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和男人同处在一间房间里，房里还发着微弱且暧昧的灯光，刚才还穿戴整齐的男人现在已经是赤裸着上身。

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以及男人微微张合着的嘴唇。

秦天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秦天把男人推倒在了床上。

“快……快让我，看看你的脸……”

男人微微喘息着，缓慢地开口:“是我啊，小孩……”

那张脸突然清晰了起来。

是顾淮霆……

……

醒来之后的秦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被褥。

果然，被子已经泛了潮。

秦天无奈地笑着，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病。

不光光是对男人做了那样的梦，更因为自己梦里的行乐对象还是那个疑似“故意败诉”的男人。

那秦天第一次发觉自己可能喜欢男人。

但他并没有把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放在心上，因为自那之后，秦天就没再做过什么春梦。

那次的梦，就像一个荒唐的玩笑。

被秦天特地遗忘埋葬，连同对顾淮霆的记忆也一同处理掉了。

秦天“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在学习之类的重复且机械的活动中颇有优势，但同时也会有很多烦恼。

他被迫接收一些不好的消息的时候，也会被储存在脑子里。

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秦天时常会做心理暗示，让自己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不好的记忆。

就好像给自己的脑子安了一个“删除键”自我麻痹地忘掉一些被记住的东西。

所以，顾淮霆就是那样被秦天忘掉的吧。

……

“喂！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顾淮霆的声音把秦天拉回了现实。

秦天看着顾淮霆离自己只有大约两拳距离的脸，耳根子突然有些发热。

“管不着！反正不是没想你。”

“……”

本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窘迫感。

“无所谓，反正我不差你这一双眼睛的注视。”

“之前是我眼拙，觉得顾律师自恋，今天有幸领教了一番，眼瞎的人真多。”

“多大的人了，讲话这么酸溜溜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互怼着，最后还是顾淮霆切入了主题。

“不是有事找我说吗？绕着江大的金银湖走走。”

顾淮霆提议边走边说，秦天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也就默认了。

“冯庆是我班上仅有的几个的男生之一，人长得也比较出众，所以还算有印象。”

秦天脚步停了下来，然后盯着顾淮霆看了看，眼睛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

顾淮霆:“你别告诉我，你们找的不是这孩子。”

秦天:“前天，冯庆的尸体被和他合租的舍友发现，死状相当惨烈，基本可以排除自杀可能。”

秦天:“课堂上，冯庆表现怎么样？”

顾淮霆:“挺积极的，所以我对他还挺有印象的。”

秦天:“今天替他请假的女生，你有没有印象？”

顾淮霆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第一次见，虽然我的课堂上，旁听生很多。但今天那个女生那样的，如果见过的话，我肯定会有印象，毕竟，那么高个子的女生，还不算常见。”

听了顾淮霆提供的这一点，秦天陷入了思考。

按照顾淮霆的说法，孙晴晴第一次出现在冯庆的选修课堂里。

那么，为什么孙晴晴会恰好在冯庆出事以后出现在他的选修课的课堂里？

而且今天孙晴晴听到冯庆的死讯，反应总有点怪怪的。

竟然没有多问一句？

正常人的反应都会多少问上一句，怎么死的？在哪死的？

诸如此类的问题，孙晴晴好像都没有问。

不过，也有可能，顾淮霆记错了。

其实孙晴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课堂上，只不过没有那么频繁地出现而已。

加上孙晴晴说自己以前比较喜欢打扮，都说一些人妆前妆后差距很大，说不准顾淮霆老眼昏花，没认出人来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秦天很快就放弃后面的想法。

他相信顾淮霆的判断和记忆，更何况，秦天自己也觉得，孙晴晴这个人铁定有问题！

秦天:“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冯庆身边玩得好的同学、老师，哪怕是只蚊子，当然，在不惊扰校方的前提下。”

顾淮霆若有所思，然后面露难色。

“你当我是什么神通？不过可以帮你们留意一下，但费用怎么付？”

“你！顾淮霆你应该不缺钱了吧！”秦天恨不得当场给顾淮霆两拳。

什么时候了，还在拿自己开玩笑！

“缺，你之前不就说了，我们唯利是图。”

“……”

“顾律师，你该不会是天蝎座的吧？”

“谢谢，我狮子座。”

“怎么那么记仇。”

“明明记仇的是你吧。”

顾淮霆的一句话，让两人似乎有些活跃起来的氛围突然陷入了凝固中。

秦天自己说不上来自己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顾淮霆，对于顾淮霆的那种所谓“怨恨”似乎并不是十分强烈，但自己对于父亲当面的那个案子确始终无法释怀。

其实，秦天知道，顾淮霆当年也不过是个刚出来的小律师，不管他收没收对方的钱，最后的审判结果也不是顾淮霆能左右的。

但必须有一个人来承担秦天的这份怨念啊，所以，秦天恨上了自己春梦里的男人。

秦天心底的苦涩越发凝重，嘴里好像有胶水黏糊着，半天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秦天察觉到，不光自己，顾淮霆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秦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杨强。

“喂，杨强，怎么了吗？”

“秦哥！我刚才黑进江大的网络，发现根本没有孙晴晴这个人！”

“什么？”

秦天那种因为孙晴晴而产生的隐隐的不安，终于落到了归处。

那姑娘，言行多处矛盾，无法自洽。

“啊……怎么了吗？”电话那端的杨强显然不知道秦天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

“杨强，你把冯庆在学校的课表给我传一份。”

“啊，好，我查一下就给秦哥你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