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出去。”计羽玄表示提早下班实在是最好不过,直接小跑着回到伍常身前。
“我们就这样出去多丢人啊。”‘董凯辰’带起了节奏,“起码也得跟艺人汇合,不然咱们现在什么也没找到,直接退出,不好交代。”
他说完后,直勾勾地盯着伍常,问道:“伍哥,您觉得呢。”
伍常在说完走后就后悔了,虽说被盯的不舒服,但这应该也是那个沈飞辰的套路,一看有人给自己递台阶,就顺着点了头。
纸钱在地上被风吹的翻滚,唢呐声越来越响,四周隐隐传来交谈声,悉悉索索的听不清。‘董凯辰’走在前面, 伍常和计羽玄紧跟在后面。
交谈声渐渐盖过了唢呐,强烈的窥视变成了直勾勾的凝视,明明听不清的内容却给人一种强烈的戳脊梁的悲愤无力感。
又往前走了几米远,旁边的另一条街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定睛一看,四人抬着喜轿摇摇晃晃的走来。
喜轿?
伍常猛然回头。
原本在身后的喜轿已经不见了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嘈杂声吞没着理性的思维,一股荒诞的恐惧从心底攀爬。
自己明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可现在脑海里是压抑不住的往不好的方面运转。
喜轿可不给伍常三人思考的时间,四个低垂着头的轿夫抬着腥红的喜轿从旁边的街道转弯正冲着三人而来。
华丽的喜轿和这失了生机的老宅形成鲜明对比,也把这狭窄的小道堵了个彻底。
伍常和计羽玄心里默念着四人不过是NPC,一遍忍不住往后推,想与他们拉开距离。
轿夫距离三人越来越近了,诡异感在伍常和计羽玄心与越来越重。对方明明低着头,无法看清五官,可看着他们用脚尖点着地,僵着肩旁扛着沉重的喜轿,连着低垂头颅的畸形脊椎和暴露在外的惨白皮肤。
这分明就是死人的模样,这结的根本就是阴婚。
不给恐惧留有爆发时间,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董凯辰’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跑啊!调头快跑啊。”
在极度紧张下,人会下意识的服从,伍常和计羽玄转头就跑。
计羽玄别看年轻,但是肥宅属性有着最致命的短板,没跑几步就差了气。
看着前面伍常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董凯辰’拉住了手。
墙上出现了人脸,五官撕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墙上出来将人扑倒撕碎。
计羽玄被这突发的事故弄得完全慌了神,顺着‘董凯辰’的牵引直接进了最近的宅院。
“这边。”‘董凯辰’拉着计羽玄进入正堂,“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躲、躲到哪?”计羽玄脑子已经一片浆糊。
“我们躲到柜子里。”‘董凯辰’轻车熟路的跑进卧房,熟练的将床头柜门打开。
柜门在计羽玄算进去后关上,狭小的空间让两人不得不半蹲着贴在一起,明明两人紧挨但计羽玄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旁边的人冰的向没有温度的死物。
“躲起来真的好吗?总觉得哪里不对……”计羽玄有点冷,又往里缩了缩。
“嘘!安静。”‘董凯辰’打断计羽玄思考,“有脚步声,别引起他们的注意。”
话音未落,宅院的大门被就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紧接着一双僵直的脚无声地跳了进来。
计羽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滞顿。
那双脚已经跳到了床头柜前,因为视角的问题,计羽玄可以清楚的看见轿夫低垂着头的脸。
那双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眼睛不正常的凸起,瞳孔缩成了一个小圆,这根本不是化妆能画出来的效果。
它是死尸!一具会动的死尸!而自己正被死尸追赶。
这个地方有鬼。
计羽玄脸上毫无血色,极度的恐惧让他止不住发抖。
“不用怕,起码现在面对的只有一个鬼。”‘董凯辰’的声音渐渐没了温度:“如果是两个鬼同时里应外合抓你一个人,那才是最绝望的。”
听到‘董凯辰’的话,计羽玄脑海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刚进来时,三人一起查的那些老宅里,并没有床头柜,他是怎么知道这间卧房里有木柜的?
轿夫进来时并没有声音,他又是怎么听到的脚步声?
还有那冰凉的没有生机的温度,自己被他拉过的手现在还没有回温,止不住的发抖。
令人窒息的恐惧漫过心头,半蹲着的腿肚子抽了筋,计羽玄咣当一声坐在了柜中,冷汗直冒。
他能感受到‘董凯辰’顶着自己上下打量的视线,甚至能感受到柜门外的轿夫已经僵直着手拉动了柜门。
但他不敢转动视线,随着柜门被拉开,计羽玄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昏迷之前终于缕清了思绪,在自己吐槽剧情单一时,真正的董凯辰早就被替换。
而自己正是下一个目标。
惨叫声在越家村响起,把贡山一行四人吓了一跳。
“他们三人这是怎么了?”须玫转身问道把他们引到越家大宅的常庆。
“这个村庄……诶……他们怕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们也要小心为妙啊。”常庆长叹了一口气,沉闷的摇了摇头,一脸的苦闷酸涩但把他们四人往大宅里赶的动作一点没停。
阮正初被远处的惨叫声弄的心脏哆嗦,那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胆小的,到底遇到了什么能叫成这样?
好想回家啊。
最可怕的是,他从常庆的眼中看到了同门即将抖出一个极响包袱时的那种手拿把掐的兴奋感。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接下来又会经历什么?额头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但还是下意识的接过常庆递来的衣服。
“这是你们的下人服,一会到房间都换好了在出来。”常庆说道,“一会张妈会带你们认认屋,你们到时候听张妈的要求。”
“跟我走吧。”四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老妇人,低垂着头看不清脸,声音如同砂纸般干涩。
“啊。”昏暗的光线本就压抑,突然的声响把四人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好的,好的。”卑微的连连应到,四人乖乖跟在身后走进了内宅。
在踏进门后原本单一的走廊在黑暗中开始延伸、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