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娟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墨家的传人。13年前,我们三人都在公孙老师的门下学习墨家机关术。但赵十三心术不正,总想利用机关术害人。老师发现后,便将他逐出了墨家镇。之后我们就失去了他的音讯,只知道他在网上写悬疑小说,可能是以此为生。”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个退伍军人和渡边都是公孙老师的徒弟?”我越发好奇。
“没错,我们墨家镇当时有一百多个学徒,都在学习机关术。但只有赵十三被赶了出去。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周子娟的话没有说完,但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
肖光豪站在一旁,保护着现场,突然说道:“你们不懂,一个自认为天赋异禀的风水师,如果突然被逐出师门,他会怎样想?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想要报复同门?”
我们的目光都转向了他,然后彼此点头。但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周子娟和道志勇会不会在说谎?凶手其实是他们,只是为了脱罪,将一切推给了赵十三?
我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毕竟我不想怀疑自己的同伴。而且,怀疑同伴是不允许的。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那么,现在那两位已经遇害,接下来凶手要对付的,应该就是我们了,对吧?”
“外面的那些徒弟,可能都有危险。这个赵十三,不知道为什么等了13年才行动。”道志勇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我问道志勇:“当时赵十三多大年纪?”
“大概20岁左右,但他看起来比较年轻,到现在可能还像是25岁的样子。”
“我们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存在。”黄馨的话让道志勇有些不悦。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们?”道志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
“没有,道志勇。我只是觉得,第一个死者是被机关术所伤,这是你们的专长。你刚才说看到有人袭击周子娟,但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个人。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你们在演戏?”
“你……”黄馨本想继续说下去,但她意识到现在不是时候,于是我按住了她的肩膀,转向道志勇:“志勇,我希望你没有什么隐瞒。”
“放心,何组长,我不会犯错的。子娟,你能联系外界吗?我们一起抓住赵十三!”
“这里的情况你们还不了解吗?如果我有办法,我早就离开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岛屿上的资源终究会耗尽的!”郑琪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周子娟环顾四周,显得有些疲惫:“我试试吧,让大家激活中心塔顶的信号器,那里有个备用的系统可以联系外界。”
“在哪里?”我们齐声问道。
“我带你们去。”周子娟被我扶着,缓缓地站起身,郑琪等人紧随其后。我们离开了旅馆,跟随她来到了温泉山庄的中心。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塔,它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
如果我们要爬上去,那将是对我们毅力的巨大考验。
我注意到塔周围被红玫瑰环绕,忍不住说道:“周老板,看来你很喜欢这种花。”
“还可以,因为以前……算了,不说了。”周子娟提到红玫瑰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我当时没有深究,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信号塔上。如果我能启动上面的信号器,或许我们就有救了。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日子里,黄馨的巧妙手段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我早已暗中寻求她的帮助,但她屡试不爽,我便决定不再打扰,以免打击她的信心,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共同的,而非相互指责。
凝视着那座巍峨的高塔,众人心中的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没有楼梯的塔楼,如何才能攀登至顶?周子娟尴尬地提出了徒手攀爬的方案,郑琪的反应却是惊愕与拒绝,她紧紧扯着周子娟的衣角,仿佛在说:“你疯了吗?我们怎么可能像壁虎一样攀爬?”
我轻轻摇头,心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我曾在NCE大厦展现过我的攀爬技巧,这一次,我决定再次挑战自我。我自信满满地说:“让我来吧,我记得有些地方还有残存的楼梯,我相信我能到达顶峰。”
郑琪的担忧并未减少,她紧紧抓住我,质疑道:“上次那地方至少有些平台可以抓握,这次呢?”我回应道:“一样的,你看,那些凹进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抓手。”我本是想用幽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郑琪真的松开了手,我趁机转身,像一只敏捷的猴子般攀爬而上。
“何启荣!!”又是一声高喊,但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我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在外人看来,我或许像不要命的猴子,但在这里,每个人都明白,一旦失足,一切都将结束。我凭借之前的经验,精准地抓住每一个关键点,利用身体的惯性,从一根铁杆跃向另一根,最终到达了一个平台。
在那里,我拉动了一个杆子,一根绳子突然降落,我抓住它,被迅速提升。当我到达信号塔的中段,我发现周围的空间正在缩小。经过一系列梯子的攀爬,我最终站在了一块圆形铁板上,上面是一个巨大的信号接收器,仿佛一只巨大的贝壳悬挂在塔顶,一根巨大的钢针指向富明市的方向。
我本以为这是个巧合,但当我到达顶部,俯瞰四周,我看到了整个富明市的壮丽景色,甚至远处的高港市和真水市也尽收眼底。我不是来欣赏风景的,我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微型电脑,迅速敲击键盘,机器仿佛被重新激活,发出哔哔的声音。信号塔重新进入工作状态,我们都为之振奋。
然而,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海岛的不远处,一股股海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扑来,那是海啸!海啸是由海底地震、火山爆发、海底滑坡或气象变化产生的破坏性海浪,波速极快,能在几小时内横渡大洋。
我迅速下滑,当海啸的声音响起时,众人已经意识到了危险。郑琪紧张地拉着我询问情况。我告诉她信号已连上,但海啸即将来临,我们必须找个隐秘的地方躲避。
“不能去低矮的地方,否则即使躲过海啸,海水泛滥也会让我们溺亡!”我提醒大家。我们回到旅馆,却发现周子娟的情况恶化了,她的伤口发炎,痛苦地呻吟着。道志勇焦急地说:“我们必须尽快让救护人员过来!”
我告诉他,现在最关键的是海啸,即使有支援,也可能被阻挡。道志勇情绪失控,但我知道,我们不能放弃。周子娟哭泣着,仿佛感到了绝望,而女画家的挖苦声更是让气氛紧张。
我们没有理会这些,只是询问周子娟是否还有其他高处可去。她颤抖着告诉我们,北边的码头有个灯塔,但我们没有车,时间紧迫。
在那个紧张的瞬间,夏侯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我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奔向旅馆的车库,却发现只有一辆电瓶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望,这旅馆的设施未免太过简陋。海浪的轰鸣声愈发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我估算着海浪距离我们不足两公里。
“我们该怎么办?”我心中焦急万分,女画家的声音突然划破了沉寂:“我驾驶电瓶车离开,你们不要阻止我!”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绝望中的决绝。
黄馨的鄙夷之情溢于言表:“你怎能如此自私?你一走了之,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女画家的恐慌情绪感染了每一个人。
黄馨的质疑紧随其后:“凶手或许就是你!你最急于离开,因为你本就心怀不轨,却没想到自己也陷入了困境,所以你才急于脱身!”
女画家反驳道:“胡说!凶手不是道志勇他们吗?”
郑琪冷静地分析:“我们只是怀疑。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道志勇和周子娟是凶手,你急于逃离是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第二,他们不是凶手,你这样逃跑,只会让你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女画家被郑琪的话说得哑口无言,而她听到13年前的事情时,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我走到她身边,语气平静:“如果你坚持要走,我们不会阻拦。如果你能找到灯塔,尽量发出求救信号。”
“如何是好?”她急切地问。
我解释道:“灯塔是指引船只方向的高塔,通常位于港口的最高点之一。要发出求救信号,只需按下顶部的开关,让灯光闪烁即可。”
“我明白了,何警官,我会找到灯塔,发出求救信号的。”女画家坚定地说。
“祝你好运。”我回应道。
女画家驾驶电瓶车离去,我们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电瓶车的速度虽快,但稳定性尚可,我甚至在想,或许我也该买一辆。
然而,就在我们注视着她离去的时候,女画家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仿佛与时间赛跑。
电瓶车的前轮似乎被人动了手脚,女画家因惯性被甩出车外,直冲悬崖而去。我及时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拉紧!别说话!集中精神!”我大声喊道,尽管海啸的威胁正在逼近。
在众人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将女画家拉了上来。但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海浪席卷而来,我们被卷入了汹涌的海水之中。
女画家在最后一刻大声喊出:“是我们!13年前,我和谷永宁、渡边友美,还有江易丝,在富明市青城山害死了一对老夫妇,如果他们的女儿还活着,现在应该……凶手就是她!”
随着她的喊声消失在海浪中,我们的目光都转向了周子娟,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轻松和畅快的神情。但海啸的冲击让我们无法思考,只能随着海浪不断挣扎。
最终,我们奇迹般地被冲到了一处高地上,暂时脱离了危险。我们抓住树干,稳住了身体。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我缓步走向道志勇,心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波澜。我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周子娟最初的目标并非我们,而是那些来海岛度假的女画家们。她们曾无意中导致了她母亲的悲剧,而我们的意外出现,却让她的复仇计划发生了转折。”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不得不随机应变,毕竟有警察作为见证。即便所有人都遭遇不幸,我们也能让这案件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我的推测不错,那位神秘的住客并不存在,他不过是你用来分散我们注意力的幌子。服务生也被你蒙在鼓里,那住客其实是你假扮的。你在我们抵达海岛之前,已经先一步来到这里,这一点,我们日后通过调查便能证实。”
“至于那位退伍军人,我曾百思不得其解,你是如何利用机关术致其于死地的。但若有道志勇的协助,一切都变得不同。渡边的死亡,她的手上那些血字,无疑是你在她无力反抗之时所为。她曾是个长舌妇,对你父母说过些不堪入耳的话。你在报复之前,还让她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温泉中让尸体浸泡得如此巧妙,但当我检查尸体时,我发现了那些细微的鱼丝捆绑痕迹。你将尸体捆绑在温泉边的石头上,这一切都发生在男厨师进入渡边房间之后,那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你完成这一切。”
“至于那位女画家,你是故意提起车库的事情的,那辆电瓶车早已被你动了手脚。你知道她心中有鬼,所以当她得知有车可用时,她必定会抢先一步。这样一来,她一旦上车,死亡便近在咫尺。然而,你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并救下她。那时,只有你一人未曾动手,因为你真心希望她死去,她是你复仇的对象之一。后来,尽管她被海浪卷走,我看到你脸上的神情却是如此释然,仿佛觉得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