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苍白的女人脸

深吸一口气，他紧握手中的配枪，迈出了最后一步，枪口对准了那扇敞开的门。
房间内部陈设简朴，一目了然，井然有序，没有任何异常。
曲鹏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一声轻蔑的轻笑划破了寂静，他的神经再次绷紧，警惕地环顾四周。
曲鹏紧握着枪，警惕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巡视。
但四周寂静得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嘻嘻。"
突兀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声音竟似从他的脚下传来。
心脏猛地一跳，曲鹏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一步跨出了房间。
他低头，目光所及之处，一张苍白的女人脸紧贴在地面，那对眼睛空洞而冰冷。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祈祷这只是地板上的图案。
然而，现实残酷地击碎了这一幻想。
他的视野内，越来越多的苍白女人脸出现在每一个角落，它们的表情千变万化，仿佛在争夺领地，互相挤压、扭曲着。
忽然，一声沉闷的响动，房顶上的一张女人脸因过度挤压而脱落，直挺挺地摔到地面，后脑勺还拖着一绺绺粗糙的头发。
曲鹏感到头皮一阵刺痛，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呻吟。
他几乎失去了理智，疯狂地对着地上那张被摔得变形的女人脸扣动扳机。
子弹如同怒吼的怒火，瞬间射出六发。
女人脸已是无法辨认，一个弹孔精准地穿过了她的眼睛。
在那漆黑的洞口中，突然伸出了一只小手，它紧紧抓住了眼眶的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地往外爬。
曲鹏的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中跳出。
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正当他陷入极度恐慌之际，楼梯口传来一道稳重而深沉的声音：“这是在做什么？”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像是一股清流直冲脑门，瞬间将曲鹏从混乱的深渊中拉回现实。
他感到大脑一阵清明，四周的灯光也似乎变得更加明亮。
他环顾四周，只见所有的房门紧闭，手中的枪管冰凉，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过射击的痕迹。
曲鹏愣住了，黄沐静已经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心中的魔，随念而生，随心而散。
我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去洗手间，你为何不能耐心等待？现在，我们可以下楼了。"
曲鹏的思绪一片混乱，脱口而出：“这是什么意思？”
黄沐静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个问题要解释起来，确实有些复杂。"
曲鹏的目光迷茫，他回头望向刚才站立的楼道，口中喃喃：“我刚才明明……”他的话还未说完，黄沐静便打断了他：“我刚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像丢了魂似的。
别告诉我，你真的是在梦游吧！”
曲鹏的手掌在空中急促地挥舞，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我说，我刚刚真的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黄沐静心中轻叹，知道这次想要敷衍过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伸手一推，重重地打开了曲鹏面前的房门，语气坚定而挑衅：“鬼？好啊，你让它出来给我看看！”
曲鹏被黄沐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心脏砰砰直跳，脚下生根似的，勉强稳住了身形，没有后退半步。
房内一片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曲鹏还在迟疑，黄沐静已经迈步进入，随手按下了开关，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所有阴影。
他挑起眉头，用询问的目光审视着曲鹏。
曲鹏喉咙滚动，目光在房间中转了一圈，这里看起来再平常不过，没有任何异常。
他困惑地呢喃：“那我刚才所见，究竟是什么？”
黄沐静轻轻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眼睛都开始跟你开玩笑了？”
“玩笑？”
曲鹏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你是说，我见到的，全都不是真的？”
黄沐静轻轻耸了耸肩膀，而曲鹏却在这寂静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不对！三楼搜查的时候，我根本不在现场！这个房间，我从未见过！如果刚才的是幻觉，那为何它与此刻我所见到的这个房间如出一辙？！难道我之前所见，全都是虚幻？！”
面对曲鹏的质问，黄沐静感到一阵头痛。
他心中暗自叹息，这位刑警队长的思维敏捷得有些过头了。
他摇了摇头，缓缓走出了房间，在曲鹏满是疑惑的目光中，轻轻关上了房门。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曲鹏说道：“我们还是下楼去谈吧？”
曲鹏盯着黄沐静看了半晌，最终，他点了点头。
两人从三楼走下，曲鹏一眼就瞥见了楼梯口的警卫。
心中的怒火顿时被点燃，他迈步走过去，怒声质问：“黄法医明明没有上过三楼，你为何告诉我他上去了？”
警卫愣住了，他喃喃自语：“我，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曲鹏怒气冲冲地反驳：“没有？那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警卫看着曲鹏，眼中满是困惑：“您什么时候问过我了？”
曲鹏的脚步戛然而止，警卫的话语如同寒风般令他心头一凛。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现了偏差。
转身之际，黄沐静的身影出现在西餐厅的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洞察一切的深邃。
曲鹏轻敲自己的额头，向警卫解释自己可能是血压上升导致有些迷糊，随即快步离开了楼梯间，向着西藏厅的方向迈去。
在门口稍作迟疑，见到黄沐静已经装备好胶皮手套，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踏入了厅内。
这一天，注定将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西餐厅内，原本由中央吊灯与四周壁灯共同营造出的明亮环境，如今却只剩下壁灯散发出的柔和黄光。
黄沐静有意关闭了吊灯，使得整个餐厅陷入了一片朦胧的光影之中，餐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在这朦胧的光影里，黄沐静正低头站在那具女尸的头部旁，手中的眉笔细致地描绘着，仿佛在重塑她生前的那份柔美。
曲鹏喉咙滚动，声音沙哑地问道：“为何要熄灭这些灯光？”
黄沐静正细致勾勒着一只眉毛，指尖随即移向另一侧，未曾回应曲鹏的疑问。
他反倒轻启朱唇，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对所谓的灵魂学有所了解吗？”
“这……我不曾了解……”曲鹏迟疑地回答。
黄沐静缓缓放下手中的眉笔，随手拿起一盒眼影，用刷子蘸取淡粉色，轻轻涂抹在冰冷的女尸眼睑上。
他继续说道：“有观点认为，灵魂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
当这种能量足够强大，或是频率相合时，它便能对活人的意识产生影响。"
曲鹏愣愣地望着黄沐静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这位法医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使得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无法质疑的权威。
曲鹏清了清嗓子，正欲询问更多，却突然想到什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说……刚才我所见到的幻象是……”在昏暗的室内，黄沐静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点头：“你猜到了？”
话毕，他却未再深入解释，只是继续专注于他手头的化妆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