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里竟藏有老虎斑,我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但很快,我便恢复了冷静。玄天岭下有地下河流经,因此存在泉眼并不奇怪,而有水之地,自然也会有这些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存在。
密室中央耸立着一座墓碑,高大威严,高约两米,宽约一米。这座墓碑更像是纪念功德的碑石,上面刻满了我不认识的满蒙文字——至少,我认为那不是汉字。虽然我对其一无所知,但墓穴的入口,我却能清晰地感知到。
在姜半仙爷爷的笔记中,他提到过一种水局之法,与墓门和墓碑有着紧密的联系。这里的水,乃是活水,聚天心而成的风水局,对格局的要求极为严格。按照这种布局,水流应从坟堂右侧流过,因此墓门必位于右侧。我目光投向墓碑的右边,只见那里孤零零地矗立着一个石洞。手电筒的光束穿透了黑暗,我却未曾踏入那洞口,心中对远子的安危愈发忐忑,然而此刻,我只能沿着这条正确的道路继续前行。
我与鲁斌一同进入了石洞,这个洞穴并不宽敞,高度大约六七尺,宽度五六尺。洞内一片漆黑,手电的光芒也无法触及尽头,湿润的空气中,水滴声清晰可闻。
鲁斌挺直了身体,带着惊讶的语气问我:“大仙,我们怎么感觉像是在往地下走?”我低头一看,这才发觉石洞竟是倾斜的,向着下方挖掘,而且是朝向我们来时的方向。我并不感到惊讶,陵墓自然是向下挖掘,难道还能向上吗?只是这坡度确实有些陡峭。
就在此时,我脚下突然踏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幸好鲁斌反应迅速,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将我拉了上来。我吓得浑身是汗,望着前方的道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鲁斌用手电筒照向我刚刚踩空的地方,下方深达三米多,布满了锋利的钢刀。如果我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恐怕会变成一只倒插的刺猬。
鲁斌握紧手中的匕首,用力在石板上敲击了几下,确认周围没有空洞后,才将重心移到那块石板上。我紧随其后,心中默念着不能有丝毫的分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目光锁定在脚下的道路,仿佛这条通道无穷无尽,无论走多久都触及不到尽头。我曾怀疑是否落入了某种迷魂阵或悬魂梯之类的古老机关之中,也曾想沿石壁留下标记,但行走许久,始终未见先前的痕迹,似乎并非在循环的道路上徘徊。
我心中不禁惊叹,这石洞究竟有多深远?以我们的步伐计算,至少已在这条甬道中行进了两里之遥,且一路向下,仿佛这山洞是通往阴曹地府的秘径。
就在此时,鲁斌忽然喊道:“瞧,前方有扇石门,看来我们已到了尽头。”话音未落,他便快步向前,来到一扇石门前。我跟在他身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在原地打转,总有希望找到出路。
这扇石门并不高大,与普通家用大门相差无几。鲁斌伸手推了推,但门纹丝不动。我们俩站在门前,一时陷入了僵局。
“别动!”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这声说的急的很,也吓人的很,在这种地方突然冒出来这个声音,是个人都吓个半死。
我惊的急忙回头,我一看,居然他娘的是周媛,我看了一眼,只有周媛跟麻二,我甩手打掉他摆在我眼前的肥手,我心里奇了,咋就遇到他两了呢?
我心里一千个疑问,我害怕那老鬼追上来要了我的命,我赶紧问:“就你俩吗?那老鬼呢?”
周媛咒骂一声,对我说:“我们分开了。那个傻瓜选的什么路啊,差点害死我。你看!”他转过身来,让我看他的后背。我一看,他的背上满是小洞,血肉模糊,但不深,只是皮外伤。
麻二把一根烂木箭杆扔在地上,对我说:“这里的结构太复杂了,九条路,我以为只有一条是对的,没想到这九条路都是通的,就像个老鼠洞。里面的陷阱和机关也很多,老鬼的人一进去就损失了两个。前面遇到了流沙道,我和周媛先跳过来了,后面就塌陷了,我们只能往前走,所以就走散了。”
我听麻二的话,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这里是通的就好,看来其他路都很危险,而我选的路,除了一个机关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危险。但我更担心的是远子,如果石洞是通的,那么我和远子也会有机会遇上。
想到这里,我就不怕了。但是这个门怎么开是个问题。这时,周媛跑过来,对我说:“看,这门有讲究,后面有自来石。但我不怕。”他笑着说,然后从背后拿出一件东西。
我一看这个东西,觉得有些奇怪,像是一个钢尺,但却造得像一个“七”字。
周媛把这个东西塞进石缝里,使劲一勾,我就听到一阵巨响,周媛使劲一推门,门就给打开了。
我惊讶万分说:“这么厉害”?
周媛看我瞪眼,就得意的很,周媛对我说:“这叫“万象钩”专门开自来石用的,我在四九城遇到了不少干这行的,从他们那里学来的!”说完就打着手电。朝着石门里面照射了过去,四个人朝着里面一看,眼珠子一下子就瞪起来了。
石门里面,漆黑一片,周媛的手电照射过去地面上鬼影重重,一个个人影在飘动,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遇到鬼了,但是抬头一看,才知道这些鬼影是从那里来的。
周媛走了进去,抬起头,嘴巴张的老大,我跟在后面,捂着鼻子,这间密室里面一股风干的腊肉味。整个密室上面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横梁,密室有多大我不知道,我们几个人一抬头就看到了横梁上密密麻麻的吊着的都是尸体。
我怀里的尸猫开始躁动了,狗日的一下就窜出来了,一路小跑就猫进了“干尸岭”稍后就听到他呜呜的叫声了,我骂了一句“咋不撑死你!”
但是我看着这些尸体有些头皮发麻,这应该是殉葬坑,他娘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殉葬的,这么多人,得举国殉葬了吧?这些干尸都形成了一道道的山岭一样的风景,很恐怖。
周媛跳起来捅了一下那些尸体,骂道:“娘的嬉皮,这他妈有多少人啊?这鞑子脑子有病啊,干嘛把这些人给吊死啊,我估摸着得两三千吧,真狠啊。”
麻二倒是不屑,嘴角一努,对周媛说“比这多的死人墓我见了多了,但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居然把人全部都给吊死,这些人肯定是修建这里的工匠还有奴隶,完事了肯定是要杀死的,但是一个个吊死,有些太慢了,难道他们不怕这些奴隶暴动吗?”
鲁斌看着那些诡影重重的尸体,全部都成了风干的腊肉,他便觉得有些蹙眉头,小声的跟我说:“不止两千,至少上万。”
我看着密室上空,密室很高,有四米多高,人吊在空中,离我们也有一米多,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鞑子要把这些人给吊死,这些人的数量确实如鲁斌说的那样得上万,这可是一大批人。
但是不是汉人,这些人虽然大多数都是风干了的腊肉,身上也少有衣饰,但是还是有人穿着衣服的。
这些衣服像是鞑子人的衣服,具体的来说是“女真人”特有的服装,窄袖长袍,束腰,长靴,看到这,我就有点讶异了,这些几乎都是女真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在这里呢,而且全部都衣不蔽体,身上有衣服的极少,看样子是奴隶。
努尔哈赤那个时代只有边关汉人才是奴隶,女真人人口很少,绝对不可能把这么多劳动力当做奴隶来修建陵墓,最后还大批的杀害,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能解释这个原因,他们是战俘。
女真人在统一之前有九个部落,每个部落大多都是世仇,都是赶尽杀绝的那种仇恨,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听说努尔哈赤与乌拉国在玄天岭决战,这些人难道是乌拉国的人,想到这里,我便有些胆战心惊的,努尔哈赤果真是残暴。
这个时候,我看着周媛趴在悬梁上,打着一具尸体的主意,那具干尸身上有一窜窜的绿油油的珠子,我看周媛从尸体的身上一个个给扣下来,应该是翡翠珠子,或者是玛瑙,东北边关这些珠宝比较多,但是我就奇怪了,这些战俘怎么可能有这些首饰呢?一被俘虏就应该被抢光才对。
嗯?我心中一惊,感觉有人在说话,我听到一阵喉咙的蠕动声,那声音像是有个几百年不说话的人突然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不能发声的时候力气卡在喉咙里而发出的“咯喽,咯喽”的声音。
“嘘!”麻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密室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下来,干尸的身影在下面飘动,没有风,他们怎么会动呢?
周媛的赌性,我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简直就是个赌鬼。竟然还能搓上一局,那两个人也跟着坐下,硬是让我也加入,我心里害怕,却又无法拒绝,只能勉强坐下。四个人围坐打麻将,牌声啪嗒作响,我却感到越来越冷,那火堆燃烧得越旺,我就感觉越冷,因为那是阴火。
我打了一圈,便站起身来说:“我看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趁着还有些光亮,我们就先回村吧,改天再来陪你们好好玩。”我这话其实是借口,只要我能离开这个棚子,我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那两个人显然不是人,而且他们在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早走为妙。但是周媛却来了兴致,他对我说:“我输了一晚上,还想翻本呢,你坐下,输的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我今天非得翻本。”
我心里一阵恼火,怎么会和这个糊涂虫一起出来办事呢?这简直是要把我给坑死啊,你和鬼打麻将,你能赢钱吗?我踢了周媛一脚,让他看地下。周媛不高兴,顺手把怀里的一锭金子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对那两个人說:“这可是纯金,你们要是有本事,就都拿去吧。”
金子一拿出来,那两人脸色一变,显得极为害怕,低着头看都不敢看那锭金元宝。我一看心里就喜了,周媛居然把从水库里挖出来的那锭金子带着呢,金有镇邪驱煞的作用,这锭金子本来就是人家用来镇煞的东西,现在拿出来能镇住这两个人。
周媛把我拉着坐下,那两个人却站起来了。周媛看他们要走就不高兴了,骂道:“赢了钱就想走?没这种事,你们给我坐下,我不翻本谁都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