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实在是多余

罗氏被女儿这番话说服了，最终下定决心：“既然你已决定，娘自然支持你，我们就往东边去。”

决定路线后，姜默在家中留下一封信，告诉万枫她们即将前往的方向，然后与家人一起离开了小院。

就在她们离开后不久，程顺抵达，找到了留在桌上的信件，阅读后，他了解了姜默的决定，但也只得接受这个事实。

元湛在城外的马车中焦急等待着程顺的归来，心中既有对姜默的担忧，也有无法解释的情绪纠葛。

程顺的返回，带来了姜默已经启程前往东方的消息，尽管元湛对这个决定感到惊讶，但最终还是下令出发，心知两人的道路不会再交汇。

在临安城外，姜默和罗氏刚踏上旅途，就意外遇见了姜默的亲兄及其家人，他们因为洪水威胁也匆忙离开了临安城。

姜默得知是祖父紧急召集家人逃难，而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正当兄妹二人交谈时，罗氏注意到姜川身边的一位陌生女子，便好奇的问道：“阿靖，这个是谁？”

姜川拉着那女子介绍道：“小默，这是你新的母亲，是父亲刚娶进门的媳妇儿。”

姜默轻蔑地看着新来的妇人，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讥讽：“哦，所以您刚入门就想扮演我的母亲？抱歉，我亲娘还在，至于您这位，年龄上实在是说不过去。”

言毕，姜默拉着罗氏就要离去，却被新妇拦下。刘翠试图以礼相待：“姐姐，我是刘翠，给您请安了。”

姜默却直接将罗氏挡在身后，面带讥讽：“您这是何苦呢？我娘家孤苦无依，从未听说过您这位‘妹妹’，您的这番演出，实在是多余。”

罗氏全程未言，其沉默如同对过往的彻底切割。

姜靖目送着姜默和罗氏远去，见他父亲也没有追的意思，于是他说道：“既然父亲放弃了我们，那我也不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今后，不管是荣耀还是困苦，我都将与你们无关。”

姜靖无声地向家族长辈告别，随即毫不犹豫地追随姜默而去。这一切，让姜家陷入了混乱，老周氏让姜川赶紧去追回来，但姜川的态度却异常冷静，他坚信，无论姜靖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他的血脉归属。

“母亲啊，阿靖作为您的孙子，自然受您疼爱，但阿铮他们同样是您的孙辈，也都属于姜家的一分子，您对他们的关怀，不应该因为偏爱而有所减少。”一个声音温和地提醒着。

“确实如此，虽然阿靖作为家中的长孙，且荣获秀才的头衔，您对他有所偏爱似乎理所当然。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的孙儿孙女就应被忽视。”另一位家族成员附和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疑，老周氏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你们不应该自问，为何自己的孩子没有如阿靖那般考得秀才，反倒是责怪我偏心，如果你们的孩子也能有此成就，我自然一视同仁。”

这番话让其他几位媳妇哑口无言，心中虽有不甘，但又能如何？毕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读书的天赋。

就在家族内部的纷争达到顶点时，姜坤夫妇作为旁观者，情绪也变得烦躁，“父亲，母亲，我们是否还要继续上路？如果再不追上前面的队伍，我们可能会掉队。”

“何必这般大声喧嚷，我们这就出发。”老周氏不耐烦地回应。

老爷子的声音最终定下了全场，“没什么好争论的了，继续前行，再有人多说一句，就留下。”

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在生存面前，其他人不敢再多言，纷纷的向前走去，老爷子的步伐明显变慢了，看到与村民的距离越拉越大，老周氏急忙呼唤二儿子，“二儿，你父亲的腿脚不便，你背着他或许能快些。”

“母亲，我腿伤还未愈，背着父亲恐怕也难以快行，还是让兄弟们交替背着父亲前进吧。”

“祖母，让我来背祖父。”二孙子主动请缨，让老周氏对几个儿子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慨，“真是养了一群无用之人，还不如一个孩子。”

老周氏越想越是心烦，觉得自家自从发生了那桩未婚先孕的丑闻后，家中的纷争就没停过。而现在，连儿媳们都开始反抗她的权威了。

而对于姜家的这场闹剧，远在另一条路上的罗氏母女并不知情，为了避免再次与姜家人相遇，她们选择了一条小路向东行进。

但越是深入，四周的寂静让罗氏母女越发不安，“母亲，您也感觉这片森林里似乎有些异常吗？”

“是的，孩子，一般来说，早晨鸟儿应该在寻找食物，但这里连一点鸟鸣声都没有。”罗氏同意地点头，“或许我们应该返回去了。”

“娘，看，猫！”小姜寻从母亲的背上兴奋地指着远处，一脸天真的笑容挂在脸上。

姜默立刻变得警觉，四处审视着周围的环境，她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不远处一只趴着的老虎身上，那只老虎似乎受了伤，动弹不得。

罗氏也瞥见了那只老虎，恐惧至极，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但姜默背上的姜寻却异常兴奋，两只小手伸向老虎，好像想要拥抱它一样。

“阿寻，你真的想要那只大猫吗？”姜默轻声问道，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宠溺。

姜寻点头，脸上挂着孩童特有的纯真笑容：“娘，我要那只猫。”

姜柠被哥哥的话惊醒，好奇地四处张望，当她的目光和那只老虎的视线相遇时，她开始不安地踢动，不小心踩在了姜默瘦弱的肩膀上，让她痛得倒抽一口气。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不要动，娘现在就带你们过去。”姜默试图安抚着她的孩子。

“小默，不行！那是野兽，可能会伤害人的，如果它突然扑过来，我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罗氏紧张地劝阻。

“别担心，母亲，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的，您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我没叫您，您就不要出来，好吗？”姜默坚定地回答。