没进去试验过了，因为这俩人正在闹别扭，所以硬加了个汪穆彻进去。

和两个冰山一起进去，而且还是这两个冰山臭着脸的时候，这绝不是个好体验，他也是暗暗的叫苦不迭，想求助于朱明迟，对方却给他自己领悟的眼神。

“好了，不就是没通知你就安排好了一切么，有必要生气嘛。”

汪穆彻一边推门一边和桑启说。

“何况李组长连我也瞒到了，当时整个零号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这一大一小两个老狐狸早就商量好了，谁知道你们之间也没有沟通。”

他小心去看桑启的表情，可惜对于一个面瘫来说，是没有表情的。

倒是没想到韩施黛突然说：“这件事也多亏李组长，吴凯生的要求太苛刻，一时间很难照到交易对象。”

“况且，吴凯生这样的恶鬼，我们自己人来还好，若是将普通民众卷入到案件的危险中，那他便更为难了。”

桑启微微抬头：“你这算是道歉吗？”

韩施黛不说话，先一步走进去，桑启点点头，也跟了进去，剩下汪穆彻一个人发呆。

你们俩位就是这么交流的？

他想想朱明迟给他的各种暗示，这种交流能成个屁！

想到这里他也推门进去，这时候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吴凯生原本是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状况，要不是医生检测他生命体征正常，大脑也没有受损，恐怕还以为他受刺激了。

其实当时便有心理医生提过，是不是让造成这一现象的几人进去看看，借此查看一下吴凯生有什么反应。

但朱明迟进来后却毫无反应，为自己计策得意不已的老李头有些受打击。

“梓嫣，梓嫣，你总算来看我了。”

“你怎么样？是不是他们逼迫你的，全告诉哥，我不会怪你的。”

吴凯生一见韩施黛便一脸失魂落魄，惹得汪穆彻甚至先去看韩施黛，嘟囔着：“这也不像啊。”

韩施黛一脸冷漠，她淡淡的说：“我不是你妹妹。”

“怎么会？梓嫣，你是在骗我。”

吴凯生照旧不相信，他还在追求最后一丝可能性。

“够了！”桑启站起来，微微凑近吴凯生，取出张尸检前的照片“你妹妹已经死了。”

“看样子是先前受了太大的打击，以至于大脑在欺瞒理智，心理逃避真正的真相，才会这样吧。”

桑启看似在和吴凯生说，其实在给韩施黛解释，她点点头，先前的工作也就罢了，现在她可不想做什么吴凯生的妹妹。

虽然警方不会对犯人有太深的成见，但那是一般人，谁叫吴凯生作孽太多。

“死，死了？”

吴凯生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照片，上面哪里是一个妙龄少女，分明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那熟悉的衣物已破破烂烂，虫蝇在上面钻孔，蚂蚁生疮，伤口深可见骨。

“这，这不可能”

“梓嫣怎么会死”

吴凯生一瞬间镇定住，那张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浑身气势一泄。

恍然间，桑启觉得面前站着的已不是滨海的大罪犯，不过只是一具也同样死了的躯壳。

“是的，死了。”

桑启却全然不在意吴凯生的举动，继续往伤口上撒盐。

“其实就在你挑动那帮手下之前，我们才刚刚查到这件事情，那几天都在进行尸体发掘工作。”

吴凯生已回过神来，颤抖的说：“埋，埋在哪？”

“说来凑巧，就在你最初约我的那一带，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

是的，最开始被叫去那里，桑启虽然也没有太大把握，他只从一些细节里得到了猜测，但还无法证实，吴凯生选的地方的确让他多想了很多，至于后来，那又是后来的事了。

这时候吴凯生又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那具已经死了的躯壳被注入了名为仇恨的因子，重新涌动起鲜血来。

“人抓到了吗？”

桑启与汪穆彻面面相觑，韩施黛也沉默的垂下了脸。

要告诉他吗？

其实在这之前虽然没有明说，但空气里就飘着答案，可以暂且隐瞒，并且将祸水东引，转嫁到黄龙身上，恰好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但话临到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桑启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将调查出来的事情说了，罪人就是王芬，不过她也被抓了，以吴凯生现在的处境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报复别人呢？

但就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