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新安没有想到尚婉婉的效率如此之高，只半天时间，就递来了线索，当然，由于魏队不知道卧底警员Ａ的存在，所以尚婉婉也没提这茬。“诺，这就是那个网红主播‘高山里’。”尚婉婉打开直播画面递给魏新安看。

魏新安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放下了，尚婉婉猜是他已经看出了一些门道。三分钟后，魏新安说：“直播间里充斥着各种贩毒交易的暗语，甚至连主播唱的，懂的人自然会懂。”

在毒贩和吸毒人员的圈子里，他们使用的暗语是极其小众而且经常变化的，只有一直在这个领域的人才能跟上它的更新速度。

而且这些暗语看起来会非常日常，与他的本意之间毫无关联，所以，只有魏新安这样一直从事一线禁毒工作的人才能看懂，而且是一眼就能看懂的那种。

尚婉婉对这个“高山里”的憎恨又增加了几分，如此明目张胆！但是魏新安说，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我们会进一步跟进相关侦查。”魏新安说。

“我有个提议。”一回头，是黄领导和陈宸一起过来了，原来陈宸跟黄领导汇报之后，黄领导认为此事一定要引起足够的重视，而且他最近正在等一个机会，要把那位卧底警员A撤回来。

“我这边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帮你们牵个线……”黄领导大致说了他的计划之后，魏新安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推敲，最终决定由那名卧底警员A假扮吸毒人员去引蛇出洞，顺势实行抓捕，完成他的卧底任务。

那天散会之后，尚婉婉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魏新安那边的情况，如果行动顺利的话，他们将成功抓捕到在临城市散那批与十年前同一货源的禁药的人。

有可能“他”就是，也有可能可以通过“他”，找到那个销声匿迹了十年的人，而且如果能够证实“高山里”的直播间是禁药交易的平台的话，一定可以把他连根铲除。

尚婉婉每天握着手机，有时想通过陈倩打听点情况，又觉得不妥，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马飞：“陈倩今天加班吗？”

得到马飞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就会欣慰地说“好，这就好！”

搞得马飞有点不爽，“婉婉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警扒皮了，陈倩天天加班，哪好了？”尚婉婉无言以对。

将近一个星期，一直过的风平浪静，陈宸自从在滇城那片高山草甸上不算很正式地表白之后，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了。

这是尚婉婉乐于见到的，说实话，如果陈宸每天追着讨好她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两人还像以前那样，以合作为主，互怼为辅的同事相处模式，她觉得挺舒服。

唯一让她感到困惑的是，程志勇联系过她好几回，据消息灵通的张丽雪称，程志勇采取了一招“断臂求存”之后，暂时把企业保下来了。

那天尚婉婉禁毒主题那场直播下播后，程志勇就发来了信息：“你的直播我看了，很专业。”

尚婉婉记得，她在电台搞直播连线的时候，他也发来了信息，夸她讲得好，尚婉婉当然是欢迎大家关注她的节目的，但是如果这个人是程志勇的话……她有一丝被监视的感觉。

程志勇也去父母的住处找过她，打着想了解一下案件有没有新进展的借口，尚婉婉其实有些反感，可他偏偏又是以案件受害人的身份来找她的，有什么理由对一个受害人不理不睬呢。

顾源在第N次解围之后，有点不耐烦地对尚婉婉说：“姐，你要不就从了陈宸哥吧，这样有些人就会知难而退了。”

“小孩子懂什么，陈宸是给了你多少好处？程总来找我，那都是为了公事。”尚婉婉回道。

“是不是公事你自己清楚，反正，我告诉你，这个人我不喜欢，他再有钱，我也不要他当姐夫。”顾源有点撒娇地说道。

尚婉婉一阵恍惚，她忍不住会想，如果小天在，会不会跟顾源说一样的话呢。

一个星期后，魏新安突然找到了尚婉婉和徐烟，说是卧底警员A已经顺利从“高山里”的直播间对接上了一个卖家，约定今晚交易。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为了保险起见，借调两名女刑警一起参与行动，帮忙实施抓捕。

约定的地点在一个临城市郊区的旧船厂，卧底警员A经过几天的铺垫，取得了对方的信任，更重要的是提出了要“清盘”的优惠条件。

他说：“你手上那批是存货了，而且年份不短，跟现在的市场格格不入，很容易暴露，我一次性给你清了吧，有多少吃多少。”这一番话说进了对方的心坎里，而且觉得这是个懂行的人。

晚上的废弃船厂乌漆墨黑，只有很远处的制高点上的探照灯等偶尔借一点光过来，草丛里不时会有一些不明昆虫跳起来，甚至会有黄鼠狼、野猫之类的小型动物穿过。

尚婉婉埋伏在一块钢板后面，A已经到了，就等对方现身。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但是对方迟迟没有出现，大家的心中开始打起鼓来，难道被对方识破了？难道对方故意不出现，为了探探虚实？

等了大概半小时后，魏新安宣布收队。他们让A先安全撤离，又过了20分钟后，抓捕组才陆续离开。

就在快要走出船厂的时候，尚婉婉被地上一样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徐烟眼疾手快一把撩住了她。“脚感不对，是软的。”尚婉婉回头用手机的光照了一下。

是一个人！

“没有呼吸了。”尚婉婉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要打120吗？”徐烟问。

“不用了，直接叫法医吧。”尚婉婉又摸了下他的脖颈处，已经没有温度了。

跟在后方撤出来的魏新安闻声赶来，就着尚婉婉的手机光，他惊讶地叫了出来：“壁虎！”

尚婉婉再看一眼，确实，因为只见过一次“壁虎”的照片，而且死者的面目有些狰狞，尚婉婉竟一时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