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离开了,还会有机会回来吗?”我忍不住问道。
“这里太诡异了,我不打算回来。频繁往返是大忌,谁知道会引发什么危险。”虎子一边摇头一边说。
“那我得留下来,替杨远航收尸。”我坚决地摇了摇头,无法想象若无人处理杨远航的后事,他为了我们的安全牺牲了自己,我怎能心安理得地离开。
“陈可新,你得冷静。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此逗留。你这样浪费时间,可能会导致更多人受害。”虎子和赵正刚总是这样,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全力以赴。但当他们认为无望时,也会立刻冷静下来,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然而,我做不到那么冷静。
“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如果不是杨远航,你们早就没命了。你们的命都是他救的。”我甩开虎子的手,冷冷地盯着他。
“话不能这么说,陈大小姐。我们可以给英雄最高的敬意,但不能陪他一起死。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社会不就乱套了吗?”就在我和虎子僵持不下时,众阁长老插嘴道。
“闭嘴!你这个废物!”虎子怒视他一眼。
“清风,不管你的地位如何,你只是个晚辈,怎敢如此对我说话!”众阁长老眯着眼睛,不悦地看着虎子。
“我让你闭嘴!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虎子的目光锐利。
“老道士,对我家少掌门放尊重些,你只是众阁的一个长老。”旋影怒气冲冲地盯着众阁长老,仿佛随时都会动手。
“咳咳,伪阴阳体自燃了?”司徒惠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之前因虚弱和皇气压制而昏迷,现在醒来,看着杨远航,满脸惊讶,“怎么会这样?”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紧张气息,仿佛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之势在虎子和众阁长老间形成。我默默地为杨远航捏了一把汗,四周的人似乎都被这肃杀的氛围所摄,无人敢大声喧哗,更别提去搭理司徒惠通了。
“真是个有胆色的家伙,若非我在场,他岂不是要自焚而亡!”司徒惠通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轻佻,仿佛并不识人间烟火,即便被众人无视,他依旧自言自语。
我心头一动,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衣襟,迫切地问道:“你能救杨远航?”
虎子和其他人也停下了争执,满怀希望地望向他。
“杨远航?这名字土得掉渣啊!是那个自称阴阳人的家伙吗?”司徒惠通似乎并未感受到我们那几乎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他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我强忍着想要将他掐死的冲动,再次重复了我的问题。
“哦,当然可以。他不过是伪阴阳体,和道士牺牲道行类似,我可以破解。”司徒惠通得意地说着,一边握住了我的手,“毕竟,我是未来的君主,你还不快快臣服于我!”
虎子一脚将他踢到一旁,冷冷地说:“先救人,古尸交给我处理。”
原本即将结束的战斗因为杨远航的突然虚弱而再生变数,他此刻虽然仍能勉强压制住古尸,但要彻底解决还需时日。
虎子没有等待司徒惠通的回应,直接投身战斗,迅速向杨远航解释了情况后,杨远航便退出了战圈。
现在的杨远航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大碍,气息平稳,动作流畅,唯有脸色愈发苍白,透露出一丝不寻常。
正当我们焦虑地等待司徒惠通揭示如何确保虎子的安全时,对讲机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嘈杂声,紧接着是一连串刺耳至极的尖叫,然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那凄厉的叫声在每个人的对讲机中回荡,除了正与古尸激战的虎子,其他人都愣在原地。
“糟了,我们得赶紧过去看看!”一位长老急忙转身向战场冲去。
旋影站在原地,未做出任何动作,大部分年轻道士也显得犹豫不决,他们无法判断前方的战况及潜在危险,只有少数几人紧随长老而去。
自从虎子替换下与古尸交锋的人之后,局势似乎更趋有利,虎子手持兵器,看起来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斗。
与此同时,司徒惠通正在帮助杨远航缓解阴阳体燃烧带来的副作用。他手中握着一张蓝色符箓,低声念着咒语,另一只手则挥动着桃木剑,舞动得不亦乐乎。
然而,就在他将符箓贴向杨远航头顶的刹那,杨远航却提前一步倒在了地上。
司徒惠通的动作凝固在最后那一刻,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怔怔地望着他。
他转过头,目光与我对视了一瞬,露出一个尴尬又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询问杨远航的情况,他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表示结果显而易见,他已竭尽全力。
我明白他的意思:杨远航坚持到了法术施展的最后一刻,却在最关键的瞬间倒下了,耗尽了他的生命之火。
杨远航的命悬一线,我坚信他尚未逝去。他的倒下,不过是生命之火在熄灭前的微弱闪烁。只要及时抢救,希望尚存。
我将这想法与司徒惠通分享,他只是复杂地望了我一眼,静若止水。那眼神让我意识到,他并非援手,而是对手。但此刻,唯有他能挽回杨远航的生命,时间紧迫,不容错过。
情绪有时如潮水般汹涌,时而又退却得无影无踪。同一场景下,同一个人,不同的时刻,心境截然不同。冷静下来的我,思绪如电,迅速找到了司徒惠通的弱点——他的骄傲。
或许他不够聪明,但他拥有一颗暴君般的心。对付这样的人,挑衅是最佳策略。
“哼,我明白了。”我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你不敢再对杨远航出手了,因为你深知自己无能为力。赵正刚才是真正的英雄,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绝不放弃。”
这番话触动了司徒惠通,他愣了一下,随即怒吼:“赵正刚何在?叫他出来!如果他能救回杨远航,我愿让出霸主之位。”
“你是说,你只能做到赵正刚所做的事?他做不到的,你也做不到?这算什么王者风范?”我继续煽风点火。
司徒惠通终于失控:“哼,我当然能救他!但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费尽心力?现在救他,代价巨大,我何必为一个无用之人付出如此之多?”他的笑容中透着诡异,令我不寒而栗。
“除非你跟随我,否则我不会出手。”他狡猾地说。看着他那狡黠的笑容,我不禁怀疑,他的智慧是否远超外表所示,这一切对话,似乎都是他事先精心设计的局。
“再考虑考虑,不用急。你还有整整一分钟。”司徒惠通的笑容不减。
赵正刚已化作石像,虎子无能为力,杨远航我绝不能失去。牙一咬,决心已下,我要答应他!然而,我的声音尚未出口,便被一道声音截断:“且慢!”
回头一瞥,竟是天照带领的忍者群涌入。天照手中的鬼切上,鲜血黏稠流淌,我心中一紧,想必这便是樊闯彬他们惨叫的缘由。阁中长老亦带人通过秘道离去,未归,而此处却出现了忍者,看来他们亦是岌岌可危。
“陈小姐,若你愿意以自己作为交换,我同样能救回杨远航。”天照面无表情,心思难辨,但语气却是认真无比。
“司徒惠通,你究竟救是不救?”天照的话让我心中冷笑,选择无视他,急切地对司徒惠通说道。即便他曾害我父母,此刻我却明白,抉择不容有失,他毕竟是己方之人。
“想与我争生意?”司徒惠通瞪了天照一眼,“如今世道,非但需本事,还要看脸面。也不自照镜中貌。”
话音刚落,司徒惠通取出蓝色符箓,正欲贴于杨远航额前,却在关键时刻,被天照一把夺去。他与司徒惠通相隔十米,却在瞬息间得手,我甚至未能看清经过。
天照扬起手中符箓,“现在,唯有我能救杨远航。”
旋影欲上前相助,却被众忍者包围,其他人更是不敢动弹,局势再度陷入僵局。
“陈小姐,三思而行。转机虽可能出现,但杨远航的时间不多,何况那司徒惠通还是你师父的竞争对手。”天照的话语似有魔力,几乎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要答应。
“正如陈可新所言。”司徒惠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天照宣告,“真正的王者,不会因任何挑战而止步。在绝对力量的面前,一切阻碍都显得微不足道。你们这些只知耍弄阴谋诡计、破坏秩序的人,注定无法代表玄学的正统。”
话音刚落,他又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箓。趁着天照还未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迅速将符箓贴在了杨远航的额头上。接着,他撕开杨远航的衣物,咬破了自己的中指,以指为笔,以杨远航的身体作纸,开始绘制起古老的符咒。
杨远航的身上很快被密布着错综复杂的符文。司徒惠通猛地一拍杨远航额头上的蓝色符箓,那符箓便发出一阵刺目的蓝光,竟似乎与杨远航的肉身融为一体。
天照自然不愿坐视司徒惠通得逞。他曾试图插手干预,却被一只虎子阻拦。就在那时,虎子刚刚战胜了古尸,将其从头至尾劈成两半,连带着那顶象征王权的冠冕。
正当天照欲出手之际,虎子及时赶到,挡在了他的面前。“你还以为你们的忍者能够轻易击溃我们江湖的力量吗?”虎子的语气透着一股罕见的冷漠。
“忍者必将取代道士成为新的正统,这是命中注定。推演忍者已经预见,今年便是我们忍者崛起的时刻。”天照回应道。两人之前交手,未分胜负,此刻亦是旗鼓相当,无人能奈何对方。
“一个拥有五千年文明的古国,其底蕴岂能仅如表面所见?”虎子轻蔑一笑,“若不离去,终有一日,你们想逃也逃不掉了。”
天照沉默了。单凭言语,虎子不可能说服天照。他们的对话,不过是彼此试探,试图以气势压制对方,并非一场言辞之战便能决定输赢。
与此同时,虎子与天照交锋,旋影和司徒惠通以及那些小道士和忍者们也在混战之中。
而我独自一人,左肩扛着杨远航,右肩扛着赵正刚,躲进了角落之中,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