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惠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闭上眼,引着元气,在附近的走廊里布下了八卦迷踪阵。
苗盼霜忍着痛意奔跑在走廊里,她记得有条走廊的尽头有扇窗子,只要到了那里,从窗户跳出去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她本来想顺着电梯离开,但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一尊煞神。
虽然不知道那少女是什么身份,可就凭刚才那一抓握,苗盼霜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再在这里跟她对质,出事儿的可能就不只是左肩膀了。
她绕着走廊奔跑,拐过一个弯又一个弯,正以为左转就能看到窗子,谁知道欣喜刚过,少女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听见她笑着问:“你在找什么?”
苗盼霜脸色一变,又转身跑走,经历过两三次这样的事情之后,她终于明白自己被人阴了。
不止于此,原本身体里还算充沛的元气渐渐衰竭,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又一次看到谭惠出现在她眼前时,苗盼霜已经跑不动了。
喘着粗气弯腰扶住膝盖,想象中的窗户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苗盼霜看到少女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拽掉了她的口罩。
“苗盼霜?”
能够站立已经是在强撑着,谭惠问完,她立马脑袋一晕跌坐在了地上。
狠狠地瞪着谭惠,她看见谭惠精准无误地将手伸进她的右口袋,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掀开,里面摆放着一枚火红的木质圆珠,表面起伏着,有些古朴,又热烈得很。
苗盼霜眼睁睁看着她把菩提籽捏在手里,瞪大了眼。
谭惠看着她紧张的模样,食指和拇指并拢着细细打量了一下,随即双指紧靠,一点一点的,将‘菩提籽’碾成了碎渣。
木屑在指尖飘散,谭惠啧啧了一声,似乎有点可惜:“这么漂亮的东西……”
还没说完,苗盼霜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用尽余力顶着头便撞向她,谭惠身子一偏,她撞空,整个身体失重扑在了地面。
这下连那张柔弱可人的脸都变成了青紫色,苗盼霜却擦了一把脑门儿上的血爬起来,咬牙恨恨看着她,状若疯魔:“还我菩提籽!还我。”
说着,又朝她撞了过来,跟刚才的状态一对比,仿若回光返照。
谭惠轻轻一让,她又撞空,这次差点撞到墙上。
“苗盼霜,你要这东西到底干什么?自己用的吗?”
苗盼霜却没有回答她,自刚才‘菩提籽’被谭惠捏碎,她便状若疯魔,疯狂里夹杂着一丝绝望,似乎谭惠捏断了她唯一的希望。
她再也爬不动了,身子瘫软在地上,眼睛死死瞪着,眸光闪烁着不甘。
“天睿啊!我的女儿啊。”她忽然痛苦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低低绑起的马尾凌乱成一团,像个女疯子,“我救不了你们了,对不起啊。”
眼见着她忽然要去撞墙,谭惠轻轻一脚把她踢开,蹲下问她:“你想救张天睿和张倩疑?你女儿就算了,张天睿不是死了吗?”
“你怎么救他?”
连寻死的机会都没了,苗盼霜一言不发,躺在地上像具瞪着眼的尸体,就是不理会她。
谭惠:“吭个声啊,我就想知道,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起死回生。”
这句话仿佛终于起了作用,苗盼霜的眼神闪了闪,回看了她一眼。
谭惠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扣了扣脑门儿,“难不成除了我,还真有人啊!”
苗盼霜终于从死人的状态里脱出来开口了,还是三连问:“你说什么?起死回生?你会?”
谭惠当然不会,身死魂消,就算死后魂魄还留着,活过来的也不一定就是人了。
但她想套苗盼霜话,觑她一眼道:“问你半天不说话,我凭什么告诉你啊。就算我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想套我话。”苗盼霜断定。
谭惠瞥了她一眼:“我就是好奇而已,套你什么话?你有什么话好让我套的?炎门派正重金通缉你,恰好让我碰上,也该我发一笔横财。”
说着就要提起她往外走,苗盼霜全身虚脱地被她扯着,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裤脚。裤子是牛仔裤,腰围刚合适,也没系腰带。谭惠伸开腿,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苗盼霜脸上的肌肉颤抖着,问她:“你说你会起死回生,我凭什么就相信你?”
谭惠似乎被气笑了:“我让你相信有什么用,本事是我的,能挣钱就行了。”
说着继续拖她往前走,就跟不拿她当个活物似的,苗盼霜被拖行得难受,哑声道:“你放我离开,我也有钱,炎门派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还有,我再问你,你说你会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
谭惠嘟囔了一句:“你又不相信,是不是真的关你什么事。除非你死了让我现场表演。”
苗盼霜也不生气,注意到她的态度已经有些松动了,改口:“我好不容易活的像个人了,现在是不能死的。我有钱,很多钱,你跟我去个地方。”
谭惠似乎终于提起了兴趣,停下步子看她:“什么地方?”
苗盼霜喘了口气,狼狈的看着她:“到了你就知道了,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根本奈何不了你。让你去只是为了做生意,有钱你不赚?”
经过刚才简单的的对话,谭惠在她心里已经彻底成了贪财的代言人,谭惠也不负她所望,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手一松把她放开,开口:“带路。”
身上的元气几乎被吸光,苗盼霜想坐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但现在的形式不容许她这么做。身子一顿一顿地在前面领着路,在谭惠的陪同下,她几乎是安然无恙的出了大楼。
楼里的尸体堆已经被发现了,苗盼霜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几辆警车呼啸着疾驰而来,她半弯曲着身子,招了辆出租车停下来,和谭惠一起上去。
一路上她都是沉默的,司机本来想说两句话活跃一下气氛,发现后面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的紧,又闭上了嘴。
要去的地方也挺诡异,比郊区还偏,杂草丛生的三不管地带,一到秋天就裸露出大片黄色土地,连流浪汉都懒得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