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又接着说:“如果真有阴间,那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阴灵作祟,早就被阴差给抓走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啊。”白曼清憨笑一声,可旋即又皱起眉头不解说:“可是早上我住院的时候,听隔壁病人说看到黑白无常了。”
“看到了?”我眯起了眼睛,这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却不敢过去细想。
“是啊,今天早上隔壁病房有病人去世了。”白曼清悠悠说:“然后病房就有人说凌晨的时候看到了黑白无常拖着锁链,这事情差不多都传开了。”
“怎么回事儿?”我不由好奇起来,坐在床边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白曼清。
医院本身就经常有病人去世,阴气浓郁的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殡仪馆。
大学毕业之后,医院就是我最先考虑的工作场地,毕竟在这里工作,说出去也有点逼格。
但我的专业并不对口,就算要强行留下来,那最后也是个打扫卫生或者门卫之类的,生怕被同学们看到笑话,就去了殡仪馆。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也看到了,我这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下床,我也是早上听说到的。”
白曼清囔囔说道:“大清早常富源去给我打饭,我就听到有几个病人家中站在走廊里面说起这事情,就刚才我告诉你的。”
我试探问:“也就是说,这事情你也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的,并不是真正看到黑白无常的人?”
“对的。”白曼清点头:“不过无风不起浪,肯定有人看到才有人讲的,不然谁没事儿说这个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摇了摇头,耸肩说:“现在也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你不说还没觉得,一说我倒是饿了,我一整天可就吃了点小米粥。”白曼清揉着咕咕乱叫的肚子让我随便买点就行。
离开病房,向护士询问了一下急性肠胃炎的注意事项后,我便朝医院食堂奔了过去。
在排队打饭的时候,就听到一两个人坐在一块儿攀谈白曼清刚才讲起的黑白无常事情。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更何况还是不知道传了多少个版本的故事,恐怕早就已经变了味道。
我虽然对这种事情略有好奇,却也没有冒失的过去询问,而是将其当成了耳旁风,随便忽略了过去。
今晚白曼清还是没有打算出院的想法,我本来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但她却眨巴着人畜无害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我,一个劲儿的问我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忍不忍心。
我这人算不得铁石心肠,见白曼清如此样子,不禁便心软起来,硬着头皮便留下来照顾她。
这是一间三人床的病房,左右两边的病床上都没有人,我便躺在了隔壁病床上。
入夜之后,闻着医院内浓重的药水味道,我和白曼清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很快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迷迷糊糊,我听到一阵铁链拖动的铿锵声传入耳中。
这声音在安静的医院显得非常突兀杂吵,将熟睡的我惊醒过来。
看着昏暗的病房,我第一时间并没有起身,而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白曼清轻微的鼾声,刚才将我惊醒的铁链声也更加大盛起来。
传言黑白无常在索命的时候,会用铁链将人的魂魄从身体内勾出来,并且五花大绑的拖拽到阴曹地府。
黄昏那会儿我还从白曼清口中听说了医院有黑白无常的事情,对此我是并不相信。
这两名鬼差来到医院里面是因为有人阳寿已尽,它们来索命的。
这个想法在脑中萌生出来的瞬间,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进入过阴间,里面的情况并非老一辈人传说的那样,但我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青蛙在井底的时候,只能看到巴掌大小的天空,便以为世界就那么点儿大。
如果我也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坐井观天,只是在阴间的某一个角落出现,便以为整个阴间都是那种样子,那最后的答案必然会颠覆我的世界观。
深深吸了口气,我敢迟疑,既然这铁链声是来自于黑白无常,那么我必须看看清楚。
小心翼翼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在没有惊扰到白曼清的前提之下,我蹑手蹑脚来到病房门口。
将病房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铁链的拖拽声徒然大盛起来。
紧跟着,一股浩荡的阴气波动也顺着房门缝隙涌了进来,让我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能有如此强烈阴气的,必然不是寻常阴灵!
我心头一阵不安,强压住心中的忌惮,我不安侧目,顺着铁链的声音方向看了过去。
昏暗朦胧的走廊灯光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穿着白衣服和黑衣服的男人缓缓前行,在它们手中,还各攥着一根如同小孩手臂粗的铁链。
“果真是黑白无常!”我不禁脱口而出,下一秒又急忙捂住了嘴巴。
我处理了不少阴灵作祟的事情,却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阴差,而且还是黑白无常这种高管级别。
对方要是发现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找我麻烦。
“常瑾,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趴在房间门口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之前还熟睡的白曼清突然呼喊了起来。
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节骨眼她会突然醒过来,惊得我差点就跳了起来,可是在收回目光的时候,缓缓前行的黑白无常突然稳住了脚步,铁链拖拽的铿锵声也瞬间终止下来。
也就是在我大脑还没有彻底转过弯的时候,黑白无常齐刷刷转身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到一黑一白两张面孔直勾勾盯着我这边,脸上没有任何生气,目光中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光泽。
我吓得差点没有喊叫出来,急忙侧过身子,将病房房门合上,靠在墙壁上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许久之后,铁链声再度响起,不过并没有朝我这边毕竟,而是越来越远,最后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