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掩住脸暗暗伤心了好一会,含含糊糊地说:“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不爱她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是放屁了;如果你还爱着她,不要给自己一生留下遗憾。”顿了一会抬起脸,纳闷地问:“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一个即将离世的人的愿望重要?你好好想想吧!”
我两沉默了很久,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半躺在床上慢悠悠地讲述起来:我家乡有一对爱人,结婚当天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大家都说是个好兆头,但是雪大第二天回门就是件麻烦事,新娘家住在半山腰,回门对于她娘家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是自古以来的习俗。
有人说不回了,反正都是个婚礼上的仪式而已,不重要。新娘只是悄悄地给新郎说了娘家那边的情况,新郎不顾家人的发对,开车和新娘回了娘家。
他们出门那一刻,天又下起了雪来,山路即陡又滑,一路上司机开的很小心。
有句话叫飞来横祸,你不惹他,他会来找你,其实这叫该你死了,你怎么躲都躲不掉。
车行到一半的路程,在一处拐弯的地方抛了锚,新郎要随行的几人下车到安全的地方等候,他与司机去检查车,却不料随行人刚离开车身,失灵的一辆对向而来的皮卡车不受控制地冲来,等新娘转过身时,他们的车和他老公已经不见了身影,司机吓傻了般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
天空飞着凄凉的雪花,新婚之礼还未举行完,他的丈夫就那样走的无声无息。
故事讲到这里,我问他:“你觉得新娘还会回婆家吗?”
他蹙紧眉头看了我许久,神色变化万千:“这是她的错,她当然应该面对!”
我抽笑了下,不可思议道地问:“她的错?她有什么错,非要怪谁的话,那也该怪老天爷,是老天爷要收他的命。”
他冷笑一声:“什么狗屁老天爷,如果她不说要回娘家,她老公会死吗?”
我叹息一声气,“对,可是她说明家里情况后,还加了一句,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不回门了。至于她老公为何执意要陪妻子回去,我想他是因为爱妻子,想给她个完美的婚礼。”
房间里的环境跟着我悲伤的语调,也显得十分的凄淡。
我还没有讲完,继续说:“她回了婆家,虽然婆家不待见她,甚至是恨之入骨。可她呢,坚决留下来,因为在婆家她能感受到爱人的气息。”
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这样自取其辱的事,换做是你,你愿意吗?”他没有回答我,我想他是一个男的无法体会婆媳之间的那种关系。
我又继续说:“她不怕街坊邻居笑话,不怕公公婆婆的欺辱,依然为爱人而活。或许是上天可怜她,在他们新婚那晚就给她怀中降临了他们的孩子。”我深呼吸一口,“后面就不用讲了,她除了守寡活得很好。
我讲到这里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为心爱的人真的会守一辈子的寡吗?这个爱到底又多强大,为什么有些人能轻而易举抛弃,身后不带一丝留念,而有些人却拿一辈子来守候?
爱到深处生死相依!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我没有多余的话和他说,仍一床被子给他:“你就将就着睡吧,你什么时候同意和我去见琴儿我就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是我白天睡饱了还是为刚才讲的故事惆怅,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中老是想着一个人—徐宁。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我从开学的第一天遇见他到昨天他很生气的模样,我挨个想了一遍,美好的往事让我忍不住浮出浅浅笑意。
我想着要是徐宁一直被噬魂珠控制,那么他会不会一直爱着我?我死了他会不会殉情?这是个很严肃地问题,但愿徐宁能摆脱噬魂珠控制,此刻悔不该当初!
黑夜里我看着透过窗帘的一丝亮光,我问黑暗之神:我这算不算暗恋徐宁呢?黑夜静静,没有什么黑暗之神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着实有些悲苦,以前暗恋的那个男生别人有女友所以不敢表白,而现在暗恋的明知道他也爱我,却不能表白,我是何其的悲催。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故意要折磨我的,我认命吧!
我在黑夜里不知道纠结惆怅了多久,大概天快亮了吧,我看见房间内的光越来越清晰,我的眼皮却越来越沉。
当我迷糊中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我甜甜地笑了下,嘴里喃喃地说:“在抱我一次好吗?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说话算话。”说着我朝他怀里移了移。
他的手臂将我紧紧搂在他怀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清香味,这梦做的也太真实了一点,难道是我想徐宁想的走火入魔,居然能将他在梦里完美地幻化出来?
我还梦见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下,我美滋滋地笑着,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或者做长一点。
他温柔的声音在我额前响起:“思宇,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不辞而别,听见了吗?”
我正欲点头,神智突然清晰了一半,怎么梦里的声音都这么真实?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喉结,我心中一惊,难不成和张明辉睡在一起了?
我真是个十足的随便人。我赶紧推开他,气愤地看着他,正要发难与他,眼前的人让我傻眼了。
我还在做梦吗?我狠狠揪了一把自己的脸蛋,下手太狠,眼泪都揪了出来,痛感告诉我不是做梦。他浅笑神色不明地看着我,我茫然又疑惑:“徐宁?”
“怎么才一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他表情严肃,“你刚才是在要我抱你吗?”
我脸很不争气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哦,哦,不是,不是,那个什么,我梦见我妈了,我让我妈再抱我一次,嗯,梦就是这样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都多大了,还想要你妈抱你睡觉!”
徐宁这话分明就在嘲笑我,不过总比说是要他抱着睡好上一千倍。我尴尬地笑了笑,脸上的温度一升再升。毫无底气地说:“无论我多大,终究是妈妈的女儿,让妈妈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勾起嘴角,猛地坐起身,食指在鼻孔上抚了抚,“这被窝这么丑你也能睡这么香?起来,跟我回去!”
回去?突然间发现天已经亮的不能在亮了,我从枕头下掏出手机一看,下午一点过。
我转身看房间里就我和徐宁,张明辉的被子放在沙发上,心里震惊万分,张明辉会不会趁我睡着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才是陪了自己的名声还折了自己的财力,我这是为了什么?
也来不及回答徐宁的话,赶紧下床也顾不上穿鞋子冲出房间找张明辉,我完全没有听见徐宁在我身后说些什么!
打开房间门就看见张明辉坐在院坝里修自行车,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暗道:还算他小子有点良知!
我欣慰地转过身,对上了徐宁严厉的寒光,他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抓了抓自己的发型,模样冷而酷。“以后不准在这样随便了!”
我茫然地“啊”了声,表示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我什么随便了?”说着我前去穿鞋子。
“你这样随便和一个陌生男子睡在一个房间很容易出事,知道吗?”
我抬头凝视了半天,他说这个事情确实是个事情,不过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吗?以后小心就是。
我穿好鞋子,起身挑眉不乐道:“他家就两个卧室,难不成你要我去他父母中间睡啊?毛病!”我怒瞪一眼。
他被我的话噎的咬牙,似还有什么气愤的话要说,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拉起我的手朝外走去。
徐宁打开车门,冷厉地命令我坐进去。我不是那么听话的人,眉头一皱,凶巴巴地瞪住他,不管身边的张明辉,开口就说:“我来这里不是陪他睡的,我是有事情的。你要急着走,你走呗!”
我走进张明辉跟前气势汹汹地说:“我给了你一晚上的时间,你到底想好没有?”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埋着头修自行车。我气的一脚将自行车踢翻在地,“修,人都快要死了,你还有闲心修这破玩意!”顺道气愤地狠狠踩了几脚,这一踩,踩弯了钢丝,怕他再有本事也修不好了,这叫无力回天。
他伤痛地看着被我凌辱的自行车,暗哑道:“这是琴儿送我的自行车。”
我心一惊,闯祸了!但仍旧理直气壮地朝他呵斥:“你人都不稀罕了,还稀罕她送你这破玩意有什么意思?”又愤愤地踩去几脚。
他发疯似得拉住我手臂用力一拽,要不是徐宁在一旁接住我,我多半半身不遂了。
我惊魂未定间,他恶狠狠地瞪住我,“你们给我滚!”
我胸起伏的厉害,推开徐宁,徐宁却紧紧将我拉住,“你要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松开!”徐宁不松,我采取了极其自虐的方式,抓破自己的手臂,冷冷地看着他:“你放不放?”
徐宁一怔,另一只手控制住了我的手。我冷笑:“我可以咬舌自尽你信不信?”
徐宁拗不过我,松开了我的手,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转向张明辉,“我说过你不跟我走,我是不会走的。来,”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蛋,“朝这里打,你敢打我就走!”
他气狠狠地扔来两个字:“犯贱!”脸侧向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