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冰凉的手捧着我滚烫的脸蛋,声音淡淡:“人活着会经历很多挫败、伤痛、磨难,思宇,凡间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要太在意。睡吧!”
说着,他手掌冰冷的感觉顺着我太阳穴进入我大脑,夜色模糊,他那张唯一看得见的脸完全消失在黑夜里。
经历了这样大的伤痛,瞌睡怎么说来就来?我强撑了几下眼皮,没有撑开,而心中像注进了一道阳光,温暖了我那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一丝痛也没有。
身体被无名抱起,他将我放在了床上,为我盖好被子,在我就要完全迷糊时,额头传来冰凉的柔感,神智又被惊醒几分。
“我发现他的踪迹了,他应该一直被囚禁在这颗珠子里。思宇,徐宁和他毫无关系,不知道你回去后发现在一个不相干人的身上投入如此多的感情,又该如何面对他?”
我撑开眼皮,迷迷糊糊地问:“他是谁?”
“他是你真正爱……”
合上眼睛,无名后面的话被黑夜吞噬。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大中午,兴许是大姐知道我昨天喝了酒,才没有来叫我起床,让我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一身感觉很舒服,可当昨天的事一点点涌入脑海时,舒服的感觉被伤痛和自责替代,转瞬又疲乏的无力起身。
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无名,给我施法让我睡着永远不要醒来!为什么要让我醒来?”
彩依的事现在我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找她,她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心已经被她伤的支离破碎。
我沈思宇不是任人鱼肉的人,既然你对不起我在先,就不要怪我对你无情。等我缓过劲来再去收拾你,你活着时我要让你去蹲人间的大牢,你死后我要让你受尽炼狱之刑,这就是负我的代价。
我神情愤怒,牙咬的“咳咳”响,心一恨,被子一掀坐起身来。为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难过不值得,从此我生命中再也没有她这个人,就算是我的亲姐妹我也不会认。
打起精神,起来洗漱,家里人走的干干净净,表哥在冰箱上给我留了纸条:亲爱的妹妹,饭菜都在冰箱里,爱我们就准时吃饭哦!旁边画了一个笑脸。
我看着冰箱上的字条,浅浅地笑了起来。无名说的不错,我是家人最疼爱的人,这最后几年的时光里我要好好地为他们活。
我知道了亲生父母是谁,下定决心不会与他们相认,我接受不了他们抛弃我的事实,要我原谅他们,只有从此不见面。而对彩依,我会弄清她杀我的原因,弄清楚是她一心要杀我,我必定断送她的一生。
明天回老家,今天需要找徐宁谈谈。
我收拾好自己,收拾好心情,给徐宁打电话,他关机。我冷哼一声,心中漠然凄凉。
看着手机自言自语:“徐宁,你在故意躲着我?”我叹了一声气,“我要回老家了,你愿意与我一起回去吗?我就剩三年的时间,三年后,我还你自由之身。”
打不通他电话,又不知道他在哪了,想他晚上一定回公寓,于是决定晚上再过去找他。下午的时间,我去买点菜给家人做一顿好吃的。
吃过晚饭已经九点过,表哥把我送到了徐宁所在的公寓小区门前。
我下车前告诉他,别等我,我有钥匙,徐宁要是不在我就一个人住下。
表哥放心地离开了。
我开门时就听见里面很吵,贴近门仔细听,里面的嘈杂的声音好像是电视声音。
打开门,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十分的昏暗,里没有人,电视里放着娱乐节目,里面灯光闪烁,几个美女帅哥唱着快节奏歌曲,舞动着四肢,特别的欢悦。
一角的餐桌上,放着几盘菜,一瓶外国的烈酒,餐盘狼藉似乎刚吃过不久。从碗筷来看,家里应该不止他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我纳闷,皱了皱眉头,这徐宁出一趟国,怎么喜欢上酗酒了?我缓步朝我们的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看着卧室里的一幕,顿时间万念俱灰般,我的世界濒临毁灭。
房间里橘红色的灯光,温和柔情,那张本来属于我和徐宁的床却躺着一个半裸的女人。徐宁半裸着上身压在女人身上,女人在他身下发出低低的娇喘声,她的双手抚摸着徐宁结实的背,徐宁埋头紧闭双眼,亲吻她的胸部。
我的心一下下的被尖刀刺着,我想看清楚床上的女人,于是受着万箭穿心之痛,向前走了几步,那女人面颊绯红,闭眼低低的娇喘,他的侧面我看的清清楚楚,她不是别人,是乐彩依。
我趔趄地朝后退了几步,或许是因为电视声音放得太大,他们缠绵的太过深情,完全没发现我的无端闯入。
我一时间失了力,双腿有些发软,靠在墙上,扯下徐宁送给我的那串佛珠,脱掉前几天他送我的求婚戒指,踉跄地逃离了现场。
星空寥落,城市繁华。我是苍穹里的一颗孤星,我来这世间走一遭,没想到短短的二十几年是如此的悲剧。
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被亲生父母抛弃,面临着死亡的恐惧,却还要被我此生用心去爱的姐妹背叛,被我最爱的男人背叛。
我痛彻心扉地朝前方狂跑,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彩依要置我死地的原因,她早就和徐宁有了来往。而徐宁频繁的手机聊天,那个人是彩依!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们既然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破坏我的修为,毁了我人生?
我停下步伐仰天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心中的痛让我西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外婆说的“人生八苦”,看来每一苦我都要尝尽。
繁华的城市,霓虹灯闪烁,我孤独地蹲在一个角落抽泣。
“丫头,怎么了?”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声音。
我抬起头,他系着一个围裙,忧心地注视着我,身上散发着烤串的气味。
我擦了把泪水,摇头:“阿姨,我没事!”说着我起朝街边烧烤摊走去,“阿姨,给我随便烤几串,有白酒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女孩子大半夜的喝酒不安全。”她皱起眉头,劝道。
“没事,阿姨你给我烤,我去店里买。”说着我朝对面的小卖部走去,要了一瓶大瓶二锅头。今夜,我打算一醉解千愁,一斤白酒灌下去,多半我就不省人事了。短短的两天,我受了我人生中太多的痛,我只想睡下去再也不醒来。
如今的我遍体鳞伤,也管不起自己安不安全,我只想烂醉一场。
我把白酒当啤酒的灌,老板烤好盛到我面前时,我半瓶酒已经下肚。女人担忧道:“丫头,有啥想不开的,给阿姨说说,别喝闷酒对身体不好。”
昏暗的灯光下,眼前的她有些摇摆,我咧嘴笑道:“没事,阿姨,我好久没有喝酒,就是想喝点,我没事,一会我哥就来接我。你去忙你的。”
她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去忙了。
不一会,一瓶白酒就要被我喝光,酒精开始麻醉我的大脑,我醉意浓浓,看着面前一桌男女,有说有笑,自言自语道:“我要杀了你们!”
话音落,我趴在桌上驱动噬魂珠,去往那对狗男女床边。床上只有乐彩依,她安静的睡着,神情带着一丝酒后的醉意,脸上浅浅地笑意。
我打了一个饱嗝,从口中冲出一股难闻的酒味。我有手在面前扇了扇,打散酒味。
我晃荡着身子去别的房间找徐宁,没有他的人影,我又回到床边,看着面前我一只用心去爱的人,内心凄凉酸楚,醉意去了一半。
人性如此,我即使对你再好,你的心中也不会有我一丝。
我冷冷地笑了下,对着睡熟的乐彩依冷冷道:“算他走运,给我跑了!”我抬起右手,在她脸上撑开五指,指尖绿光缓缓流出,流向她的眉心,进入到她的体内。
我咬牙愤恨道:“我沈思宇以命下咒,乐彩依的寿命与我长短一样,她将被病魔缠身而死,救她者唯有我!”话落我收回手,猛然间心脏爆裂般,血液倒流,七窍流血喷涌而出。
“啊……”魂魄回到身体的那一刻,我七窍流血,眼前猩红一片,我惨烈叫喊一声,猛地起身,朝后仰到而去。
我听见周围人惊吓过度的尖叫声,紧接着我一个熟悉的手将我抱起,他心痛的喊着我的名字“思宇,你怎么了?思宇……”
我张嘴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喉咙刀刮般的痛,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听觉也在渐渐失灵。
“你不可有杀人之心,否则交换的条件就是你的命。”
“无名……”在被徐宁抱着赶往医院的途中,我还有一丝意识的情况下,唤着无名。
魂魄被抽离身体,无名一如既往的一身严肃、威压的黑袍站在我面前,凝视着我,声音淡淡,“我昨天给你说的话,你根本就没有记在心上?”
我失神落魄地一步步走近他,靠在他冰冷的怀里,现在我才感觉到他冰冷的怀抱即使并不冰冷。
“无名,他们是我最爱的人,可是他们却背叛了我。”此时我再也没有了泪水,心痛到了没有痛感,已经麻木。
他抬手抚着我的背,丝丝温度暖了我全身,过了许久他才说:“你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在人间逗留,回去吧!”说着他轻拍了下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